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三章 他到底是誰
第一四三章他到底是誰
那邊馥藝坊面對史無前例的大屠殺,這邊已經(jīng)在迎親路上的蕭煜和他的人馬,則是在路經(jīng)一道小巷的時候,被大批雜物擋了道。
這是必經(jīng)之路,蕭煜看著這樣的狀況并未作他想,只讓人盡快將雜物清理移開。
大伙兒廢了一番功夫才將之清除完畢,眼看天色快要接近迎親時辰了,蕭煜催促大伙兒得加快一些腳步。
在蕭煜等人繼續(xù)路程時,勛一旗下一名屬下飛奔而來,勛一遠遠的就見他滿身是血,驚異地上前詢問,隨后他臉色大變,帶著凝重的神情折返回來。
而那名暗衛(wèi)在說完話之后就斷了氣,嚇壞了迎親大隊里的百姓們,整個隊伍一時之間顯得非?;艁y。
蕭煜聽了勛一的匯報,心臟一痛立即對著他說“這里交給你了?!闭f著就飛身離馬,以輕功飛奔向馥藝坊。
一路從馥藝坊大門往內(nèi)走,看到的都是一具具躺在地上的尸體,絕大多數(shù)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歌姬和舞姬。
尸體旁一些倒地的女子,看著還有生命跡象,那些怕都是聚兒的女暗衛(wèi)群。
他無暇理會那些受傷的人,一路狂奔向常樂居,映入眼簾的是滿屋的狼藉。他心系他的聚兒,越過了無數(shù)具己方和乙方的尸體之后他進入了常樂居的內(nèi)室。
同樣的,他看見了尸體,但是數(shù)量不如外頭多。而他在眾多尸體之中看到了倒地的翠依、秋竹、白旗安和腹部中劍,還剩下一絲呼吸的秦恒淑。
是秦恒淑看見了一身大紅新郎長衫匆匆趕至的蕭煜時,對著他無力的伸手,才被他發(fā)現(xiàn)的。
蕭煜沖過去握住了她帶著血的手“娘。”既然即將迎娶白倩蓉,那么她的娘就是他的娘。
秦恒淑想回應,卻是有氣無力。她努力地握緊他的手,嘴里看似在說些什么,但是蕭煜完全聽不清她說的話,于是他湊近自己的耳朵傾聽,就聽到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蕭煜...一...一定...要...要救...蓉兒...”
蕭煜聽了拼命點頭“娘,我知道,我一定會救蓉兒。”說著就一臉擔憂地說“娘,我先帶你去找大夫,你需要止血?!币驗樗共磕且粍Υ痰妙H深,血一直勃勃地從腹部流出。
蕭煜正想將秦恒淑抱起,卻聽見她阻止了自己。“蕭煜,先...先救你爹...還有翠依她們...我...不行了...不要浪費...浪費時間...快逃...”
“娘!”蕭煜低喊。
“快逃...”說完這兩個字,秦恒淑就用僅剩的力氣,將腹部的劍往腹部深處推,隨后就斷了氣。
“娘!”蕭煜抱住已經(jīng)咽氣的秦恒淑低泣。
到底是誰...
轉(zhuǎn)頭看著昏迷了的白旗安、翠依和秋竹,他先脫下了其中幾名死去了的藍衣人身上的藍色勁裝蓋在秦恒淑、翠依和秋竹身上,確保不會讓人發(fā)現(xiàn)異樣,才背起白旗安走了出去。
勛一姍姍來遲,瞧見自己主子背著白旗安,趕緊上前。
“主子。”勛一喚了一聲。
“岳母大人被他們殺了,蓉兒也不見了?!笔掛嫌幸唤z呆滯的神色。
“主子,先振作,我們得先把岳丈老爺帶到安全的地方,再想辦法救出側(cè)妃。”不管有沒有跟蕭煜拜天地,他們已經(jīng)將白倩蓉當成女主子。
蕭煜努力讓理智回籠,隨即點了點頭。“讓人好好安葬岳母大人,不許怠慢?!?p> 勛一點頭應允。
“翠依和秋竹還在里頭,趕緊的?!笔掛喜[了瞇眼說道,隨即背著白旗安先行離開。
馥藝坊被血洗一事大大的震撼了整個皇城。
皇帝震怒,匆匆的召見單衛(wèi)國、謝蜀云、隋立昂、孫沐陽等大臣。
皇后待在玉坤宮聽著宮女的匯報,眉頭皺得緊緊的沒有舒坦過。
瀲貴妃聽見消息已經(jīng)激動得暈了過去,整個悠揚殿亂成一鍋粥。
嘉韌閣里的品貴嬪,手抱慧公主,聽著這樣的消息,一顆心被揪得緊緊的。
柔妃卻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姿態(tài)。
然而行動最快的當屬左臂已經(jīng)恢復得差不多的蕭翔。
蓉兒的娘親秦恒淑對他有治愈左臂之恩,他并未知曉秦恒淑已經(jīng)離世,只知道他應該為馥藝坊討回公道。
他知道蓉兒是謐瑯族圣女傳人,也知道秦恒淑是前謐瑯族圣女,更知道秦恒淑一直都在用她身上的力量加持了左臂治療的效果,所以原本需要一年才能恢復的左臂,硬是在幾個月里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駿一。”蕭翔沉聲喚了一聲。
“主子請吩咐?!彬E一跟主子一樣已經(jīng)知道馥藝坊的事。
如今怕是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畢竟光天化日又是清晨時間,竟然有人如此目無王法地擅闖民宅大開殺戒。
那是皇家御用樂坊,更是當今四皇子蕭煜的大婚之日。
“追蹤四殿下所在,加以援助。”蕭翔冷眸微凝地吩咐著。
駿一領(lǐng)命退下了。
接著蕭翔喚來劍一,讓他去查藍衣人的來歷,劍一也領(lǐng)命去執(zhí)行任務。
蕭翔獨自坐在書房里思索著,是誰,實力竟是如此強大到連四弟的暗衛(wèi)都抵擋不住?
不會是蕭堯,他對蓉兒如此在乎如此疼惜,就他的性格,該是對蓉兒身邊的親人愛屋及烏,絕不會如此心狠。
再說,自從他認識了范采湘,他雖然對蓉兒依舊愛意難滅,卻是極少再去騷擾她。
那么,到底會是誰?
....................
掀開眼簾,第一眼看見的是淺淺的、淡淡的紫色床幔,華聚眨眨眼、再眨眨眼,努力地想看清楚,這是不是她房間的床幔,娘什么時候給她換了床幔的顏色...
接著一系列血腥的畫面在她腦海里飛閃而過,從春夏秋冬四勛飛出屋外對抗敵人,再到翠依、秋竹將她護在身后與敵人互相抵抗,接著是娘親沖到自己面前為她擋了一劍。
“娘!”她嚇得沖口喊了一聲,隨即徹底地清醒過來,驚心動魄又讓她痛徹心扉的感覺,使得她呼吸變得急促。
隨即她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里非常地陌生,絕對不是她房間。
她記得房間已經(jīng)毀了。
爹呢?娘呢?翠依、秋竹、春夏秋冬還有她的一班姐妹和馥藝坊所有人,他們怎么樣了?!
這些全在她腦里心里翻飛個不停,讓她一時之間頭痛欲裂,她抬起雙手大力地按壓著頭部,企圖消除那陣不適感。
“你醒了?”一道讓她有一點熟悉卻又帶點陌生的聲音鉆入她耳里。
華聚放下按壓頭部的手轉(zhuǎn)頭看向聲音來源,見是一名以一面淡金色面具遮住了半邊臉,一身深紫色蟒紋長衫的男子,此時睇著探究的目光,站在了距離床沿大約十步遠的距離。
探究。
這個神色應該是出現(xiàn)在她臉上吧!華聚內(nèi)心翻白眼想著。
這個人就是剛才闖入她閨房對著她撒了迷藥的人。
“你是何人?為何我會在這里?”華聚怒目而視,壓根兒忘了先前還頭痛欲裂來著。
淡金面具男輕呵一聲,悠然地走到圓桌旁的圓椅上落座,先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起酒杯輕輕搖晃,卻沒有要喝的意思。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只要我知道你是誰就行?!闭Z畢,他才將搖晃了半響已經(jīng)有些涼的茶喝下,然后將茶杯放回桌上。
華聚微瞇著眼,仔細回憶他剛才說話的語氣和態(tài)度,重點是聲音。
這個人的聲音真的有些熟悉,可她卻不確定這道聲音是不是她所聽過的。
淡金色面具男不知她心中所想,從圓椅上站了起來,緩緩向著她走近。
華聚看著他越發(fā)的靠近自己,她的雙手已經(jīng)握成了拳,想要凝聚內(nèi)力準備隨時攻擊。未成想只要她一運力,就會感覺到一陣無力感,丹田里的內(nèi)力虛弱得讓她感覺到恐懼。
怎么會這樣?!
淡金色面具男將她細微的反應都盡收眼底,在距離床沿還有一步時,語帶嘲諷地開口“忘了告訴你,你體內(nèi)有我山莊里特制的軟筋散,你身上所有的內(nèi)力是完全使不出來的?!倍⒅⒖s的瞳孔,他繼續(xù)殘酷地說道。
“只要你運力,軟筋散就會趁機將之吞噬,那么你辛苦修煉而來的內(nèi)力就會慢慢地消失殆盡?!闭f完這些,淡金色面具男露出了蔑視的目光。
“如果想要保存你辛辛苦苦修煉來的內(nèi)力和武藝,我勸你還是少運力為好,因為?!彼麥惤诺吐曊f“我們每一天都會在你的膳食里加一點點,軟筋散最多只是讓你像普通人一般,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傷害,但是。”他又與她保持了距離才再開口“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內(nèi)力和武藝不見了,那就得怪你自己不聽話了。”
語畢,他邪魅的笑了起來,惹得華聚真想上前撕了他討人厭的嘴臉。
“那你至少告訴我,為何我會在這里吧?”華聚忍住罵人的沖動,語氣平靜地問道。
淡金色面具男側(cè)頭看了她一眼,伸出食指對著她擺了擺“秘密?!闭f完就再次笑了起來。
那笑聲是華聚這一輩子加上上一輩子以來,最讓她覺得刺耳的。
笑聲戛然而止,淡金色面具男高深莫測地看著她半響,然后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華聚心里暗罵:神經(jīng)病!
然后暗暗心驚,這將她抓來這里的人像是早有預謀,也清楚她如今有內(nèi)力會武功,所以事先在迷昏她之后就讓她服下了軟筋散,防止她反抗。
可是看來這里的人并非要她的命,否則她也不可能醒過來。
再看看這間房間,布置得精致優(yōu)雅,像是以前自己喜歡的房間類型,只是這顏色...不是她所中意的。
他到底是誰...
離開了白倩蓉所在的房間,紫衣男子回到自己所居的房間,關(guān)上了門,獨自走進了密室。
將面具摘下,他露出了真面目。
沒有人想得到他是誰,而他,絕對不會讓人知道他是誰...
白倩蓉,謐瑯族的圣女傳人,就是實至名歸天定的圣女。
世人都說,得圣女者的天下,因為她族里背后的那筆財富與勢力,足夠讓人一統(tǒng)天下。
這是蕭氏皇朝都懼怕的存在,他倒想看看,他如今將這個圣女傳人抓來,會不會真的得到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