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李曉峰發(fā)現(xiàn)了問題。
“不對不對,跑題了。我和你兩說集團(tuán)公司的事情,怎么說上我的收藏了?我還沒說完呢?!?p> “你再說蔣總一句話,我馬上走了,什么也不聽?!倍盼慕苷f。
“我明白了,不說他了,我要說的是針對紅力集團(tuán)的兩個方案,第一可以考慮我和那些跳槽的人一起跳到紅力去,取得海波的信任,給你們當(dāng)臥底?!?p> “算了吧,你去紅力臥底,無異于蔣干盜書,你覺得海波比你笨?”還沒等他說完大明就打斷他。
“還有一個辦法,聽說魏廣林這家伙事不少,貪錢不擇手段,我想利用老爺子的關(guān)系搬到他,他倒了,紅力就完了。”李曉峰神秘的說。
“越說越離譜,我告訴你曉峰,說話要過腦子,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蔽慕苓@次沒語氣不重,但憑多年的了解,曉峰清楚他是非常認(rèn)真的。
其實(shí),文杰和大明心里都清楚,僅憑曉峰的腦袋,玩不出那么多花花腸子,這些辦法一定來自他的好友唐金言。在集團(tuán)里兩個人關(guān)系最密切,這兩人的確也耐人尋味,一個高一個矮,一個胖一個瘦,一個精明一個愚蠢,一個誠實(shí)一個虛偽,一個固執(zhí)呆板,一個見風(fēng)使舵;但的確是最好的朋友,唐金言可能對父母都欺騙,但他就是對李曉峰真誠,兩人在一起就像一幅對聯(lián),對仗工整,平仄鑲嵌,卻能給人一種美感。盡管唐金言有很強(qiáng)的工作能力,但文杰討厭這個人,他屬于董海波的心腹,隨時都有可能跳槽,文杰正拭目以待。
夜已經(jīng)很深了,杜文杰不能和李曉峰推心置腹的說任何東西,因?yàn)椴幌胱尯唵蔚匦值芫砣脒@復(fù)雜的漩渦之中,知道他不會玩,也玩不起。便說了一句:“太晚了,都回家吧!”
說完這句話他在突然感到自己是那樣的孤獨(dú),似乎已經(jīng)無家可歸了。
家是由人組成的,沒有人的家應(yīng)該就是房子,他不缺房子,但此時卻不知道家在哪里。
兩個媽媽家他不能一個人回去,怕他們知道和顧久梅的事情跟著擔(dān)心。自己家沒人,公司宿舍的套間他也不想去,因?yàn)橛行┦虑樗€沒有想好,不想馬上和蔣國平見面。
兩人把他送到家開車走了,站在樓下他還是不想上樓,心里不但惆悵也感到壓抑。人每每到這個時候,就會有一個人在他的心靈深處走出來,親人、朋友、知己、情人似乎都不是,又好像是一個幻境中的綜合體,杜文杰不清楚自己心底有沒有這樣的人,但是,突然間他十分強(qiáng)烈的想見一個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嚴(yán)芳。
他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良想法,就是想見她,想和她找一個酒吧一起喝點(diǎn)酒,說說話。甚至想撲在她的懷里痛哭一場,然后再讓她滾蛋。
恍惚中下意識的撥通了嚴(yán)芳的電話,“喂!”嚴(yán)芳接電話的聲音似乎并沒有平日里的興奮。
“還沒睡吧,我想約你出來陪我聊聊?!蔽慕芎退f話從來都不用繞彎。
“現(xiàn)在?”
“對,現(xiàn)在?!?p>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今晚上回來的。”
“文杰我這里有點(diǎn)情況走不開,明天好嗎?”
“你怎么知道我出差了?”杜文杰失望之余也沒有忘記說出心中的疑惑。
“顧久梅說的?!?p> “顧久梅在哪兒?”
“你老婆在哪兒你問我?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文杰,我是想和你說多理解她讓著她,不要和她鬧矛盾?!笨诓懦旱膰?yán)芳很少有結(jié)結(jié)巴巴的時候。
“我兩鬧矛盾你怎么知道的?”杜文杰感覺到嚴(yán)芳有問題,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刻意遮掩什么。彼此太了解了,每一個語氣的輕重及停頓習(xí)慣的改變,都能讓對方清晰的感覺到里面的內(nèi)涵。但他實(shí)在沒有精力多想,說了句“晚安”便掛了電話。帶著失望、疲憊和沮喪回到了空蕩蕩的家。
他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能入睡,百孔千瘡的生活讓他不知道首先醫(yī)治哪一個更好,更難的是根本沒有妥善解決的辦法,他想的很久、很深,想的頭疼。一直到天亮他才決定應(yīng)該怎么做,盡管沒有滿意的辦法,但也不被動的等待,他決定了今后的一系列行動方案,在太陽已經(jīng)升起的時候,才昏沉的睡去。
起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給母親打電話,問安后便說龔占海主動要見面的事情,他深知這副良藥一定對媽媽最近不適的身體會有很好的治療作用。
緊接著便撥通了顧久梅的電話,“嗯,文杰!”聲音很溫柔,似乎透著無限的暖意。
“你好嗎?”
“好呀!”聽上去怪怪的。
“什么時候見一面好嗎?”
“我說過的,不是必須,我們不會再見面了?!?p> “我想知道為什么?我究竟錯在哪里?”
“文杰,你沒錯,是我這里出了問題,也不對,準(zhǔn)確的說是老天錯了?!?p> “寶貝,我們有什么問題可以慢慢解決,我有什么錯誤可以改正,別采取極端的方式好嗎!”
“人錯了可以改正,誰能告訴我們,老天錯了可以改嗎?”
“我聽不懂?!?p> “你不需要懂,因?yàn)槎枚嗔藭纯??!?p> “你愛過我嗎?”
“愛過,很愛,而且是唯一。”
“現(xiàn)在還愛嗎?”
“我不想談這個問題,別用愛綁架我,愛和婚姻是兩碼事。”
“我想知道為什么?”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問天吧!”
“你不能起碼的道理都不講?。 ?p> “我和你只講離婚,不講道理,對了,你找嚴(yán)芳,她是我們的離婚律師?!?p> “我們的?”
“對,我們的,我想我兩用一個律師你不會不同意吧?”
“你說什么,她受理我兩離婚?”
“沒錯,有什么事情你聯(lián)系她,掛了?!?p> 和前幾次一樣,說掛就掛,然后便是關(guān)機(jī)。杜文杰除了痛苦迷茫,毫無辦法。
“嚴(yán)芳,我想聽你解釋?!苯油娫?,文杰不做任何鋪墊,開口就問。
“文杰,我手頭有急事要處理,下午我約你見面詳談,先掛了!”
沉默,久久的沉默,文杰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想什么。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客廳里,傻傻的發(fā)呆,仿佛是一個無助的棄兒,茫然而絕望。
他鼓勵自己,一定要堅(jiān)強(qiáng)起來,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深深地懂得強(qiáng)者的品質(zhì)就是在最艱難的時刻能挺直男人的脊梁。無論多么艱難,也一定要把今天想做的事情做完。正這樣想,海波的電話進(jìn)來。
“嗨,海波!”他口氣很輕松,想把自己的情緒裝扮的漂亮一些給海波看。
“文杰,在哪兒?”海波根本沒有心思欣賞他的偽裝。
“家里,你怎么樣?”
“我很好,說話方便嗎?”
“一個人,盡管說。”
“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自己上陣了,再讓這個總經(jīng)理繼續(xù)下去公司就毀了。到目前為止,一個競標(biāo)都沒有成功,明年吃什么?”
“既然有了約定,我只能遵守,他應(yīng)該有打算的?!?p> “文杰,相信我,他太無能,別用狗屁契約騙自己,大不了給他違約金,讓他走人。”
“違約金也不多,很容易就賠給他,但人格和信譽(yù)沒法賠啊,我不會趕他走的?!?p> “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多說了,但丑話我先說了,如果你執(zhí)政,一切都好談,我手頭的項(xiàng)目都可以讓給你,對他沒有任何情面可講。”
“我知道了海波,這個電話我很感動,我知道我們還是兄弟。”
“好,就這樣吧,你保重!方便的時候聯(lián)系我,一起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