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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劍錄

第三七回 懷舊事張國師使詐 奪天工昆侖奴驚人

掛劍錄 尉遲咬金 6788 2023-11-27 15:53:18

  國師府。

  “弟弟,你不是說昆侖奴出馬,馬到成功的嗎?那天都王府中的燈奴怎么會……”

  張元有些惱火,對著吳昊一通火。

  自打二人當(dāng)年在酒樓上吟詩獲元昊注意之后,張元憑著一個靈活頭腦屢建奇功,而那吳昊弱了張元半分,但是也算是從旁多有協(xié)助,從此,二人便以兄弟相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大夏舉國上下皆知吳昊是國師張元的得力干將,莫敢小覷二人。

  元昊待二人著實不薄,自投靠了西夏之后,二人家眷皆在隨州,為宋官所困。若非那元昊從中使詐,借了宋朝皇帝的名兒,一紙矯詔,將二人家眷救出帶回興慶府,哪有今日二人的家眷美滿,富貴榮華。因此,二人也是鐵了心為這李元昊的效力,心內(nèi)卻更加痛恨那大宋。毫無半分故土眷顧之情。

  若要說這張元在故土還有什么留戀,估計就是與那洪釗一星半點的惺惺相惜了。當(dāng)年張元——不,當(dāng)年還不叫張元,張應(yīng)知,這個名字很多年不叫了,有時候他自己也想不起來了。爹娘給他取的名字是應(yīng)知,應(yīng)知什么呢?人這一輩子,難得糊涂,有什么是應(yīng)知的呢?

  那位張應(yīng)知屢試不中,在京城失意之時,還遇韓琦冷眼,心灰意懶,幾欲投入那汴河做個河中亡魂。虧得洪釗出手相救,當(dāng)時洪釗早已進士及第,時任河中府知州。

  “兄臺,這是何苦?”

  “屢試不中,無顏回去見爹娘妻子。不若投了這汴河,不做汴京人,便做汴京鬼。”

  張元遙想當(dāng)年,被那洪釗救下,被他邀請于京城“馥郁”茶樓。這個茶樓的名字張元始終記得,正是與洪釗的這次談話,改變了他的一生。

  “所謂人各有志,何必苦守一條路?就好比這水,加上茶葉,便成了清茶;加上酒曲,便成了美酒;加上油鹽醬醋,便成了佳肴……老子道,上善若水,厚德載物。兄臺既是有這才華,何必單走這一根獨木橋?”

  “洪大人您說的極是,只是在下心有不甘,這十年寒窗,勤學(xué)苦讀,想我也是學(xué)富五車,飽學(xué)之士,怎奈運勢不佳,仕途坎坷,叫人怎么不心灰意懶?!?p>  “你我讀書,說得簡單些,只求聞達于諸侯,但是想這大宋朝才子數(shù)以萬計,這科舉考試,能金榜題名者能有幾多?兄臺,洪某有句話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p>  “洪大人請說。”

  “聞達于諸侯,富貴榮華,其實并非一條路可走。就看你做諸侯,是做大宋的呢?還是哪一國哪一家的諸侯皆可?”

  張應(yīng)知一聽,“騰”地站了起來,“洪大人,您這是大逆不道之言。”

  “有時候大逆不道也比走投無路做個魚腹亡魂強吧。”洪釗談笑風(fēng)生,洞若觀火?!澳銓@大宋的感情除了求取功名以外,還有什么呢?”

  是啊,還有什么呢?張應(yīng)知想起這數(shù)十年的寒窗之苦,受盡白眼,甚至連妻子父母皆不理解,屢試不中都成為了街坊鄰居的笑柄,這大宋給了自己什么?便是求取了功名,飛黃騰達之后,自己用什么心來報效這個國家?

  “洪大人有明路可指?”

  “想那李元昊一面對我大宋虎視眈眈,他早有獨立建國之野心。你覺得他此時最缺什么?人才!自古以來番地蠻夷,若想有一番作為者,多親漢,學(xué)習(xí)我漢文化、漢朝制、漢禮儀為其改變蒙昧之途徑。兄臺這滿腹經(jīng)綸,既然在大宋不受重視,何不去那元昊麾下試試?若是他日建國,也是開國之臣,肱股之功,難道這不是聞達于諸侯?難道這不是一個錦繡前程?”

  “洪大人這條路指得是明,但是苦于無路可走?你當(dāng)那李元昊何人?我紅口白牙,便成了氣候?難道洪大人與那元昊有何……”

  “兄臺莫要猜疑,我洪釗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我一心向宋。但是我并不愚忠愚孝,兄臺你與我不同,你屢試不中,仕途坎坷,洪某只是不愿看到飽學(xué)之士被這科舉之制給耽誤?!庇谑?,洪釗如是這般跟張應(yīng)知吩咐了一番,“兄臺,按照洪某的法子,你大可一試?!?p>  張應(yīng)知心頭一熱,“洪大人,請受在下一拜。若是他日張某飛黃騰達,定然不忘今日洪大人的知遇之恩。”

  那日從東京回到隨州,張應(yīng)知便邀了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胡漢一起,二人改名張元、吳昊,在洪釗指明的酒樓之上守株待兔,不想真有遇到元昊的一天,張元不禁感嘆洪釗料事如神。

  及后張元才知洪釗與西夏淵源頗深,他乃西夏翊衛(wèi)司在大宋安插的一顆釘子,同時也負(fù)責(zé)為元昊物色人才,以備建國之需。張元的才氣,洪釗早有耳聞,他的遭遇,更是一手掌握,便才有了汴河救命一事。

  興慶府?dāng)?shù)年,張元與洪釗偶有書信往來,洪釗也多提點張元行事諸要,也正因此,張元總比自己的兄弟吳昊高出一籌,更受元昊重用。

  三川口一戰(zhàn)之后,原本想等洪釗來一同喝個慶功酒,未曾想,經(jīng)年后的見面,竟等來的是洪釗的頭顱。其頭顱被高掛與延州城墻這是何等的恥辱!據(jù)探子報,原本延州城墻之上只有黃德和人頭,洪釗首級是第二天才掛上的,連守城士兵都嚇得魂飛魄散。

  張元多方打探,據(jù)河中府“伴月閣”探子呈述,當(dāng)日河中府文彥博審案,野利北笙也在河中,并且與一宋將過從甚密。而從洪釗被害的武器來看,使用“金銀線”的人,不論宋還是夏,只有一人,便是那野利北笙的家奴之一,戰(zhàn)奴。那戰(zhàn)奴可謂是大夏國第一武士,但是他的厲害,并不在他的功夫,他手中那根神出鬼沒的“金銀線”才是最可怕的。揮手之間,那根看不見的線所觸及的地方,皆被齊齊削開,不論是項上人頭,還是血肉之軀。

  既然是戰(zhàn)奴出手,想必幕后便是野利北笙。這位大小姐可是不簡單,行事專橫,出手果斷,不按常理出牌,那野利老兒也管她不住。張元聯(lián)想此前野利北笙那輛載書的平頭車,當(dāng)日看便覺得形跡可疑,或許便是那過從甚密的宋將也未可知。若非野利任榮出手,他可能早將她逮了一個正招!

  “此仇不報非君子,管她是什么大小姐呢?!睆堅?dāng)然知道得罪他野利家沒有什么好處,但是也不能讓洪釗白死,既然沒有證據(jù)告訴元昊跟他明爭,那就暗斗,暗地里從野利北笙開始查起。

  車奴,便是當(dāng)日推趕平頭車之人,那就從他入手。

  按照張元的計劃,首先拿車奴開刀,弄清楚那日平頭車內(nèi)之人,若真是宋將,便可治她一個通敵的罪名。張元曾聽大王提及,在與折繼閔一役中,軍中一士兵面目與沙場上那劉平之子頗為相似,但經(jīng)刺探,竟然弄錯了。

  到底弄沒弄錯,張元不敢確定,不過此次河中府黃德和的慘敗,其對手不就是劉平之子嗎?張元畢竟一介文臣,沒有親上戰(zhàn)場,甚至連戰(zhàn)場上的灰都沒有看到,因此他亦不敢確定戰(zhàn)場上劉平之子到底傷勢如何,是否將死?但可以肯定的是,在西夏疆土,若非有人出手相救,他身受重傷,就算當(dāng)場未死,到了晚上也喂了野狼。

  野利北笙旗下四奴皆是猛士,張元并無十分的把握。

  “哥哥休煩,我近年都在培養(yǎng)旗下昆侖奴,所謂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現(xiàn)在也是他們建功立業(yè)的時候了?!?p>  “昆侖奴?有用嗎?你確定能敵得那四奴?”

  吳昊所謂的昆侖奴,并非普通奴役,唐時便已經(jīng)興起,達官貴胄皆喜用昆侖奴,他們個個體壯如牛,性情溫良,踏實耿直,深得大家喜愛。到了宋朝,昆侖奴更是常見。興慶府距離大宋不遠(yuǎn),而元昊多興漢制,昆侖奴也從中原引進,這大夏國的皇親貴胄府中,總有那么幾個昆侖奴和新羅婢。但是昆侖奴用于打仗,張元早聽吳昊提過,卻并不了解個中深意。

  吳昊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這批昆侖奴一共十人,皆選體魄強壯,意志力強者,喂食數(shù)月斷魂散,消磨其意識。待其意識完全消磨,藥入心肺,成傀儡之后,斷其一臂,安裝上內(nèi)有機關(guān)的鐵甲神臂,此臂形同人手,可伸縮,可旋轉(zhuǎn),可發(fā)射暗器。吳昊內(nèi)侄吳迅,他自小愛好魯班之術(shù),及后一心研修魯班秘笈《缺一門》,那吳迅除了高堂老母并無其他親眷,吳昊幾次賜他美女,都被退了回去。倒不是他坐懷不亂,而是那魯班獨門秘笈《缺一門》,相傳鰥、寡、孤、獨、殘必得經(jīng)歷一樣,才能研修。開始吳迅并不在意,不想在研修的第二年,其妻帶著獨子回娘家省親,竟然路遇強盜,孤兒寡母摔下山崖尸骨無存。那吳迅方才信了這研修傳說,收起悲慟之心,再不提續(xù)弦一事。

  此次十名昆侖奴皆由吳迅悉心調(diào)教,將那鐵甲神臂練得是出神入化,神臂所到之處便是摧枯拉朽,那野利北笙的四個家奴算個什么東西。

  雖然張元對吳昊所言將信將疑,但是很快便看到了昆侖奴的威力,那冬至拓也被捉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體無完膚,如同血人。說起來,也是這冬至拓也該死,原本吳昊和吳迅是要拿車奴的,不想車奴近期接了采買事宜,不在府中。而那冬至拓也乃戰(zhàn)奴之徒,當(dāng)下吳昊便拿了那冬至拓也,想必能從其口中撬開點秘密也為可知。何須從車奴入手,這冬至拓也或許就能說出洪釗遇害的一二三來。

  “我只出動了一名昆侖奴,這冬至拓也便不是敵手,我看就是那大宋的千軍萬馬,也不過是我昆侖奴的手下敗將。”

  “弟弟,這昆侖奴委實厲害,只是太過殘忍了些?!?p>  “哥哥在這大夏國出任了國師以來,倒是佛系了不少,這樣怎地就殘忍了?想那沙場之上,刀光劍影,哪沒個傷亡,比這血腥萬倍的多得是?!?p>  “這事兒就交給你了,抓住那野利北笙的通敵證據(jù),我要她給洪大人血債血償。”

  按照張元的計劃,既然這昆侖奴如此了得,就利用他們拿到野利北笙的通敵證據(jù),既然野利老兒我動彈不得,野利一族我也撼動不了,那就暗地里將這野利北笙給殺了,到時候?qū)⒇?zé)任都推到這些昆侖奴頭上,出手太重,不小心將野利大小姐給殺了,手握她救宋將,殺洪釗的證據(jù),就不怕他野利老兒來尋仇。

  野利遇乞一向用兵嚴(yán)謹(jǐn),治兵有方,果然不假。雖說冬至拓也僅是一家奴,但是口風(fēng)甚緊,嚴(yán)刑拷打一點作用都沒有,軟硬皆不吃,張元與吳昊商議,即是如此,便將他放了,引出天都王府其他家奴,捉了回來,總有一個是軟骨頭!

  這冬至拓也逃回天都王府,引出了燈奴與旁加賀波,不想這昆侖奴出手太重,竟然一招便將二人心臟扯出,就連吳昊自己都嚇得是魂飛魄散。當(dāng)時有下人聞聲趕來,吳昊不敢怠慢,慌忙遣了左右,將那迷藥廣為擴散。

  吳昊的侄子吳迅是工匠出身,在這大夏國也招攬了不少研修土木之人,正好有手下當(dāng)年參與這野利北笙大小姐園子的搭建,當(dāng)即獻言,這些迷暈的下人最好都匯集在那不為人知的之內(nèi),以免有人進出,發(fā)現(xiàn)這滿地的昏迷之人,太招惹猜忌。

  那戰(zhàn)奴是四人中武藝最為高強者,他的徒弟冬至拓也死于非命,吳昊一時間也不敢貿(mào)貿(mào)然再出動昆侖奴,那昆侖奴雖說勇猛聽話,但是下手沒個輕重,若是再鬧出燈奴那樣的人命,豈不是白白消耗了那么多功夫。

  吳昊遣人暗中監(jiān)視那戰(zhàn)奴,雖說戰(zhàn)奴功夫是高,但因了燈奴的死,似乎一心都在悲慟之中,放松了警惕。那探子跟蹤了數(shù)日,并不見戰(zhàn)奴有何出格的行為,亦沒有發(fā)現(xiàn)有人尾隨。戰(zhàn)奴每日路線,就是北笙別院到野利任榮的造字行館,然后去附近酒館喝得酩酊大醉,并無特別之處。

  這日,那探子追隨戰(zhàn)奴,百無聊奈。心里罵道:“娘希匹,成天光知道喝酒,這才申時,早不早晚不晚的,這娘希匹都喝了兩家酒館了!到底作甚?!累的老子成天跟著你打轉(zhuǎn)?!钡牵謶钟趨顷坏膭萘?,不敢懈怠。便是瞪著炯炯有神的一雙大眼睛,不敢從戰(zhàn)奴身上挪開。

  但見戰(zhàn)奴從一家小酒館出來,拐了一個彎,又進了另一家小酒館,坐下繼續(xù)喝酒。

  不同的是,這次要了兩個馕餅,二斤熟牛肉。

  “果然是野利大小姐的家奴,吃的都比普通下人好。”那探子跟了戰(zhàn)奴這許多天,只有這日好生見了他的模樣,說起來,此人倒是相貌不錯,身形高大,國字臉,鷹眉鳳目,但額角有一疤痕一直斜插至左眼,生生地破了好端端的相貌。

  這能成為大夏國第一勇士的人,想必也是有些個經(jīng)歷的,這臉上的刀疤估摸著都是勛章呢。

  正想著,馕餅和熟牛肉上來了,但戰(zhàn)奴并未享用,而是著店家包了起來,然后歪歪斜斜地攜了餅和肉出了門。

  探子好生詫異。

  戰(zhàn)奴喝得微醺,心中尚有悲傷之事,戒備降低。便是這一路緊跟慢跟,這所謂的大夏國第一勇士恁是沒有發(fā)現(xiàn)身后那個尾巴。原本以為戰(zhàn)奴會像平時那樣,徑直進了野利大小姐別院后門,再無消息,探子也樂得回去休息了。不想,那戰(zhàn)奴竟然越走越遠(yuǎn),鬼鬼祟祟往城郊的摘杏林方向而去。探子緊趕慢趕才勉強跟上戰(zhàn)奴的腳步,只見戰(zhàn)奴貓腰到了一處高墻大院附近,一個縱身,躍上高墻,再一跳便沒有了影子。那宅院并不精致,倒是像荒了許久的樣子,但是卻又像有人居住打理,宅院四周都掌著燈,探子不敢造次,怕主人是哪家皇親國戚,受了驚擾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他便圍著高墻一路前行,好大一座宅邸,按照他功夫人的腳力竟也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才將那圍墻走完一半,轉(zhuǎn)到墻的正門。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了一跳,這不是別家府邸,就是天都王府,即是天都王府,何必要越墻而進?

  莫非……那后院的宅子有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

  那人原路返回,尋得一棵緊鄰后院的大樹,既然不能越墻而入,那就攀上高枝一探究竟。借著院子里的燈光,探子看了又看,那院子委實簡陋荒涼,這春深日暖的天氣里,院子里竟然也沒有幾朵花開放的,還似有些凄涼之意。戰(zhàn)奴進入之后再沒有出來,倒是聽得院子內(nèi)好似有嬉笑之聲,隨后出來的便是野利北笙,屋內(nèi)人影晃動,瞧那身形,似乎是一男人。

  “這野利北笙素來有我大夏國第一美人之稱,難不成這院子里她還養(yǎng)著男人,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那探子沒有見過什么世面,腦子促狹,一味地將這些場景與男女之事想到一起。他不經(jīng)意抬頭,定睛細(xì)看,那院子上似乎寫著“香玉閣”二字。

  “姨娘,我自中原回來,因事務(wù)繁忙,也未曾來向您請安。今兒尋了機會過來,給你看看我自中原帶的禮物?!?p>  沒藏氏見了野利北笙,心中自是歡喜,雖說這天都王府似牢籠一般,但野利北笙這丫頭著實討人喜歡,她也是真心喜歡這個大小姐。

  那些花兒粉兒的,野利北笙鋪了一屋子,還有上好的義興陽羨雪芽,北笙當(dāng)即便遣了下人沖泡好,“姨娘別太節(jié)儉,有好吃的就多吃些,有好用的就多用些,你這相貌人才,我看只有這等好東西才配的上。”

  “唉,你這丫頭就是一張巧嘴?!?p>  “真不是我嘴上說,就我爹爹那個俗人,平日里又被三個姨娘左右,他對你冷落自是他不好。但是,話說回來,他對你熱情,你可能更加厭惡。爹爹乃習(xí)武粗鄙之人,怎好配得上姨娘你。也就那三個庸脂俗粉適合他的口味?!?p>  雖說北笙這話說得有討好之意,但也千真萬確,那沒藏氏被她一番話說得感慨萬千。

  “虧得你來跟我說說體己的話,這也許就是我的命吧。命若如此,哪里還有什么清高的心氣呢?!?p>  “好了,姨娘休要傷心,我給你看一樣有趣的東西?!?p>  “你還有什么好玩意兒?”

  但見那北笙遣了下人從包裹中拿出兩套衣服,“姨娘別小看了這衣服,這是那大宋男女的便衣,你瞧瞧,是不是很有趣?”

  “果真有趣。”沒藏氏自小生在大夏,并未去過中原,也未曾見過中原人士,見了那大宋的服飾,著實歡喜,那顏色比大夏的要素雅,手觸之感柔滑細(xì)膩,但見那套男裝為天青色,是沒藏氏最喜歡的顏色,此前北笙送她一張?zhí)烨嗌闹性佔樱恢蹦迷谑稚?,她雖為一番地女子,偏生喜歡這等素雅之色,配了她那副清秀俊雅的容貌,北笙一個女娃家都心旌蕩漾。

  “姨娘,咱們來演一出《梁山伯與祝英臺》如何?”

  “如何演?”

  “你穿上這中原男子服裝,扮做梁山伯;我穿女子服裝,扮做祝英臺……”

  “這倒是有趣?!?p>  當(dāng)即二人換了衣服,北笙親自為那沒藏氏束了發(fā)髻,沒藏氏國色天香,忽作男兒打扮更有一種颯爽之氣,“姨娘你這能迷倒千萬女兒家呢?!?p>  “小丫頭休要渾說?!睕]藏氏聽北笙這話說得情真意切,當(dāng)下便紅了臉。

  那北笙也換上了宋裝,蔥白色的及膝窄袖衣裹著一件鵝黃內(nèi)裙,上面用嫩綠絲線繡了芝草,甚是嬌嫩可人。配了北笙一張瓷白的俏臉,眉心一點紅痣,就好似這墻外摘杏林中的杏花一般嬌艷欲滴。

  二人執(zhí)手相看,心內(nèi)都暗暗為對方容貌所動,當(dāng)下北笙便吟了唐時李商隱的一首詩:

  昨夜星辰昨夜風(fēng),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隔座送鉤春酒暖,分曹射覆蠟燈紅。

  嗟余聽鼓應(yīng)官去,走馬蘭臺類轉(zhuǎn)蓬。

  那沒藏氏并不解個中深意,但是聽著好聽,也跟著一同吟唱,二人皆心下歡喜。便穿了衣衫,到那園中攜手一逛,討了個新鮮。

  屋外高枝上的探子一個激靈,這野利北笙好大的膽子,在這偏門別院竟然真的養(yǎng)了一大宋男子,形容還如此親密。

  這個罪名……呵呵,還真的夠她吃不了兜著走的了!

  那探子又跟了戰(zhàn)奴三天,戰(zhàn)奴除了喝酒,又去了后院兩次,每次去了便沒了影子,但是屋內(nèi)影影綽綽,似有男人言語,野利北笙也出現(xiàn)過幾回,行跡頗可疑。

  這日,探子又追隨戰(zhàn)奴到摘杏林,但戰(zhàn)奴并未似往日那般越墻而入。倒是那野利北笙大小姐竟然出現(xiàn)在摘杏林,臉上似有怒氣,一張小粉臉上沒有一點笑意。

  “戰(zhàn)奴,你最近幾日都喝得爛醉,知不知道這將誤我大事?”

  “大小姐,我就不明白了,您一位堂堂西夏望族小姐,何必非要迎合一個中原男子?那宋人對我們有何好處?!?p>  “戰(zhàn)奴,你不明白……”

  “我自是不明白,燈奴死于非命,我的愛徒也一命嗚呼,您倒好,不想著如何替他們伸冤報仇,竟每日與那宋人廝混,您到底怎地打算?難不成要追隨其去了大宋不成?”

  “中原有何不好?那中原男子原就比我番人要細(xì)致善良,我此番救他于水火,也自是希望有個結(jié)果?!?p>  “大小姐……”戰(zhàn)奴一跺腳,眉頭一擰,一陣惱怒。

  那探子在林后看得聽得都真切,心下便道野利北笙果然找了一個宋人相好,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堂堂西夏第一美人竟然會被一個大宋男子給誘拐了去,真是好端端的大白菜都給豬拱了。

  便飛也似地回了國師府,去給張元通風(fēng)報信去了。

  那戰(zhàn)奴眉目一凜,“大小姐,他走了。您說他真的會上當(dāng)?”

  北笙微微一笑,“戰(zhàn)奴,我們就賭這一把。”

  “你確定他們什么時候會來查抄我們天都王府?”

  “只要爹爹不在府中,相信我,好戲到時候自會上演?!?p>  欲知北笙如何應(yīng)對,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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