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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狼斗

第四十章 火中取栗

鳳狼斗 危余 2369 2019-12-19 21:38:26

  宇文家被滅族之時,他只有五歲,當(dāng)時他父親東胡王給他的滿月禮物便是整個東胡,他尚是嬰孩之時,便被立為儲君。

  五歲稚子,何其無辜,但是因為他是儲君,國滅后唯一的路便是一死。

  他母親是宇文家族有名的美人,山琥翁主,宇文家出情種,自始至終,東胡王的后宮只有她一人,也正因此,宇文皇室子嗣單薄。

  除了一個早年夭折的姐姐,宇文皇室只剩下他一個孩子,他是尊貴而孤獨(dú)的孩子。

  國破之痛,沒有兄弟姐妹同他分擔(dān),他只好和大人站在一起面對狂風(fēng)暴雨。

  父親守城被斬殺,頭顱被新的東胡王拿下,借此要挾山琥翁主,她的美驚動整個東胡,東胡國母,如今成了階下之囚,只是,新王沒有虐待她,他想要她成為新王后,看著他手里丈夫的頭顱,再轉(zhuǎn)過身看看自己尚且不知世事的幼子,取舍之間,她恭敬地拜倒在他腳下,成了他的王后。

  他不喜歡這個孩子,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容忍妻子身邊還留著別人的孩子,他強(qiáng)迫自己接受,可是他騙不了自己的心,看見那個孩子就會忍不住想要?dú)⒘怂?p>  原本整個東胡都將會匍匐在宇文仲弘腳下,可如今宮里的人再也不會跪倒在他面前喊一聲太子殿下,前朝的人恨不得離他遠(yuǎn)一些,當(dāng)做從來不識這個孩子,他是災(zāi)難,是恥辱。

  她母親牽住他,要他喊新王一聲父王,宇文仲弘甩開她的手,“本宮是宇文氏,怎可認(rèn)賊作父!”

  他不知,正是那句話逼死了母親,其后一天,母親自縛于殿中,臨死前寫下遺書,望陛下厚待宇文皇室最后一個孩子。

  他是前朝遺孤,是一根扎在東胡王心中的尖刺。

  他在想,如何處置這個孩子。

  宇文仲弘在母親殿外久久徘徊,他還不能明白,母親究竟為何拋下他離開,也不知死亡是何物,他只知道,從那以后,他再也沒有母親了,再也沒有人擁他入懷。

  他蹲在那孩子面前,“你覺得我應(yīng)該殺了你嗎?”

  宇文仲弘背過身,堅定地告訴他,“倘你不殺本宮,總有一天,我要把天下握到手中,以天下最鋒利的刀劍刺進(jìn)你胸膛中,以你的鮮血祭奠我父王和母后?!?p>  東胡王大笑,“好一個把天下握到手中!若有那日,我必定等你來取我性命?!?p>  他沒有殺這個孩子,反倒把孩子留在宮中,和自己的孩子同吃同行,可是,他不認(rèn)為他虧欠了這個孩子,江山是能者的玩具,無能者自然墊在帝王腳下。

  是那個孩子的清冷傲然打動了他,他身上有宇文家族的帝王之氣,那是他在雨師家族的孩子身上所不曾見識的。

  有人欺他辱他,他絕不容忍。

  只是他一人,如何抗得了眾多雨師子弟,有一次,雨師乘歌讓人把他母親的玉玨吊在放徽湖上,要他火中取栗,他若不肯,他就一箭穿過,把那玉玨射入湖水中,讓他再也尋不到他母親留給他最后的物件。

  他終究低了頭,把手伸進(jìn)爐火中,取出了炭火下的栗子,一只小手,被燒得發(fā)黑,紅肉混在黑色的肌膚間,緩緩地向外流血水。

  雨師乘歌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毫不討?zhàn)垼纱嗬浒咽址湃肫渲小?p>  他把栗子幾乎握碎,“給你,現(xiàn)在把玉玨還給我?!?p>  雨師乘歌同他年仿,從未見過這般倔強(qiáng)又冷傲的孩子,他那時陰郁,沒有人在他臉上看見過笑意。

  雨師乘歌說,“你給我笑一個,我便給你?!?p>  宇文仲弘把手中的栗子丟在他臉上,發(fā)了狠打他,把他揍得鼻青臉腫。

  旁的孩子阻攔,宇文仲弘舉起拳頭,“誰敢阻我,我扼斷誰的脖子!”

  小孩子都嚇得不敢向前,最后還是雨師律拉開了他,“打死他,你的玉玨就沒有了,你的命,也沒有了?!?p>  他把玉玨還給他,“拿好了,珍貴的東西不能隨便亂放?!?p>  不可思議,水火不容的兩個孩子,后來成為了手足之交,我暗自驚嘆博端格的度量,要是雨師乘歌敢這么欺負(fù)我,我絕對不可能和他成為朋友。

  這其中應(yīng)也發(fā)生許多事。

  第二天我正要回去,湊巧趕上博端格回來,我剛凈了手,在方正的白色綢布上擦干手,我接過他丟給我的衣服,他在換外袍,也沒有避著我。

  袖子伸了一半卡在當(dāng)中,周圍的侍女小廝又都被他遣出房外,我走近幾步,幫他更衣,一邊問:“太后娘娘如何?”

  “皇奶奶無礙,她啊,頑皮得發(fā)緊,就是想把前幾天在獵場捕到的野鹿分給我們幾個,又擔(dān)心我們不去拿,才借生了病把我們聚在一起?!?p>  我笑出聲,幫他把系帶系緊,“抬手?!?p>  他抬起胳膊,“在府里用過午膳再走吧?”

  “不行,我昨晚沒有回去,此時回去緲姐姐和殿下也要數(shù)落我?!?p>  他輕點(diǎn)我的發(fā)髻,“不會,我讓人去傳了話?!?p>  “你把我的頭發(fā)都弄亂了!”我不許他動我的發(fā)髻。

  “是啊,都亂了?!?p>  我湊到鏡子前,“沒有亂?!?p>  他從我背后看我,我從鏡子里看他,我們跌入鏡子內(nèi)的世界,似乎進(jìn)入了一個很隱秘的地方,那是一個很遙遠(yuǎn)的地方。

  我回過神,“那,中午就不走,晚一些,椿兒醒了,我逗逗她才走?!?p>  “好,一會兒我送你回去?!?p>  他說皇太后娘娘給他帶了一大塊最好的鹿肉,中午他烤肉給我吃,我眼巴巴等在后院的園子里,沒一會兒爐子便支起,他把人都屏退,只剩下我和他。

  我把鹿肉切成一片一片的,放在碟子中,博端格往爐子內(nèi)夾炭,一邊用扇子扇火,我側(cè)頭,看見他袖子里有一本書,只可惜看不清書名。

  “火候夠了,你把肉端過來?!?p>  我把盤子放在一邊,拿筷子撥開鹿肉,鮮紅的鹿肉,一看就是沒有放過血的紅肉,東胡人和南魏人不同,他們殺生不放血,借此保留鮮味,可是南魏人認(rèn)為不放血,腥味較重。

  博端格問:“看見鹽粒嗎?”

  “沒有。”我搖頭。

  “可能是忘記了,我去拿來?!彼f。

  鹿肉逐漸被炭火烤得發(fā)白,我望著架在炭火之上的鐵網(wǎng),鬼使神差,忽然把手放在那燒紅的網(wǎng)架上,博端格揪住我的手,“你在干什么?”

  我的手指剛觸到一根網(wǎng)絲就被他扯了回來。

  他翻開我的手,“有筷子,你拿手碰它做什么?”

  我沒說話,任由他把我牽到太陽底下,他翻看我的手指,我也低了頭看他,見他手背上還有我咬他的痕跡,結(jié)了一圈小小的粉色疤痂,順著他手掌的紋路,那深處的傷痕刺疼了我的眼。

  我和哥哥雖然備受排擠,可我們從來沒有受過重傷,充其量就是挨一個巴掌,被有權(quán)勢的良人橫踢一腳。

  “那網(wǎng)子都燒紅了,你看不見嗎?”他握住我的手指問。

  我難過得不行,“火中取栗是不是很痛?”

  他的手一頓,“誰和你說的?”

  “你還好好站在我面前,真是太好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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