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這些年的努力,我修習的仙法劍術也有了不小的成就,但這也歸功于一年前大仙贈予我的那本《凝霜咒》助我修煉。
也許是和大仙一起生活久了的緣故,他們都說我身上總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寒氣,就連盛夏的時候我看其他弟子熱到都恨不得要袒胸露肚了,我也不覺得有什么悶熱難耐。
除此之外,身體也沒有其它不適。
外面那些陽光拼命從窗縫兒里擠進屋子,我一打開窗戶,那明媚的光就熱熱鬧鬧地跳進屋里照出一片燦爛。
看來今天是個好天氣,我把書桌上的紙攤平,用筆沾了沾墨汁開始畫畫。我喜歡畫別人的眼睛,平時把這種興趣純粹當做無聊解悶,誰知道越畫越多,越畫越順手,越畫越傳神。
只是我能輕易畫好別人的眼睛,卻怎么也畫不好大仙的眼睛。
記得有一天大仙看到了我畫的眼睛,問我為什么不畫自己的眼睛。
我說我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什么樣的,記不住也畫不好,雖也試過幾次但都無從下筆。
大仙告訴我,我的眼睛外面是混沌的蠢氣,里面卻是通透的才氣,我不懂,他又說是像裹了泥土的珍珠,外鈍內(nèi)鋒,將鋒芒斂起才不會輕易傷人。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呢?多么矛盾的存在啊。
于是我便再畫,一張又一張,總找不出滿意的,這才懂了大仙為什么說那句他的眼睛好畫,我的眼睛卻是極難畫的了。
正當我發(fā)愁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叩門聲,一開門竟然是洛沂兒。我看她面色緋紅,氣息不勻,甚是奇怪,于是問她是不是出了什么急事。
她搖搖頭,一臉神秘地把我拉到屋子里,又從袖子里拿出一些晶瑩剔透的玉石放在我面前,又把幾根銀色絲線遞給我。
“清月你看,這是我軟磨硬泡跟我哥要的,這雪山靈玉和冰蠶絲可是難得的珍品,做成手鏈項鏈什么的一定錯不了?!?p> “你干嘛跟你哥要這些東西啊,既然是珍品為何不好好珍藏起來,現(xiàn)在拿出來能做什么啊?!蔽夷笃鹨活w圓潤的白玉放在手心里,發(fā)現(xiàn)這上面早已經(jīng)打好了孔。
“笨,明天就是闕師叔的生辰啊,雖然這幾年他總說不在乎這些東西,但私下里可沒少人再送禮物呢。你跟著闕師叔三年,難道一次都沒發(fā)現(xiàn)嗎?”
的確,三年里好像一到大仙生辰的時候夜里總有人偷偷摸摸的塞一些禮物,但都被他拒絕了,而且大仙說我能完成他布置的作業(yè)就是最好的慶生禮物了,到了今年的時候我反而理所當然的忽略了。
那今年我要送什么禮物給大仙呢……
我想出了神,正糾結(jié)于選擇什么禮物的時候洛沂兒突然抓起我的手,把那包玉石和蠶絲一起塞給我。
我一臉詫異地問她:“你干嘛?!?p> “材料都給你備好了,你再自己加工加工不就是一件完美的慶生禮物了嗎?清月,你是不是待在闕師叔身邊太久了,思想都變得這么僵硬了?!?p> 這玉石和蠶絲可是洛師兄在雪山除妖的時候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穹云弟子在沒有收到任務的時候都不能輕易下山,普通的寶石都難見,更別說這等非凡之物了,其他跟去的弟子也差不多都知道這件事,我若收下這些當作為大仙慶生的禮物,日后定會被人詬病。
于是我拒絕道:“這個不是我的,我可不能隨便占為己有,不過嘛我會把這些玉石穿成一串手鏈給大仙的,然后就說是你和洛師兄特意準備的禮物,一定讓他收下?!?p> “那你的腦子可是終于轉(zhuǎn)過彎來,準備親手做一件禮物送給闕師叔了嗎?也好,總歸是自己的東西才能體現(xiàn)真心?!?p> 她嘆了一口氣,又拿出一張紙條念道:“五寶琉璃珠,七星彩霞劍,千年青狐裘,萬年雪靈花……這些都是凌露師叔往年送給闕師叔的禮物呢,隨便一件就把其他人的比了下去,也難怪葉師叔不收他人的禮物。”
恩?怎么這些東西聽起來那么耳熟,我連忙拉住她問道:“沂兒,你都是從哪兒聽來的,怎么記得這般清楚?”
“因為這些東西都是凌露師叔托我?guī)煾笌退律角髮さ陌?,要不然你以為穹云門規(guī)這么嚴,她怎么有時間和精力去尋物呢?我?guī)煾缚墒怯刑貦?quán)的,等采買食材的時候提前物色了裝在運輸?shù)拇永铮瑳]人會細查的?!?p> 我聽完沂兒說的話,一顆心猛地懸了起來,這么一想怪不得大仙好幾次囑托我把裝著珍寶的盒子送去寶珍殿,等兌換成錢財又統(tǒng)統(tǒng)交給每次下山濟貧的小隊里,最后還都要我在善緣錄寫上他師妹的名字。
沂兒以為我聽呆了,搖了搖我的手提醒道:“清月,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磕阋獪蕚涠Y物可一定得準備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才有可能打動闕師叔呢?!?p> 眼前一亮?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翻出之前看過的那本記錄凝冰之法的竹簡,決定去后山一趟。
我遠遠地便看到山間那一片碧水似的草地里冒著一簇簇蔚藍色的小花,跑過去將它們小心地摘下又用靈氣包裹著放進背后的竹簍里。
我覺得已經(jīng)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卻發(fā)現(xiàn)背后竹簍里的藍色小花竟然連底都沒鋪滿,想著難免多花一些時間,只是傍晚大仙就要回來吃飯了,不在他之前回去難免讓人生疑。
只是這夜爍藍衣只生在有樹蔭遮蔽的陰涼之地,體型甚小,只有在夜晚的時候才會發(fā)出蔚藍色的熒光讓人察覺,白日極難發(fā)現(xiàn)。
不過我記得曾經(jīng)在大仙的書架里看到過一本古書,上面記錄著如何將一小塊區(qū)域時間暫時轉(zhuǎn)變的法術,只是對人靈力消耗極大,且難以成功。
不過若能成功,找夜爍藍衣可就簡單多了,我記得方法是需要一邊念咒語一邊想象著控制的區(qū)域的,期間要全力集中精神不能中斷。
于是我屏息凝神,一邊念叨著咒語一邊在手中運作起術法。
良久,我忽然覺得身上的力氣都變成了細小的絲線順著指縫流入地面,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一呼一吸間都變得沉重起來。
“日月乾坤,陰陽倒換,變!”我大聲念出最后的咒語,同時睜開了眼。
只見后山仿佛被一股氣和外面隔絕了起來,這里一片漆黑,外面卻依舊陽光明媚。這下那些發(fā)著熒光的藍色的倒是好找多了,只是走起路來有些兇險了。
我終于在趕在太陽落山前回到了天璇殿,但是由于法力的大量消耗,我著實累的很,待把竹簍藏放好后就忍不住倒在自己床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