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顯現(xiàn)
“艷羅剎?”朱蕓雯聽到這個名字,卻是有些疑惑,問道:“朱家雖與九匪有所摩擦,但也并無深仇。而十三賊所在的燕丹郡離余朱家的明中郡更是有千里之遙,余朱家也極少到燕丹郡做生意,就更不會和十三賊有所仇怨了。王公子你突然提起俏羅剎,到底有何用意?”
“十三賊的確和你們朱家沒什么恩怨?!睉?yīng)和一聲,王定轉(zhuǎn)頭望向黑暗中,卻又開始解答起上一個問題:“我覺得吧,對方如此做的用意,便是為了嚇唬朱小姐。殺朱小姐或許是她們最終的目的,但怎么殺,其中的過程也很重要?!?p> “又有什么,能比趕朱老爺子的掌上明珠,朱大小姐如喪家之犬般狼狽逃竄更讓人解氣的事情。我說的沒錯吧?俏修羅?”
驀然間,黑暗中的風(fēng)似乎越發(fā)的喧囂了。
聽著王定的話,朱蕓雯也是真的捉摸不透其中含義,也越發(fā)分不清王定是敵是友。一邊整理著思路,朱蕓雯一邊順著話說道:“王公子說笑了。且不說朱家和艷羅剎俏修羅完全沒有絲毫過節(jié),就說這兩位的關(guān)系,世人皆知勢同水火?!?p> “除了十三賊的老大牟陀能壓住她們,其他時候她們可都是一見面就大打出手的,打至重傷的次數(shù)都不少。就連十三賊其他人都無法無法調(diào)和,更別說讓她們聯(lián)手對付朱家了。若這兩位都能聯(lián)手,難道十三賊中剩下的嬌夜叉,也來此了么?”
對于十三賊,朱蕓雯也不算陌生。江湖中自有好事之人,將天下眾多人物勢力分了個三六九等,其中公認(rèn)的一等之流,又被分成了十個類型。便是一人,二榜,三樓,四派,五家,六山,七技,八群,九匪,十莫惹。
除了一人不論,天地二榜是排序天下高手名列,十莫惹是十公認(rèn)不好惹的十個人之外,其他皆是天下有名的勢力。
明中朱家便是其中五家之一,而陰極派則是四派之一,并且在他們的類別中也屬于靠前的序列。而朱蕓雯所說的十三賊,則是九匪中最末尾的。
其中一人和三樓是公認(rèn)凌駕于其他勢力之上,其他四五六七八九的排序只是為了更好口耳相傳,倒不是說四派之一就一定比九匪強。
起碼在世人的眼中,四派中的三光教和華隱寺,就一定不會是有十莫惹之一匪首劉英龍坐鎮(zhèn)的龜魚山對手。
當(dāng)然除了龜魚山之外,其他八匪倒也真就幾乎被其他勢力壓著打的。畢竟如能從其他勢力中搶到一塊地盤經(jīng)營,又有幾個人想當(dāng)賊呢!特別是在九匪中都屬于倒數(shù)的十三賊,更是弟中弟,甚至是被不少人認(rèn)為單純拉來湊數(shù)的。一度流傳著數(shù)量不夠,狗尾來湊的說法。
畢竟從名字都能猜出,他們中能打的也就十三個人,被稱之為一人九鬼三朵金花。而俏羅剎艷修羅嬌夜叉,便是其中的三朵金花。
雖說三人都生的嬌艷如花,可都是棘手的玫瑰。三人行事都極為狠辣,連同為十三賊的九鬼都有所忌憚。
好在這三朵金花彼此不合,一旦遇上幾乎都會以大打出手收場。若這三朵金花不互相掣肘,這十三賊的排名恐怕要是一人三花九個挫鬼了。三花壓九鬼,也足以說明三人的實力了??峙旅恳蝗?,都有力敵朱家八衛(wèi)之一的實力。
不過此時朱蕓雯之所以提到嬌夜叉,也只是順口一提。卻不想,王定順勢說道:“嬌夜叉,你看朱小姐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你了,你還躲著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出來喝杯茶,聊聊天?”
雖不知是確有其事,還是單純王定在這里故弄玄虛。當(dāng)真從王定口中得知三朵金花齊聚,朱蕓雯依舊感覺有些煩躁。若真如王定所言,朱蕓雯這次恐怕真就兇多吉少了。
即便朱成也是后天巔峰,還是朱家宗師之下最強的那幾人。但三朵金花也非浪得虛名之徒,同等實力之下,朱成能拖住其中二人就已經(jīng)夠嗆了。剩下一個,不管是誰,也不是朱蕓雯這個初入后天的小輩能應(yīng)付的。
心煩意亂之下,朱蕓雯開口問道:“王公子,你說十三賊中的三位前輩皆已來此,有何憑證?又不知朱家哪里得罪了三位前輩?令三位前輩千里迢迢趕來聯(lián)手對付我這個小輩?”
話是對王定說的,但同時卻也是面向可能存在的三朵金花。生死面前,只要不太過分,朱蕓雯還是會口頭上服軟稱小的。真說起來,十幾年前便已成名的三朵金花,倒也配得上朱蕓雯叫的那聲前輩。朱蕓雯服的軟,倒也不算難看。
只是朱蕓雯這自降身份的言語,卻沒有得到一絲回應(yīng)。黑暗中,只有樹葉隨風(fēng)沙沙作響,似乎是在嘲笑朱蕓雯的疑神疑鬼。
等了一會,卻仍是不見有何異動,朱成看著王定的眼神越發(fā)得不善了。頂著朱成兇惡的眼神,王定卻是面色如常,鎮(zhèn)定自若的,往后退了一步,又拉開了一點距離。
安靜的氛圍讓人有些透不過氣,深吸一口氣,朱蕓雯開口問道:“王公子,你是如何憑借一條消息,就敢斷定那三位皆已來此?余朱家又與十三賊有何過節(jié),她們非要置余于死地?”
平淡的語氣中,可以明顯感覺得朱蕓雯按捺的一絲怨氣,顯然對于王定故弄玄虛有所不滿。遇到這么一件煩心事不說,還要聽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人說著些不知真假的鬼話。沒有直接讓朱成拿下王定,已經(jīng)是朱蕓雯很克制的結(jié)果了。
察覺到朱蕓雯的不滿,王定也知道若再不拿出點實質(zhì)性的效果,恐怕朱蕓雯真就要翻臉了。不過雖然惹得朱蕓雯不滿,但王定其實也得到了他想要試探的東西。
以三朵金花的性格,王定都這么撩撥了,卻還都不出來,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反常。從這反常中,王定得到了一個,他最不想得到的結(jié)論。
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王定嘆道:“朱家和十三賊,自然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墒侵炖蠣斪雍腿浣鸹?,可就有著血海深仇了!朱小姐你應(yīng)該知道的吧?朱老爺子曾經(jīng)在二十年前,滅殺過為禍一方叫做天罡……”
“小子,你就這么想死么!”隨著一聲女子暴喝,一個白色的身影便從幽暗樹林這疾馳而來。眨眼睛便來到王定面前,滿含怒意的一拳便要印在王定胸口。
王定只來得急伸出雙手一架,堪堪將俏羅剎這一拳移開,整個人卻因為拳上的內(nèi)氣被震退好幾步,連身形都站不穩(wěn)了。
但奇怪的是,這白衣女子卻并未趁機追擊,而就是這么停在了原地。
王定都來不及思考,便聞到了一股撲鼻的異香。同時,王定便感覺到,身后撞上了兩團十分柔軟的事物,一個勾人心魄的魅惑聲音也在王定耳邊響起:“小弟弟,你似乎知道許多秘密呢?來,和姐姐說說,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言語間,王定便感覺一只小手撫上了他的后背。心中警鈴大作,一股寒氣直逼尾巴骨。顧不得多想,王定十分沒有形象彎腰向前方竄去。
剛竄出幾步,王定便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難以形容的野獸氣味撲面而來,隨即便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
緊接著,王定只覺得腰部一麻,整個人便被踢得倒飛撞到了朱家的馬車之上。劇烈的撞擊不僅讓王定眼前發(fā)黑,還引得車內(nèi)的小何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摔在地上強忍著不斷暈眩的感覺,王定好懸才撐了過來。剛一抬頭,王定便忍不住嘔出一口鮮血。眼睛死死得盯著對面三個風(fēng)情各異的女子,王定勉強開口說道:“小子多謝三位姐姐,手下留情。三位姐姐,長得可真好看!”
被三朵金花群毆,不但沒死反而只是吐一口血,顯然是這三人很有默契的手下留情了。當(dāng)然,這并不是說三人不想殺王定,或許純粹是不想王定死得這么輕松罷了。
對于王定似是嘲諷的稱贊,對面身著白色男裝的女子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穿著幾塊獸皮的少女也十分直率的滿臉不爽。
倒是唯一女裝的美艷女子,咯咯笑了起來,說道:“喲,真是一個又俊俏又會說話的小官人。臭蟲,你干嘛下那么重的手,瞧把小官人傷的,奴家看了都心疼??!”
旁邊的男裝麗人聞言眉頭一皺,看著美艷女子呵斥道:“浪蹄子,你是見到男人就走不動路,邁不開腿了么!要不要我弄根狼牙棒給你好好爽爽!要不是你發(fā)騷,會讓人發(fā)現(xiàn)么?!”
這么一個佳人,嘴里卻吐出這些一般男子都不一定說得出口的污言穢語,卻是有些大煞風(fēng)情。而美艷女子聞言也不氣惱,笑容依舊的針鋒相對道:“你這個假正經(jīng)的臭彪子也好意思說我!我又哪敢用你爽過的東西呢!我們做兄弟的,不就是講究朋友妻不可欺么!”
見兩人開始吵起來了,獸皮少女也不干,頓時呵斥道:“兩個臭三八!沒事吵吵啥!都癢了老子來幫你們止止癢!”
“大人說話,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插什么嘴!”
“我們說話,你幺娃子哪里說話的份!”
獸皮少女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倒是引得另外兩人一起針對了。聽到兩人倚老賣老,獸皮少女張嘴罵道:“草,兩個賤人敢……”
看著對面越吵越兇,眼看就要打起來的架勢,王定默然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盤腿坐了起來。原本王定一直以為這三人的不和,是為了隱藏身份裝出來的。不過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好像還真是會在私底把腦子都打出來的樣子。
畢竟這種情況下,三人若是還裝不和,也沒什么意義。
這么大的動靜,朱蕓雯自然也不能繼續(xù)藏在車廂內(nèi)了。不過當(dāng)走出車廂,抬眼就看到三個絕色美女,以她們外貌不符的互相滿嘴噴糞的時候,朱蕓雯還真是有些懷疑人生。
當(dāng)然懷疑人生歸懷疑人生,從三人的著裝上,朱蕓雯很快就分辯出了三人的身份。
那個作書生打扮,眉眼中沒有尋常女子嬌柔,反而是帶著幾分男子英氣,有種異樣美感的女子,應(yīng)該就是三花之一的俏修羅。
三人中唯一穿著寬大女裝,似乎也沒穿貼身衣物,露出大片雪白皮膚,有種攝人心魄魅力的美艷女子,應(yīng)該便是三花中的艷羅剎了。
而剩下的嬌夜叉,卻是一個看著不過十五六歲少女。個頭明顯矮另外兩人一截,看著倒真有點像嬌滴滴的大小姐。只不過蓬頭赤足,只用兩塊獸皮遮掩關(guān)鍵部位的打扮,是人都不會覺得她是什么大小姐,說是野人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