第十四章 酒色歌舞
沈安然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酒杯,還好是那種裝不了幾口酒的小酒盅,也就隨大流兒地將酒給干了。
一杯酒罷,陸守財(cái)吩咐道:“上歌舞。”
門邊侍候的小丫鬟將廳門打開,一群樂師、舞姬魚貫而入。
片刻后,絲竹管樂之聲響起,十幾名舞姬也腰肢款擺地跳起舞來。
這些舞姬衣飾服色各不相同,但都是輕紗覆體,腰間一根束帶將腰肢勾勒地越發(fā)纖細(xì),胸前的抹胸若隱若現(xiàn)。幾人打扮的或嫵媚,或嬌柔,或明艷,各有千秋。
下面幾個喜好女色之人看得津津有味,不時還與旁邊的同好之人品頭論足。
沈安然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向陸守財(cái),只見他也正看向自己,并未看中間的歌舞,沈安然頓時覺得心中舒暢,對著陸守財(cái)嫣然一笑。
看到沈安然明媚的笑容,陸守財(cái)只覺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趁著眾人都專注在歌舞上,陸守財(cái)湊近沈安然,悄聲說道“凌云,我先為你介紹下這幾人,一會兒再把你介紹給他們?!?p> “咱們對面上首的這位是康郡王家的庶子祝博裕。段展鵬你已經(jīng)認(rèn)識了,他是金吾衛(wèi)中郎將的嫡子。你下首的那位是吏部左侍郎家的嫡次子蔣廷辰。對面那個戴著朵大紅花的是御史大夫的老來子烏問寒。那個做的端端正正,目不斜視的是光祿少卿的庶子傅明杰。那個穿著五顏六色衣服的是門下侍郎家的獨(dú)子方浩初。他旁邊的是少府監(jiān)家的嫡子黃景鑠?!?p> 陸守財(cái)簡單地為沈安然介紹完了眾人的家世,中間演奏的歌舞也接近了尾聲。此時已經(jīng)有禁不住誘惑的人,上前去拖拽場中自己看上的舞姬了。
沈安然看到這個情景不禁蹙了下眉頭,陸守財(cái)看出沈安然的不喜,笑道:“凌云,大家都是逢場作戲,這些舞姬與客人們也都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沒人強(qiáng)迫她們的?!?p> 沈安然聽到陸守財(cái)?shù)慕忉尯笮闹嗅屓唬前?,這里是古代的青樓,又不是現(xiàn)代的歌舞表演,這些舞姬本來就是負(fù)責(zé)陪客人們飲酒作樂的,她又何必介懷呢。
這時場中的樂聲又起,而剛剛跳舞的舞姬們也一桌一個的依偎在了幾人的身邊,有的好色之人直接拽了兩個到自己身邊。沈安然看著來到自己桌邊的舞姬,制止了她靠過來的動作,并沒有讓她近身,自己畢竟是女兒身,離的太近了容易露餡兒。
“你給爺?shù)咕凭托辛?,爺對脂粉的香氣過敏?!?p> 這個舞姬很守規(guī)矩,看沈安然不喜,并沒有再往前湊,只是跪坐在桌邊,執(zhí)起酒壺,為沈安然斟滿了酒杯。
沈安然轉(zhuǎn)頭看向陸守財(cái),他身邊的舞姬長著一雙狐貍眼,媚態(tài)橫生,分外的勾人,但陸守財(cái)不為所動,并沒有動手動腳,也與那個舞姬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再轉(zhuǎn)頭看向其他人,那幾人可就沒有陸守財(cái)這么安分了,有的摟摟抱抱趁機(jī)揩油,有的吩咐舞姬給自己喂食,倒是沒有太過分的表現(xiàn)。
這種場合沈安然在這個大乾王朝是第一次見到,可是在現(xiàn)代沈安然更過分的也不是沒有見識過,那些大腹便便的老男人也沒少刁難初入職場的施凌云,還好都被她機(jī)智地化解了。
此時的沈安然不禁想起了前世剛剛畢業(yè)時那些艱難的歲月。隨著一天天地成長,沈安然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只會躲在被子里哭泣的小女孩而了,她一步步地成長為一個大型集團(tuán)的首席執(zhí)行官,背后沒有任何的依靠,其中的苦楚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靠著天性中的堅(jiān)韌與不屈,終于站在了事業(yè)的巔峰。
沈安然看著廳中的燈紅酒綠,在這熱鬧喧嘩的聲色場,她的心中卻感到分外的孤寂,此時的她十分想念洛州的親人。
陸守財(cái)一轉(zhuǎn)頭正好看到沈安然臉上的落寞,心中一疼,推開了身邊的舞姬,陸守財(cái)湊近沈安然,問道“凌云,怎么了,不高興嗎?來,我們喝酒?!边呎f邊示意沈安然將酒杯拿起來。
沈安然被陸守財(cái)打斷了思緒,倒是不再糾結(jié)前世的苦難,前世已逝,何必念念不忘,今生的自己可是生活在了幸福窩里,這可能就是上蒼對自己的補(bǔ)償吧。
于是,沈安然伸手拿起酒杯,與陸守財(cái)?shù)木票慌?,說道:“干杯。”
二人飲盡杯中酒,放下酒杯,陸守財(cái)執(zhí)起沈安然的手,與她一同起身,朗聲道:“今日為大家介紹一位新朋友,這位是我在回京途中結(jié)識的,沈凌云小兄弟,他的外祖就是我們大乾朝的楚大將軍。我和沈兄弟在東市合伙開了一家成衣鋪?zhàn)?,過段時日開張,大家多多捧場啊?!?p> 提起沈家,京都官宦人家的老一輩人或許耳熟能詳,但年輕一輩人里知道的就不多了。而提起楚大將軍,在京都那可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聽聞沈凌云是楚大將軍的外孫,眾人紛紛舉杯敬酒,沈凌云也端起酒杯與大家同飲。
沈安然的酒量是前世練出來的,今生喝酒的次數(shù)不多,這個身體有些耐不住酒力,連喝了幾杯,意識尚清,但雙頰已經(jīng)緋紅。
陸守財(cái)看沈安然臉現(xiàn)紅霞,急忙吩咐身后侍候的丫鬟準(zhǔn)備醒酒湯,又將沈安然按坐在坐墊上,“凌云你先用些菜,壓壓酒氣?!?p> 旁邊坐著的蔣廷辰看不下去眼了,玩笑道:“陸兄,沈兄弟又不是你家娘子,你這照顧的也太盡心盡力了吧!”
一句話說的沈安然連耳朵根都紅透了,陸守財(cái)也頗為不自在,其他幾人卻哈哈大笑起來。
陸守財(cái)在不自在中,又感覺到了幾分甜蜜。
沈安然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一個女兒家,被人說成是別人的娘子,即便知道他們是在開玩笑,也不禁臉紅心跳。
陸守財(cái)看出沈安然的羞窘,只以為他一個大男人,被人說成是個女人,心中羞憤,急忙打圓場道:“今天大家喝的高興,我就再出出血,把這百花閣的花魁娘子請出來,為大家助興如何?”
下面幾人聞聽此言,連聲喊道:“好,好久沒有看百花姑娘的表演了,快去請來?!?p> 早有那機(jī)靈的小丫鬟聽到眾人的吩咐,出門去請花魁娘子了。
不大會兒功夫,一名身姿豐潤的妙齡少女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這名女子就是百花閣的花魁賽百花姑娘。經(jīng)過陸守財(cái)?shù)闹v解,沈安然了解到,“賽百花”這個名字并不是眼前這名女子專用的,百花閣歷代花魁都是用的這一個名字,一喻人比花嬌,二喻花魁娘子美貌勝過閣中的其她姑娘。
這代的賽百花人如其名,長得美艷不可方物,直令這廳中的其她嬌花都黯然失色。只見她的頭上朱環(huán)翠繞,眉如遠(yuǎn)山,眼含秋波,上身穿著一件輕薄的廣袖羅衫,下身是一件紅黃相間的雜裾垂髾舞裙,腰間束帶拖曳及地,走起路來輕盈飄逸。
賽百花進(jìn)到屋中,對著眾人盈盈一拜后,直接走到大廳的中央,說道:“今日百花為大家表演一曲新編排的歌舞,以助酒興?!?p> 待她說完,樂聲起,賽百花隨著音樂,開始翩翩起舞。廣袖輕揚(yáng),腰肢下彎,她跳的是一種軟舞,就連身為女子的沈安然都看得興致勃勃。
一曲終了,賽百花對著幾人深施一禮后,就退出了雅室。
“好,百花姑娘的舞還是這么讓人回味無窮啊!”賽百花出去許久,烏問寒才打破廳中的寂靜,忍不住贊嘆道。
旁邊幾人也紛紛出言附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受邀的幾人都十分盡興,陸續(xù)出言告辭,陸守財(cái)也站起身來送客。
將其他幾人都送走后,陸守財(cái)不放心沈安然,親自將她送回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