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也要看她允不允

　　瀲貴妃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聽得華聚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然后才明白她問的是什么。于是她從善如流地應(yīng)答“蓉兒當(dāng)然喜歡娘娘了?！闭f著還裂出了大大的笑容。

　　看著她甜甜的笑容，瀲貴妃寵溺的拍了拍她的手再問“那蓉兒何時跟煜兒一般喚我母妃啊?”

　　華聚聽了騰的臉一紅，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蓉兒可是不愿意當(dāng)我的兒媳婦?”瀲貴妃見小姑娘布滿紅霞的臉蛋兒，那叫一個賞心悅目，心里也為兒子開心，這小姑娘對兒子是真有情的。

　　華聚垂了垂眸，聲音小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娘娘還是別打趣蓉兒了吧?！?p>　　“哦?”瀲貴妃再接著問“蓉兒是覺得我是在打趣你嗎?”字里行間帶著無限的寵溺。

　　華聚聞言搖了搖頭，她能夠避開蕭煜的提親，卻沒辦法用一樣的方式對待瀲貴妃。于是她反問“娘娘，能不能讓蓉兒說些心里話?”

　　瀲貴妃盯著她認(rèn)真卻無奈的表情，點了點頭允了。

　　“娘娘，蓉兒覺得目前還不是成親的好時機?！比A聚緩緩說道，臉上的表情是不屬于她年紀(jì)的沉穩(wěn)。

　　她抽出被瀲貴妃握著的手，恭敬的退后才從地上站直起身。

　　瀲貴妃看著她的動作，臉上露出不解。

　　“娘娘，蓉兒承認(rèn)，蓉兒是真喜歡四殿下，可四皇子妃才離世一年，蓉兒和四殿下也才認(rèn)識一年，如若真成親了，于四殿下于娘娘，都不妥?！比A聚語帶柔順，言語中完全是以蕭煜為中心，完全不提自己。

　　瀲貴妃一聽之下微微蹙眉，小姑娘考慮得很周全，倒是她，許是太急著讓煜兒和蓉兒結(jié)連理，反而忽略了皇家的名譽問題。

　　華聚以為這樣的說辭惹怒了瀲貴妃，正想下跪請罪，就聽瀲貴妃開口了。

　　“是本宮考慮不周了。”瀲貴妃說著就輕嘆了一聲。

　　“娘娘...”華聚擔(dān)憂地看著她。

　　瀲貴妃擺擺手慈愛地說“蓉兒別緊張，本宮沒事?！闭f著就對著她再次伸手“蓉兒，過來本宮這兒?！比缓髲氖滞笊厦撓乱幻侗叹G的玉鐲子。

　　華聚再次走近她跪在她面前，看著瀲貴妃將手鐲套向她的手，想抽出來卻被瀲貴妃牢牢的握著。

　　“蓉兒，你是本宮內(nèi)定的四皇子側(cè)妃，這玉鐲子就是定親信物，除了皇上，誰也不能搶了這個位置?！睘囐F妃嘴上說得溫柔，面上露出的可是強勢的神色。她這是擔(dān)心有人會趁兩人未結(jié)親而搞破壞。

　　“本宮一會兒就讓皇上下旨，先給你倆賜婚，那你們的婚事就是板上釘釘?shù)牧恕！睘囐F妃換上了慈愛的笑容，溫柔寵溺的看著她說道。

　　賜婚?!

　　華聚一臉驚恐，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娘娘使不得，請娘娘收回成命?！?p>　　瀲貴妃再次的不解，倒是對她異常有耐性，并未因為她一再的拒絕而不悅。

　　旁邊站著的甜甜與妍妍嚇得心臟差點兒跳出來，這白姑娘還真是個不怕死的。

　　“娘娘，請恕蓉兒直言。”她跪直了身子，語氣異常的嚴(yán)肅?！澳锬?，蓉兒收下娘娘賜予的玉鐲子，會真心收藏，卻不會將它戴在身上，以防召來不必要的麻煩?！?p>　　“蓉兒這是為何?”只是一枚玉鐲子，有那么嚴(yán)重嗎?

　　瀲貴妃常年待在宮里，不了解民間的復(fù)雜，于是華聚給她解釋。

　　“娘娘，這玉鐲子看著就是宮中之物，蓉兒何德何能得到如此珍貴之物，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這一定是娘娘賞賜，如若蓉兒堂而皇之的戴在身上，世人會認(rèn)為蓉兒是在炫耀，是以對娘娘不敬，對皇上不敬，反而忽略了這是娘娘對蓉兒的慈愛之心?！比A聚非常細膩的說出了事情輕重，希望瀲貴妃打消了讓皇帝賜婚的念頭。

　　殿內(nèi)一片安靜，靜得似乎連掉了一根針的聲音也聽得見，可華聚卻還是繼續(xù)說道。

　　“再說皇上賜婚，如若皇上和娘娘真這么做了，世人不會感念皇上和娘娘對四殿下和蓉兒的慈愛，反而會猜疑皇家人，都說皇家人皆無情，那不就是應(yīng)驗了這句話嗎?”華聚冒著得罪瀲貴妃的危險，一針見血地將現(xiàn)實的事一一告知，心里雖有些不安，但她相信瀲貴妃不會對她如何。

　　因為瀲貴妃是個絕對深明大義之人。

　　果然，聽了小姑娘的話，瀲貴妃很是受用，因為小姑娘的言語間皆是透著對他們的維護，完全不提及她自身好不好。

　　為了她的煜兒，小姑娘竟是做到如此地步，她心里只有感激，又怎么會針對她的直言而發(fā)怒呢?

　　殿內(nèi)安靜得大家都聽見自個兒的心跳聲，卻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打破那片安靜，瀲貴妃卻發(fā)話了。

　　“蓉兒真是膽大心細。”瀲貴妃先是嚴(yán)肅的說了這一句，讓華聚以為她生氣之際，卻立即換上寵溺的笑容道“本宮服了?！?p>　　嚇?biāo)牢伊?..甜甜與妍妍暗地里拍了拍胸口，心道。

　　華聚明顯地也松了一口氣，幸好她猜對了。

　　“蓉兒，本宮就不勉強了，只是本宮還是希望你和煜兒能夠修成正果，如果煜兒能夠娶到你，那是我們皇家的福氣，所以你也千萬不要舍棄煜兒?！睘囐F妃幾乎是低聲下氣的對她說道，聚兒的離世造成了蕭煜的頹廢與封閉，她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

　　可憐天下父母心。

　　華聚握緊了瀲貴妃的手，鄭重其事的答應(yīng)“娘娘放心，除非蓉兒死，否則蓉兒是不會離開蕭煜的。”因為過于急切的應(yīng)允，她忘了收斂對蕭煜名諱的直呼。

　　甜甜往前踏一步想指出她的無禮，瀲貴妃不著痕跡的側(cè)了側(cè)臉，阻止了甜甜的動作。

　　“蓉兒這是說什么話呢!什么死不死的，以后在本宮面前可別亂說了?！睘囐F妃斥責(zé)著道，臉上卻是帶著莞爾的笑意。

　　華聚吐了吐舌頭，然后對著她傻笑，露出了兩顆小虎牙，模樣可愛極了。

　　“你哦...”瀲貴妃點了點她的鼻頭，隨即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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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表面上華聚已經(jīng)就著答應(yīng)瀲貴妃而不予理會品婕妤被人加害的事。

　　但是暗地里，她讓春夏二勛派了她們旗下的暗衛(wèi)去監(jiān)視以及保護品婕妤主仆。

　　另外也讓人照著她在醫(yī)書讀到的解除厭勝之術(shù)的方法尋來一些藥材與草藥。

　　厭勝之術(shù)?!

　　是的，品婕妤的一切行為舉止皆似是醫(yī)書上所記載的厭勝之術(shù)。

　　但是所謂的厭勝之術(shù)，也只不過是利用一些藥物做文章罷了。一個普通人，一旦被藥物控制而做出一般人所無法接受的事時，都會被說成是失心瘋，而非一般想法的人卻是將之說成是中邪。

　　她沒想到柔妃竟然對品婕妤下如此毒手，利用藥物來控制著心地良善的品婕妤。那么，既然揭發(fā)不了她，那她阻止總行吧?

　　品婕妤是她前生的妹妹，她無論如何都要護她。

　　讓春夏二勛將煉好的解藥交于寶盒，又告知食用方法之后，品婕妤的狀況有所好轉(zhuǎn)。

　　這相當(dāng)于與柔妃杠上了。

　　柔妃在知道品婕妤竟然慢慢的好轉(zhuǎn)之后，也一再派人查出是誰出的手，怎知卻毫無收獲。

　　到底是誰如此多事?

　　一臉柔順的柔妃，握著太師椅扶手上的右手握得越發(fā)用力，甚至發(fā)出了吱吱的聲響，身旁伺候的貼身婢女柱兒見狀有些頭皮發(fā)麻。

　　別人不知道，她可一清二楚。

　　她的主子柔妃可不像外表那般柔順，只要是她的目標(biāo)就從來沒有失手過，她出的所有招數(shù)，不會讓人一招斃命，而是在死之前緩緩的折磨一番。

　　過去的文妃，如今的隋常在，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那瓶裝了時疫病毒的玉瓶可不是文妃準(zhǔn)備的，而是柔妃讓她使人找尋獲得，輾轉(zhuǎn)交到莘王蕭堯之手，再輾轉(zhuǎn)讓人通知了文妃的心腹。

　　在蕭堯大肆搜宮的時候，柱兒其實是嚇得半死的，深怕會被蕭堯發(fā)現(xiàn)他們是始作俑者，然后性命不保。

　　主子害了文妃，如今又要害品婕妤。她出手的，都是當(dāng)寵的。

　　那么下一個，會不會是剛剛被晉位貴人，原本是常在的盈貴人?

　　可盈貴人是娘娘提拔的呢。

　　感受到柱兒的局促，柔妃松開了緊握扶手的右手，以左手揉捏與舒緩著被自己弄疼的地方，依舊保持溫柔的臉上勾起了淡淡笑容，她柔聲喚道“柱兒?！?p>　　“奴婢在?！敝鶅汉苄延X，聞聲立即應(yīng)答。

　　她是怕死的。

　　柔妃垂了垂眸，再抬起之時露出晶亮神色，她保持著那溫柔的口吻“暫且收手?！?p>　　柱兒立即明白，恭敬的應(yīng)了是，心說，這背后出手救了品婕妤的人是真高明，知道無法揭發(fā)她家主子，就以這種方式阻止了主子繼續(xù)下手。

　　“也暫避鋒芒?！蹦┝?，柔妃追加了這么一句。

　　柱兒點頭應(yīng)了是。

　　彼時華聚也收到了消息，知道柔妃目前暫無動作，表示品婕妤在分娩前都是安全的，然而重點保護會是在她分娩時和分娩后。

　　很多皇家孩子在嬰兒時期都活不久，不是因為身體問題，皆是人為所致，這是永恒不變的一點，華聚一清二楚，卻只能知情而不能戳穿。

　　在宮里待得久的人，誰不知道這個情況呢?

　　可知道得太多，離死就不遠了，他們也還有家人，不會為了事不關(guān)己的事而賠上自己甚至家人的性命。

　　不過只要能讓品婕妤安全生下孩子，華聚一定會想辦法保護著。

　　如今皇后娘娘不太管事，瀲貴妃一個人管理后宮簡直就是分身乏術(shù)，柔妃這個只比瀲貴妃低一截的后妃，自然比較容易鉆空子。

　　有心要搞些事的人，再怎么防也是會有漏洞的。

　　不過，凡走過必留痕跡，這個也是永恒不變的道理。

　　只是品婕妤生吃過幾次老鼠，體內(nèi)留有鼠毒，御醫(yī)說了必須先將孩子生下才可以將體內(nèi)毒素慢慢逼出，卻不保證毒素能夠完全從她體內(nèi)排出來。

　　再者，胎兒是依靠母體的營養(yǎng)而成長的，無論如何孩子還是會帶著鼠毒出生，長成如何、能不能活，還真的只能聽天由命。

　　柔妃...怕是帶著這樣的目的吧。

　　要么一尸兩命，要么半死不活，也是挺折磨人的，最后或許也是一死了之。

　　她的算盤打的很響，但也要看她華聚允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