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零章 心里在乎的人
第三三零章心里在乎的人
悸流陪同范采湘和孫又虔去桐華寺,回程時遇險受重傷的事,讓蕭堯極度不解。
聽悸流親口說,藍(lán)衣人的目標(biāo)是范采湘,若非孫又虔聰明,猜到藍(lán)衣人的目的,范采湘或許已經(jīng)沒了。
第一次是過了保質(zhì)期限的點心。
第二次是群體圍攻,而且招招致命,悸流身上留的血不是假的。
但是,這到底是何意?
抬頭看著寫著摘星小院的牌匾,蕭堯輕吐一口氣后大步走入。
在里頭說著話的范采湘和孫又虔,見到大步流星走進(jìn)來的蕭堯,瞬間噤聲。
范采湘率先回神,拉著孫又虔走到蕭堯面前,正想要屈膝行禮,就被蕭堯拉著胳膊。
范采湘疑惑地抬頭,就見他對著孫又虔擺手“本王有些話想要跟王妃說,請孫姑娘回避?!?p> 孫又虔看著他拉著范采湘的胳膊,心里有些不舒服,卻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點點頭就瀟灑的轉(zhuǎn)身走出去。
去哪兒呢?
在這個院子隨便逛逛唄!
孫又虔暫時離開后,蕭堯才轉(zhuǎn)頭認(rèn)真地看著范采湘,抓著她胳膊的手越發(fā)緊。
范采湘有些吃痛,但卻忍住,只微微蹙眉,并沒有開口詢問他來找她的原因。
有多久,兩人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彼此?
快三個月了吧...
良久,蕭堯松開她,語氣淡漠“你去楠緣山莊避一避吧。”
范采湘眉頭蹙得更深“為什么?”
蕭堯沒有就這個提問作答,而是接著說“孫又虔在這里快半個月,是時候回去了,你就跟著她一塊兒去楠緣山莊?!敝辽倌抢锇踩?..
“我不去?!狈恫上婧笸艘徊?,應(yīng)得斬釘截鐵“就是死,我也要留在莘王府。”
“你!”蕭堯有些氣,不是因為她說話沖,而是她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
范采湘沒有讓他失望地再次開口“又虔替代我中了兩次伏擊,很明顯,他們的目標(biāo)是我??上攵?,紫羅蘭現(xiàn)在想要對付莘王府,莘王爺您在外人看來,軟肋自然是剛剛?cè)腴T的王妃,所以避無可避的,我成了他們首當(dāng)其沖要對付的人,我說得沒錯吧?”
“既然你都知道,為何不去楠緣山莊,那里有蕭煜有蓉兒,還有他們的精英暗衛(wèi),比莘王府安全。”蕭堯側(cè)過身負(fù)手而立,一副沒辦法明白,為何她不接受他好意的架勢。
“我...”范采湘一時詞窮,斟酌半響才道“我習(xí)慣錦衣玉食、山珍海味,突然讓我去楠緣山莊受罪,我當(dāng)然不去?!边@個說辭很蒼白。
“你不要命了?”蕭堯驚異地轉(zhuǎn)頭,她的話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范采湘害怕被他看見自己對他的留戀,也學(xué)他側(cè)過身,卻是雙手交握,企圖給自己勇氣。“如果日子難過,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你變了?!笔拡蛘Z氣冷漠,仿佛不認(rèn)識她一般。
聽著他的話,范采湘冷笑反問“你又何嘗不是?”此時此刻,她的心在淌血。
蕭堯也沒有比她好受,他極度不舍范采湘離開他身邊,在她斬釘截鐵地說不會去楠緣山莊的那一刻,他心里竟然很高興。
蕭堯輕呵一聲,轉(zhuǎn)身看著范采湘,態(tài)度冷然“本王已經(jīng)給你活命的機(jī)會,是你自己選擇放棄?!闭Z畢就不再搭理大步離去。
范采湘強(qiáng)撐著的姿態(tài)瞬間崩塌,她虛脫地蹲坐在地,想哭卻哭不出來。
手不自覺地緊緊護(hù)著微微隆起的腹部,范采湘的心卻疼得就要無法呼吸。
在院子里繞一圈的孫又虔,一走進(jìn)來就看見范采湘,滿臉哀傷、欲哭無淚坐在地上,嚇得趕緊上前將她扶起。
“范采湘?!睂O又虔滿臉憂心。
范采湘抬頭看進(jìn)孫又虔擔(dān)憂的眼,立即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回神,隨即對著她笑了笑“沒事兒,別擔(dān)心?!?p> 孫又虔不敢說,范采湘這般逞強(qiáng)的樣子更惹人擔(dān)心,卻害怕影響她,只好配合著笑了笑“沒事兒就好?!?p> 范采湘想起蕭堯的話“又虔,你在這里差不多半個月,還不要回去么?”范采湘擔(dān)心自己引發(fā)的伏擊會再次牽連孫又虔。
孫又虔當(dāng)然知道她的心思“王爺如今放任你不管,如果我還棄你而去,我還算是人嗎?”
范采湘笑得蒼白,卻異常嚴(yán)肅“又虔,如果你因為我而丟命,我一輩子都不會安樂?!彼罩氖终f得慎重“回去楠緣山莊,告訴他們我很好,千萬不要讓他們擔(dān)心,圖添他們的煩惱?!?p> 孫又虔深深地看著她良久,終是被她滿是哀求的眸光給打敗。
翌日一早用了早膳,范采湘讓悸行安排人送孫又虔回楠緣山莊,一將她送走,范采湘就把自己局限在摘星小院里,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余時間都是躲在房里。
還在養(yǎng)傷的悸流,聽到這個消息時只能暗自搖頭,心說主子怎的這么不會做人,他下定決心趕緊好起來,這樣就可以陪著她了。
蕭堯凝眸,悸流你...
悸流緊張擺手,只是替您好好陪著看著她而已...
蕭堯:..........
另一邊廂,蕭堯聽到悸風(fēng)的匯報,只揮手讓他在悸流恢復(fù)后交回給悸流繼續(xù)盯著就好,而他就回到蕭堯身邊執(zhí)行其他任務(wù)。
悸風(fēng)無法,只得照辦。
日子一天天過去,范采湘幾乎足不出戶半個月,蕭堯雖覺得不對勁兒,卻因為悸流每天都給他匯報摘星小院的點點滴滴,讓他知道她安然無恙,就聽之任之。
接著,他收到來自趙弗洋從獨峰城傳送過來的消息,說是兵器打造得差不多可以驗收的階段。
另外,趙弗洋也親自去東洋國求見司馬浩然,詳談兵器的合作方案。
沒想到司馬浩然二話不說就同意,當(dāng)下還簽署趙弗洋呈上的契約書。
蕭堯看著趙弗洋的親筆書信,心下有些安慰,至少現(xiàn)在他暗中進(jìn)行的計劃非常順利。
接下來就是讓司馬浩然和孫又苒這個端陽公主反目,破壞孫又苒和蕭鋝之間的毀滅計劃。
他知道蕭鋝跟紫云莊主合作,目的終究是殺了蕭煜,然后得到蓉兒。
他不會讓蓉兒受到傷害。
隨即蕭堯親自回信,再寫一封信讓人送去楠緣山莊,收件人是白倩蓉。
他要她知道,他很清楚孫又虔刻意從楠緣山莊前來陪伴范采湘的心思。也告訴她,他確實也想滅了蕭煜,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可蓉兒跟蕭煜在一起時比較快樂,為了她的終身幸福,他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
包括傷害蕭煜。
隨后,他委任悸風(fēng)親自前往獨峰城與趙弗洋會面,細(xì)談兵器鑄造的事情。
悸風(fēng)領(lǐng)命退下之際,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悸風(fēng)退下后,蕭堯冷眸微凝,低喚道“悸行?!?p> 悸行從天而降“主子有何吩咐?”
蕭堯抬眸看著他沉聲吩咐“跟?!?p> 悸行聞言沒有多問,只應(yīng)了一聲是就跟了出去。
蕭堯懶懶地靠向椅背,心里無限祈求,希望他的懷疑,只是懷疑,不是事實。
輕吐一口濁氣,蕭堯從檀香木太師椅站起身走出書房,抬頭望向無云的天空,瞧見幾只麻雀自由地飛...
他突然覺得好累。
想當(dāng)初他韜光養(yǎng)晦,就是為了得到那個位置。
但,如今那個位置于他而言根本就是一種壓力。
讓他失去自由的壓力。
原本以為娶了跟蓉兒極像的范采湘,也收了篡位的野心,他的日子就能夠回復(fù)平靜。
沒想到,范采湘竟然是蕭翔和蕭煜找來阻止他騷擾蓉兒的女人。
他氣、他恨,但更多的是無奈。
早前他確實是邪惡至極,蕭翔和蕭煜會用這個方法,他能夠理解。
可他沒辦法接受,他好不容易承認(rèn)自己對范采湘的感情時,竟會是這樣的情況。
他沒辦法接受范采湘這般隱瞞。
不能。
再次輕吐一口濁氣,蕭堯舉步往摘星小院而去。
悸風(fēng)說范采湘把自己局限在房間里差不多半個月,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來到摘星小院,守在院外的侍衛(wèi)原本要唱喝王爺駕到,卻被蕭堯及時抬手制止。他拍了拍侍衛(wèi)的肩頭,就大步走進(jìn)去。
里頭沒有丫鬟伺候,先前唯一賜給她的阿雅不知去了哪里。
他繼續(xù)往里走,來到她寢室門外,輕輕一推門...
范采湘壓根兒沒有把自己局限起來,她只是待在屋里的時間比待在外頭的時間長。
悸風(fēng)這是故意曲解范采湘,想要破壞她在蕭堯心中的印象。
這些自然只有悸風(fēng)自己知道。
大步走進(jìn)寢室,他看見的是范采湘沉靜地坐在窗前軟榻上,手中不知在搗鼓著什么。
嘶...
又戳到手指頭了!
范采湘放下銀針,將冒出血珠的手指頭往嘴里塞,一會兒又繼續(xù)搗鼓手中的東西。
看著她的動作,蕭堯大步地走前,在她面前站定,眼睛盯著她手上的東西半響,都看不出那是什么。
看見一身藏青色蟒紋錦衣衫衣角,范采湘知道來者何人,卻沒有停下手中動作,佯裝無視他。
嘶...
又來了!
都已經(jīng)半個月了還會戳到手指頭!哎!
范采湘無奈地抬手想像剛才一樣舔一舔手指頭止血,誰知蕭堯動作比她快,抓了她的手就含住冒出血珠的指頭。
時間...好像突然停止...
四目相對良久,范采湘先回過神,她抽出指頭有些不自在地將東西收一收擱在小櫥臺,然后從軟榻上站起身后退幾步。
與他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