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爹不是爹，娘不是娘

　　這一聲叫喚，救了三丫自己的命！

　　聽得三妹在叫自己，大丫頭可是不管不顧的蹲下去抱起三妹，大叫道：

　　“爹，爹，三妹醒了。三妹不會死了！”

　　大丫頭知道，在這個家里，可能就是爹是最疼三妹的了。三妹在外祖家，爹是每個月都要去看一次。

　　張明路聽到了女兒的叫聲，也丟下了煙桿就往屋里，看到大女兒跪坐在地上抱著三丫頭，曾大嫂子也剛從地上爬起來。還在念道：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張明路湊過去，三丫頭看著他和大姐，這兩人是自己有印像很疼自己的人，三丫頭扯扯嘴角，想笑一下。張明路看到這個動作，崩潰了，大男人一下就哭出來了，哽著聲叫了聲：

　　“三丫頭?！?p>　　就說不出話來了。

　　大丫頭提醒父親道：

　　“爹，三妹是餓了，我聽到她肚子叫了。”

　　二丫頭忙把早上煮飯舀起來的開水，端了過來。說給妹先喝點水。冷冰的水喝了下去，三丫頭也就清了一下喉嚨，肚子又咕咕叫了。

　　大丫頭看看屋門口，雖說知道奶奶不可能過來，但還是防著點，小聲道：

　　“爹，粥！”

　　在這個家里，敢煮粥來吃的，怕只有爹和福子。張明路還沒反應過來。一邊的福子聽懂了，馬上道：

　　“爹，我們去煮，給三妹煮粥吃！”

　　自然，去煮粥的這父子倆還是被罵了，不管扯什么旗號，這都看得出來是煮給三丫頭吃的。這對張三婆來說，就是浪費了她的米！

　　喝了半碗米湯下去的三丫頭，終于還是活下來了，那一個大碗的米湯，大丫頭硬是藏到母親的房里，每頓飯給三妹坐熱一點點，到吃飯的時候，給她吃點，三天后，三丫頭終于能下地走路了，也是知道了，自己是這個家的孩子，再也不可能回到外祖家了。

　　吃最后一點米湯的時侯，大姐就細細的給她說，要她也要學著吃其它的東西了，家里沒有米湯了。

　　活過來的三丫頭，少了好多的靈性，不再有那種甜甜的笑臉，看到任何人都是那種防備的樣子。好不容易一家人坐到一起吃飯了。因為今天是張明路過生日，這是一年里，張家有油葷的大日子。

　　張家每年有三次可能吃到肉，一是過年，多少都有點肉。二就是張三婆過生，有時有有時也沒有吃到肉。那時得看家里的情況。第三就是張明路過生日。這是肯定有肉的。

　　張三婆今天也是被抱出來吃的飯，這回坐在上方位的張三婆左手拿的是個木頭勺子，這兩年都是用這個吃的飯了。桌上的菜就一個蒜苗炒的回鍋肉，還有一個是白蘿卜湯！那湯面上可是還有油珠呢。當然，那一個小糙碗裝的一碗咸菜大家都不想看它。

　　這是張家最豐盛的一桌菜了，就是平常最少笑的三丫頭也有些高興，因為在做菜的時候，娘趁奶奶轉頭找調料的時候，偷偷的往她小手里塞了一塊肉，讓她去看著點在床上的四丫頭。

　　二丫頭看到了，就牽著三丫頭走了。因為老太婆叫張明路去買的兩斤肉回來。從肉拿回來起，她就一直盯著呢。她自己不能動手了，就坐在一邊看著?？粗鴱埗镏?，看著張二娘切，生怕被偷吃了。

　　三丫頭被二丫頭拉走，老太婆都盯著兩姐妹走出廚房的。沒看到什么才沒說什么，只是三丫頭的手心其實被燙得很疼，那在鍋里爆油出來的肥肥的肉啊，滾燙滾燙的。

　　到了屋子里，三丫頭忙給二姐。二丫頭看頭這么大一塊肉，也是笑了。倆人來到床前，三丫頭爬上床去，二丫頭把那塊肉撕開，分成幾份道：

　　“三妹，這塊給你，你小，吃大點的，這塊不能吃，給大姐留著，一會兒，奶是肯定不會讓大姐吃肉的?！?p>　　聽說是給大姐的，三丫頭點點頭。

　　二丫頭找了個布頭，把肉包起來放到柜子上娘放針頭線腦一個竹籃子里，還剩下一點最少的，就自己吃了。吃了后，二丫頭還細心的找來布頭，把妹妹的手和嘴都擦干凈。三丫頭是高興得不得了。

　　到吃飯的時候。奶奶果然是盯著她們三個，不讓她們吃肉，只能吃肉湯和蘿卜，就是多夾了兩次那個蒜苗，都被盯得自己松了筷子，放了回去。

　　不過今天沒有限制他們吃白米飯，大姐知道三妹吃不了太干，特意把那肉湯給三丫頭泡好飯，給她夾了兩塊蘿卜，因為三丫頭手短，夾不了。只管自己坐著吃還行。

　　那碗回鍋肉就放在張三婆的面前，其實，她也沒吃，她伸手別扭的給福子舀了一塊，都是被熬干了油的那種肉，干得有些硬了。福子也是大口的就吃了。

　　張明路連吃了兩夾了兩筷子在碗里，看著他坐直了，舉高了碗猛的扒了幾下，然后道：

　　“我這飯有點多，不好泡湯?！?p>　　然后不由分說的就把自己碗的飯和菜，分別趕給了三個女兒，每個人的碗里都有一塊肉和一些蒜苗。

　　大丫頭機靈，低頭就吃，二丫頭這兩年長來都趕上大姐了。就因為她的塊頭比較大，吃得也要多些，所以也是低頭就吃，只有三丫頭對著爹笑笑，然后才開始吃。

　　張三婆哪里不知道是兒子在變相的給女兒們吃肉，瞪了兒子一眼道：

　　“你再給他們吃得多，長大了還是別人家的?！?p>　　張明路沒說話，只是舀了些湯真的泡上飯，又主動給張二娘也夾了一筷子菜，還是沒說話，這幾個女人都知道，不要說話，悄悄吃你的就是。

　　張三婆再瞪兒子也瞪不過來。重重的哼了一聲。

　　三丫頭吃了還想吃塊蘿卜，正好張明路抬頭正好看到三丫頭要去蘿卜夾不了。張明路道：

　　“三丫頭，你要就叫爹啊？”

　　他是想逗三丫頭叫自己，因為三丫頭也算是回來了有兩個月了，可是只叫大姐二姐，都不叫爹和娘。

　　“啪！”

　　坐上位的張三婆眼一瞪，手用力拍到了桌子上罵道：

　　“叫什么爹！你要一個煞星叫你爹？你硬是吃多了！”

　　說了，還恨恨的剮了三丫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