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單獨出遠(yuǎn)門
第八十四章單獨出遠(yuǎn)門
文妃被折騰得有些心力交瘁,卻依舊咬緊牙關(guān)什么都不說。她斜靠在牢房里的墻角,內(nèi)心的強(qiáng)韌已經(jīng)被磨的差不多了。
她如今看起來好好的,只是顯得虛弱無力。
別誤會了,她絕對沒有任何特權(quán)可以逃過肅清堂的酷刑。
若是湊近仔細(xì)查看,就會發(fā)現(xiàn)除了臉,她身體的部分皮膚上有一些細(xì)細(xì)小小的針孔,還冒著點點血絲。
這是肅清堂女分類高位份重酷刑里第一級別的酷刑鉆心扣。
這鉆心扣嘛,很簡單的一項刑法,執(zhí)行起來也是輕松得很,只需將犯人的衣物都剝開,先由一人開始,一根根的軟銀針,緩緩的,一點點的,慢慢的鉆入犯人的皮膚里。
頭幾根針鉆入皮膚時,犯人或許還能咬牙忍著。
可是以執(zhí)行者的經(jīng)驗來說,通常犯人忍不過第十根針就會痛暈過去。
然后他們就會命人用冰水潑醒犯人,重新來。
啥重新來?
這個刑法還有一個特點,是分套裝的。
第一套裝是十五根銀針鉆入皮膚,若是沒暈,犯人也招供,那么痛苦自然就減少了,反之用冰水潑醒再來,之前受的幾針還是得再受,周而復(fù)始,以此類推。
再說回套裝,第二套裝是三十五根銀針鉆入皮膚。
第三套裝是三十五根浸過辣椒油的銀針鉆入皮膚。
第四套裝是五十根浸過辣椒油的銀針鉆入皮膚,然后用竹錘子輕輕捶著釘在犯人身上的銀針,折磨著犯人。
第五套裝是九十九根浸過辣椒油的銀針鉆入皮膚,不停地撒辣椒水和鹽巴,再不停地用竹錘子輕捶銀針。
受刑的犯人一定是叫的凄慘無比的,只是因為景旭元年那嚇?biāo)廊擞謶K絕人寰的叫聲讓人太印象深刻,景旭帝勒令從此肅清堂無論執(zhí)行任何酷刑,犯人的嘴里都塞滿饅頭,阻止了他們慘叫的聲音從肅清堂傳出去。
然而文妃畢竟是宮妃,皇上也并沒有下令褫奪她的封號與位份,也沒說要施以哪一項酷刑,肅清堂只好照著罪行冊施以刑法。
他們執(zhí)行鉆心扣時也不敢剝開文妃的衣服,鉆心扣執(zhí)行時只針對她的手臂或是大腿,只是將袖子和褲管卷起。
是以,文妃除了痛得渾身無力臉色蒼白之外,基本沒有其他什么痛苦。
也或許是這個緣由,她至今依舊只字不提,嘴硬得很。
酷刑執(zhí)行者佩服之余卻很頭疼,于是上報蕭翔,等候指示。
結(jié)果卻換來蕭翔的七個字,刑法照三餐持續(xù)。
執(zhí)行者收到命令只能領(lǐng)命繼續(xù)工作。
這樣重復(fù)又重復(fù)地執(zhí)行著任務(wù),在第八日,第二餐的鉆心扣執(zhí)行到第九針時,文妃終于妥協(xié)了。
倒是依舊沒將蕭堯供出來,畢竟由始至終都是自己的人安排所有的事,唯一可以說的就是自己覬覦后位,想將皇后與瀲貴妃踢走,才用了如此的計謀。
謀害太后已經(jīng)是死罪,加上陷害后宮之主與貴妃,樁樁件件都是死罪,基本文妃是死十次都不夠。
可是結(jié)果總是讓人大跌眼鏡。
皇帝聽完了蕭翔的匯報后,沒有下令處死文妃,只褫奪封號,降為常在,禁足芳雅閣。
在眾人包括隋立昂自己都目瞪口呆的時候,醒了的太后、禁足的皇后、痊愈了的瀲貴妃、單衛(wèi)國和幾名朝中重臣都默契的接受了皇帝這個旨意。
宮外的蕭煜和白倩蓉,亦是繼續(xù)過自己的日子,該怎么樣就怎么樣,沒區(qū)別。
倒是莘王府的蕭堯,心里開始琢磨皇帝的用意。
文妃如此的大逆不道,既沒被處死,也沒被打入冷宮,僅僅是褫奪封號與降位就揭過了?
蕭堯表示,打死他也不相信。
....................
四皇子府書房,勛一正匯報著這些日子以來針對太后被毒害、皇后瀲貴妃被謀害的事的進(jìn)度。
“主子,莘王帶人進(jìn)行搜宮的時候,屬下的人發(fā)現(xiàn)一個小宮婢從忠孝閣匆匆的跑了出去?!?p> 蕭煜挑眉問道“去哪兒了?”
“永祥殿?!眲滓粨?jù)實以報。
蕭煜微微點頭,原來小唐子能夠及時趕到四皇子府求救是忠孝閣的功勞,倒是不知是哪一位主子的宮婢了。
他抬眸看向勛一,勛一立即會意回道“是忠孝閣東偏閣的盈常在隋玉盈?!?p> “竟然是她?”蕭煜有些咤異。
這隋玉盈可是文妃的嫡親妹妹,一母同胞的怎么會出手阻撓呢?
“是不是很好奇為何盈常在的舉動呢?”此時,一把清脆的嗓音從書房外傳進(jìn)來。
接著就是白倩蓉一身玄色束腰男裝長衫,頭發(fā)以玉色的玉冠固定在頭頂,手持玉扇,大步瀟瀟的走了進(jìn)來。
蕭煜一臉驚喜的站了起來走向她問道“怎的如此打扮?”
女扮男裝的蓉兒一點違和感都沒有,反而有種儒雅斯文之感,不知道的人若是見到這樣的她,一定會誤以為是哪家的公子。
勛一見狀立即退了出去,省得打擾了兩人。
“好看吧!”華聚在他面前轉(zhuǎn)一圈,然后笑著問道。
蕭煜點點頭贊同著。
“不過?!比A聚忽而轉(zhuǎn)了話題道“我今兒不是來跟你說這個的?!?p> “哦?”蕭煜疑惑的挑眉,然后牽著她的手走到書房內(nèi)室的一個軟榻上一起坐下。
“你們剛剛不是在琢磨盈常在阻撓文妃陰謀的原因嗎?”華聚揮了揮手中玉扇朗聲問道,一副’我是堂堂男子漢’的模樣,可愛極了。
蕭煜凝視著如此古靈精怪的蓉兒,內(nèi)心柔軟無比,愣是沒有回復(fù)她的話。
華聚見他盯著自己瞬間有些尷尬,于是更大聲的說“誒,我在跟你說話呢!”
蕭煜卻不作答,反而將她拉進(jìn)自己繼續(xù)凝視著她然后柔聲說“我的蓉兒怎么這么可愛迷人呢?”說著就想俯首吻上她柔軟的唇。
“誒誒誒,你干嘛啊,放開放開!”華聚皺著眉頭,用手中的玉扇拍打著他的后背讓他放開自己。“我今兒來的目的是跟你說正事,一會兒我要出遠(yuǎn)門兒呢!”
蕭煜頓時啥詩情畫意的感受都拋到腦后,因為他聽見蓉兒說要出遠(yuǎn)門。
沒有他相伴的遠(yuǎn)門?
這下輪到他皺眉了,將她摟得更緊后才開口“去哪兒?”
華聚立即翻白眼瞪著他不答反問“放不放開?”
蕭煜卻好似孩子一般的與她杠上了道“就不放開!”
華聚聞言瞪著他許久,他果然不放,于是她咬牙道“好,那你休想知道半分消息!”言下之意是只要是關(guān)于她的事,她都不會透露半分。
蕭煜急了,松開了一些軟聲軟氣哄道“別嘛,我這不是舍不得你么?”
華聚再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可是卻沒開口,大有他不放開她,她就一個字都不說。
好吧,蕭煜得承認(rèn),這一環(huán)節(jié),他又輸了。
他立即松開摟住她的雙手然后舉起,一副’我投降了,你別不說話了好么’的姿態(tài)。
這還差不多...華聚心想。
“盈常在的確是文妃的嫡親妹妹,是她的嫡三妹,兩人卻并未有任何姐妹之情,這都要歸咎于文妃仗著自己是隋家嫡長女的身份,老是欺凌家中的妹妹,無論嫡庶。”華聚立即回復(fù)嚴(yán)肅的姿態(tài),直接進(jìn)入正題的說道。
蕭煜聽了再次皺眉,這每家高門大戶總是少不了這種嫡庶之分的紛爭,對于這些他向來都是非常厭惡的。
所以當(dāng)初迎娶聚兒時才對自己發(fā)誓絕對只有聚兒一個妻子。華情那個女人是個例外,推拒不了聚兒的一個例外。
“那么這個盈常在之所以出手阻撓了這件事的發(fā)生,是為了報復(fù)?還是爭寵?”蕭煜立時變得淡淡的懶懶的,一點都不想知道的問著。
華聚搖搖頭道“都不是?!?p> “嗯?”蕭煜越發(fā)迷惑了,這女人的心思真是難懂。
華聚撇了撇嘴,一臉鄙視的樣子看著他道“虧你是皇子,從小在宮中長大,竟然不懂?!闭f完還嘖嘖嘖。
蕭煜橫眉豎目,有些不滿的反駁“可我不是女人,如何能知道女人是怎么想的?”
這倒也是...華聚又心想?!昂冒?,你想想,如果盈常在真是報復(fù),她大可直接揭破文妃,可是她沒有這樣做。如果她是為了爭寵,那么她應(yīng)該親自去尋皇上阻撓這一切,可是她也沒有這樣做。”
“換句話說,她或許壓根兒不知道文妃就是主謀,她純粹是為了后宮安寧,畢竟皇后目前還在禁足,貴妃娘娘接手鳳印的時間可是很短呢,阻撓這件事等于減少貴妃娘娘的煩惱。”華聚嘆了一口氣再道“但是世事總是不盡人愿。”
為了反陷害,華聚鋌而走險,向貴妃隨意討要了一個香囊,假裝那是藏有時疫病毒的,將之用厚粗麻布與紙張層層包裹,讓人信以為真的認(rèn)為那就是一個帶著病毒的香囊,切勿靠近。
而瀲貴妃的高燒,她表示,大熱天的將自己全身裹著被褥,懷里還抱著一個湯婆子,不發(fā)燒那是假的。
怎么做到讓左院判診斷是時疫?
這個當(dāng)然是當(dāng)時也在永祥殿的四殿下蕭煜的功勞啦!
利用腹語囑咐了左院判,讓他配合演了這一出,里應(yīng)外合才抓到了真兇。
至于一起診治太后的右院判,皇帝表示,這個居心叵測的家伙,根本不配任職右院判,已然被革職扔到肅清堂嚴(yán)刑逼供了。
而那些個假病毒假發(fā)燒的,通通都得爛在肚子里。
欺君之罪,不是人人都承受得住的。
“那我們要不要順?biāo)浦垡环?”蕭煜對著她挑了挑眉,興致勃勃的問。
華聚橫他一眼,一副你干嘛要多管閑事的樣子。
蕭煜壞笑的看著她,讓她瞬間有些發(fā)毛。
他真的是想要順?biāo)浦?別把善良的盈常在推入火坑才好吧....
想到這里,蕭煜突然正色的直視著她問道“你說要出遠(yuǎn)門,是要去哪兒?”
華聚對著他揚了揚眉,抬手捂上他堅實寬厚的胸膛,笑語嫣然道“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