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李槿俞睡得還算舒服,站在院子里活動筋骨,阿達很自覺去一邊準(zhǔn)備早飯。
太陽在天邊露頭的時候,金中才不急不忙的起了床,不出意料的,被李槿俞一頓嘲諷。
金中說,那床板實在是太硬了,硌得他渾身疼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著,又換來李槿俞一頓數(shù)落。
出門在外怎么那么多事,有床睡就不錯了。
金中歪頭想了想,覺得李槿俞說的有道理,居然沒有反駁。
早飯后,李槿俞和金中告別阿達,繼續(xù)趕路。
這一路,出奇的太平,別說刺殺的,連打劫的幾乎都很少見,即使有那么一個兩個不開眼的,也被李槿俞分分鐘擺平,幾乎是一點行程都沒有耽誤。
當(dāng)然這看似太平的一路,自然少不了兩個人的默默無聞的辛勤付出,那就是阿左和阿右。
他們主子放話了,把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小嘍嘍留下,供小魚姑娘一路消遣,免得路上太無聊,其他的,就看著處理掉。
六天后,李槿俞和金中終于抵達定州,可是,李槿俞并沒有見到劉志遠,而是收到一個暗衛(wèi)送來的書信。
暗衛(wèi)說,他們派出好幾個人給她送信,怕她錯過,還特意留了一個人在定州等她。
李槿俞心想,幸好還留了一個人在這里等她,否則,她豈不是要錯過所有外公的來信,怪只怪,一路前來,大大小小的道路太多,讓她與所有送信的暗衛(wèi)完美的錯開。
信上說,劉志遠在定州尋人多日無果,前幾日終于得到一點線索,說是他要尋找的人,多年前就已經(jīng)搬離了這里,似乎是往隴右一帶去了。
劉志遠說,有洛云山莊的暗衛(wèi)跟著他,他很安全,另外據(jù)洛云山莊的暗衛(wèi)報告,說是好像還有一些人隱在暗處,跟著他們,據(jù)暗衛(wèi)多日觀察,似乎也是來保護他的,他在信里問,是不是她又往他身邊派人了。
李槿俞歪著腦袋想了想,她把自己所有暗衛(wèi)都派給外公了,另外還有一些人,她也不知道什么人,可是想來想去,關(guān)心她外公的人,除了她,無外乎就是她爹娘了,難道是她娘或是她爹,把山莊里的另外一批暗衛(wèi)派給她外公了?
這種可能性非常大,李槿俞不再糾結(jié),有那么多人保護,她外公一定是非常安全了,繼續(xù)看信。
信里,劉志遠說,讓李槿俞如果還沒到定州,就直接回山莊,不必跟著他,如果已經(jīng)到了定州,也不要過多停留,因為定州現(xiàn)在很亂。
劉志遠還說,不讓李槿俞再追著他了,女孩子家家,一個人在外,總是不安全,讓她早日回洛云山莊,等他找到人,立刻就會回去。
自從到達定州后,金中就不見了蹤影,李槿俞懶得管他,準(zhǔn)備稍作休息,繼續(xù)跟著劉志遠的腳步,去往隴右看一看。
她是肯定不會回家的,好不容易,這次經(jīng)過經(jīng)過爹娘的同意,明目張膽的出來走一回,絕對不能隨隨便便就回去的。
隴右她沒去過,聽說那里風(fēng)景地貌完全不同于中原,還聽說,令人聞之變色的流沙宮的大本營就在隴右一帶,如此喜歡冒險的她,怎么能錯過?
送信的暗衛(wèi),跟在李槿俞左右,李槿俞嫌他麻煩,非常強硬的命令他,繼續(xù)去跟隨劉志遠,有什么事,要及時匯報給她,接下來,她會盡量走官道。
她自己已經(jīng)夠強,除非遇到鐘離軒那樣變態(tài)的人,否則,一般人還真?zhèn)涣怂?p> 只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李槿俞打算離開,總見不到金中的人影,李槿俞給他留了字條,放在掌柜柜臺處,說她要離開了,出于禮貌,告訴他一聲。
李槿俞備了干糧,打馬出城,可是剛走出城門沒多遠,李槿俞卻剛剛巧在一個小茶棚,看見了金中。
金中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一批棗紅馬,膘肥身健,四肢腿修長有力,一看便知,這馬比之她的小黑,恐怕也不差。
金中看見李槿俞,翻山上馬,迎向李槿俞:“小魚姑娘,我可是在此等候多時了”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走?”李槿俞停馬,看著金中問道。
“還不是你我心有靈犀!我就是感覺你今天要走,所以就在此等候了”金中再次露出他那副賤賤的笑容,他黑亮的眸子中,似乎倒映著什么,只覺得他今日的眼睛,亮的驚人。
李槿俞拋個白眼給他:“誰跟你心有靈犀!”,不得不說,金中這廝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接下來我們不會又剛好同路吧?”李槿俞問道。
金中:“小魚姑娘去哪兒,我就去哪兒,說起來,似乎也算是同路吧?”
李槿俞也笑了:“那我們還真是同路哦”。
金中愣了一下,李槿俞平日里也愛笑,可是為什么就是覺得,今天她的笑,就是這么美麗動人呢,那一抹燦爛的笑容,像一束陽光照進金中心里,揚起嘴角,仿佛春日里怒放的梨花,圣潔美麗,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再靠近。
平生第一次,金中的心不由自主的怦怦亂跳,他越是想要讓它平靜下來,它越是掙扎著跳的更加猛烈。
金中收回目光,不動聲色,握著韁繩的雙手,緊了緊,又松開:“這次去哪里?”
“不太清楚,隴右一帶”,李槿俞目視著前方延伸至樹林深處,消失不見的小路:“你經(jīng)常在外行商,有沒有去過隴右一帶呢?”
金中頓了頓:“去過……很多次”。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鐘離秀和鐘離風(fēng)這兩個名字,你說巧不巧,居然和鐘離軒的名字很像哎,你說,這個鐘離風(fēng),他會不會是鐘離軒的兄弟?”
金中看了李槿俞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暗淡,淡淡說道:“未曾。姓鐘離的人多之又多,哪里會那么巧”,當(dāng)然很巧,鐘離風(fēng),是他曾經(jīng)的名字。
“我現(xiàn)在呢,并不著急趕路,我打算這一路上,也幫我外公打聽這兩個人的下落,萬一被我找到了呢,我外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小黑慢慢悠悠走著,坐在它背上的李槿俞,隨著它的步伐一晃一晃。
劉志遠被那么多人保護著,李槿俞很放心,她決定這一路要慢慢的走欣賞一下沿途的風(fēng)景,還要沿路打聽那兩人的下落。
聽說,外公與鐘離秀這個義女的感情,絲毫不比和自己親女兒劉淑怡的感情差,所以,當(dāng)年他一走就沒了消息,不知道那母子倆有沒有再被人欺負(fù),也不知道她們?nèi)兆舆^得怎么樣,所以,他才憂心不已,想要快點找到那對母子。
金中握著韁繩的手又緊了緊:“好”
話這么少,還真不像是金中的風(fēng)格,李槿俞看了金中一眼,發(fā)現(xiàn)他低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有點奇怪,順口就問了一句:“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