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曲終
今天是博多藤四郎留下來守衛(wèi)夕白,因為他身材較小體重輕,可以直接站到晾曬平臺外的安全區(qū)上,這樣可以直接聽到樓下房里夕白的聲音。
博多藤四郎是極化短刀,各方面都經(jīng)過修行特別強化過,聽力非常好,但他聽到審神者進(jìn)房間以后就沒聽到其他的聲音,博多覺得有些奇怪低下頭去看了看,他的主人躺在床上,背對著窗戶,安安靜靜的看書。
博多藤四郎放下心來,從晾曬平臺遠(yuǎn)遠(yuǎn)的望著四周的房屋,小學(xué)后操場多了一座廁所,鄰著斷崖。
而他所在的這棟樓,是附近相對高度最高的建筑,但由于小學(xué)在山坡上,這個小區(qū)在山坡下,八樓的博多視野跟小學(xué)操場齊平,博多過了很久也沒聽到審神者說話,他覺得這樣很不正常,但又說不上為什么是不正常的。
博多藤四郎跟夕白也不熟,不管是做審神者的時候,還是現(xiàn)在的小女孩,只是聽兄弟們說她偏愛小男孩,博多藤四郎覺得大概是因為她有個弟弟,而自己是短刀,短刀的人形是接近人類小男孩的身材。
漫長的等待讓他有些急躁,周圍沒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事情,他的思維一點點放空。
博多藤四郎是中期來到本丸的,他來自大阪城地下,他化形的時候,本丸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
博多藤四郎覺得自己既不了解夕白,也不是很了解審神者,以前總覺得他是刀,只要聽話就足夠了,他甚至不知道鶴丸國永為什么會被換掉三把,現(xiàn)在的鶴丸國永是第四把。
博多藤四郎非常安份,他覺得自己是刀,對人來說刀只要好用就是好刀,自己只要聽話就足夠了,因此并沒有去了解過他的主人。
此刻他忍不住想,如果現(xiàn)在趁這個在她身邊的機會,不去了解她,是不是等她回去以后就再也沒有機會了解她了?
但他又想了,了解不了解她又有什么用?他只是她的下屬,只要聽話就足夠了,只要好用就足夠了,就足夠待在她的身邊,直到她再也不需要。
博多藤四郎想到這里嘆了口氣,把耳朵貼在了欄桿上,聽夕白房里的聲音。
吱——咚——咣,這是門被打開的聲音。
“姐,爸爸讓我們跟他出去玩,你去嗎?”這是一個小男孩的聲音,然而沒有人回應(yīng)他的話。
“那你能不能找一身你的衣服給我?我的衣服臟掉了,我一會兒要跟爸爸出去玩,我不敢跟媽媽說我的衣服弄臟了”大概是夕白搖頭拒絕了,她的弟弟則求著夕白給他找一身換洗的衣服。
“嗯”,夕白簡短的回應(yīng)著,接著是吱呀一聲打開木質(zhì)衣柜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夕白說“那阿霄穿我小時候的衣服吧,這一身應(yīng)該差不多”
接著是長久的沉默,過了一會兒小男孩兒好像出去了。
夕白似乎變得更加的沉默了,她似乎變得更加的順從,但博多只覺得她少了一些什么,博多又說不上來。
又過了一會兒,阿霄也出門了,夕白似乎看完了書,走出了房間,隔壁房間傳來電腦開機的聲音和鍵盤鼠標(biāo)的聲音。
博多藤四郎放下心來,夕白似乎變得更加的安靜,喜歡看書,喜歡玩電腦,從音效上判斷,是審神者時期的夕白拉著博多藤四郎和他的兄弟,其他的藤四郎一起玩過的炸彈人。
游戲的時間總是十分快樂,時間轉(zhuǎn)瞬即逝,有人曾說,如果你做的是快樂的事情,你就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如果你度過的是悲傷的事情,你就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慢。
夕白似乎很開心,但她的狗十分焦躁不安,不斷的奔跑著,爪子抓在瓷磚上,從書房到客廳,從客廳到廚房,再從廚房到書房,一直跑個不停,伴隨著狗子哼哧哼哧喘氣的聲音。
夕白完全沒有發(fā)覺她的狗變得很焦躁,她完全沉浸在游戲里。
博多藤四郎這時候本能的覺得有些危險,博多記得從遠(yuǎn)處看的時候,廁所窗戶沒有鐵制防盜網(wǎng)。
博多藤四郎跑到廁所的平臺上往下翻,正好落在廁所里,他也來不及去想如何跟夕白解釋,畢竟夕白的安全是第1位,其他的,反正她知道他不會害她就足夠了。
正常人不會有這種操作,正常人這樣學(xué)只會摔死,博多藤四郎是短刀的精靈所以可以做到,他是付喪神,是器物化形的刀劍男士。
等博多跑到書房,坐在窗邊側(cè)著打游戲的夕白并沒有發(fā)現(xiàn)窗外有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敵短刀一個一個的掛在鐵制防盜網(wǎng)上,從遠(yuǎn)一點的地方看烏壓壓的一片,夕白的狗一直朝窗外叫,但夕白跟它說“皮皮乖一點,別叫,自己去玩兒,啊”
狗子不敢叫了委屈的原地嗚嗚嗚嗚嗚嗚轉(zhuǎn)圈。
博多藤四郎試圖自己進(jìn)行攻擊,但他被鐵制防盜網(wǎng)阻攔,并沒有造成對敵人的有效攻擊。
博多藤四郎有些急,拉著夕白就想跑,夕白看見博多一愣,博多盡量不解釋只說了句“快跑”,指了指窗外,夕白嚇得渾身一震,但沒跟著博多走,博多在門口回頭又看著夕白,大概以為夕白有槍不慌。
夕白走到書房的書柜旁,找出一個打火機加氣罐和一個打火機,點燃打火機,然后用加氣罐往火焰方向噴氣,火焰燒到了敵短刀,敵方短刀沒有手腳,是骨架的樣子,嘴里叼著鐵制防盜網(wǎng)的鐵條,但本質(zhì)上是刀,本能的畏懼火焰,嘴一張一只只骨架就從七樓掉了下去,粉身碎骨沒了蹤跡。
夕白顯然很有經(jīng)驗,她處理完同博多藤四郎說,“除了這個還有嗎?”
博多藤四郎張大了嘴搖搖頭,意思是不知道,他看向那個黑色漩渦,那個黑色漩渦并沒有再出來別的敵軍,就緩緩消失了。
夕白以為他說沒有了,就把東西放好,接著回去打自己的游戲。
博多藤四郎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評論自己的主人。
又過了一段時間,天色慢慢黑起來,博多藤四郎覺得沒問題了正打算走到樓上去,不然夕白父母回來他沒法解釋為什么夕白父母對他視而不見,他跟夕白說自己要走,夕白點點頭起身,似乎是打算送他。
此時夕白家里電話響了,博多藤四郎有一種不好的預(yù)兆。
夕白讓博多等一等,自己去接個電話,電話接起來就是一個女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夕白等了半天,那個女人說“夕白嗎?我是薛阿姨,你弟弟夕霄落水了,夕白你找一下衣柜,帶一身弟弟的換洗衣服來碧落山莊,一會兒我的丈夫,你黃叔叔開車來接你?!彼f完話接著哭。
夕白一頭霧水,反而安慰薛阿姨“夕霄嗎,不要哭啊,他本來就比較皮,只是落水而已,阿姨不要哭,我馬上就來”
電話那頭的女人只是哭,過了一會兒不說話只是把電話掛了。
狗子不敢叫,只好趴在地上嗚嗚嗚嗚嗚嗚的流淚,博多藤四郎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但他說不出是為什么。
夕白找了找夕霄的衣柜,拿出短袖和短褲,然后想了想晚上可能比較涼找出一件薄外套,跟著博多一起下樓了,博多并不覺得她安全了,也許那個電話就是陷阱也說不定,就跟著夕白下樓,還跟著夕白和狗去了碧落山莊。
路上狗子一直在哭,眼淚弄的臉上的毛都濕成一團(tuán),夕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還以為是車上風(fēng)大,就把車窗搖上去,但狗子仍舊哭,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黃叔叔只是嘆氣,也不說話,夕白覺得奇怪又無從開口。
等到了碧落山莊,一群人圍在一團(tuán)哭,薛阿姨和爸爸媽媽都在,還有一群醫(yī)院的叔叔阿姨,夕白仔細(xì)一看,那群人哭的是人群中間是胸口地上全是血的夕霄。
夕白爸爸媽媽已經(jīng)哭的快要暈過去,好幾個阿姨扶著她一起哭。
夕白咬咬嘴唇,問黃叔叔“夕霄他……”
黃叔叔拉過夕白到一邊“你弟弟……中午在我們吃飯的時候出去玩水,等我們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已經(jīng)溺水在池塘里……大家都在吃飯沒人看見他,等找到的時候,肺里全是水……你媽媽不相信拉著一群同事?lián)尵?,按壓胸腔出來的全是血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搶救無效…………”
接下來黃叔叔不說了,夕白媽媽發(fā)出一種尖銳的哭喊暈了過去,夕白爸爸也是哭的眼圈一片紅,旁邊還有兩個叔叔扶著他。
大概是夕白媽媽接受不了自己學(xué)醫(yī)搶救不了兒子,出于身體自我保護(hù)暈了過去。
狗子乖乖的趴在夕霄身邊流淚。
夕白在一片哭聲里襯著自己像個背景,她拿著沾血的毛巾去沖水洗了洗。
博多藤四郎趁這個時間走進(jìn)看了看夕霄,夕霄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但瞳孔不正常的擴大,大概是死前受到了驚嚇,腳上還有很多泥土,指甲里也有。
博多藤四郎猜測是溯行軍,在夕霄下水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導(dǎo)致夕霄掉進(jìn)了深水區(qū),但他沒有證據(jù)。
夕白回來了,用毛巾擦了擦夕霄的身體,把他睜開的眼睛合攏,試圖給他換上自己帶來的干凈衣服。
夕白不哭也不鬧,好像這里只有她是成年人似的。
博多藤四郎覺得看不懂夕白,其實她哭出來比較好,憋在心里只會成為心病。
四周的大人似乎想起來什么,過來幫著夕白,一個阿姨去端了一盆水,一個叔叔幫夕白扶著夕霄的身體,方便她擦拭。
大家都稱贊夕白是好孩子。
只有博多藤四郎知道她也很悲傷,現(xiàn)在的夕白跟審神者夕白重疊在了一起,博多知道她為什么那樣安靜,為什么生氣起來是燃燒的火焰,為什么會對藤四郎們偶爾露出懷念的神情。
乒嘭——
博多藤四郎抬頭,發(fā)現(xiàn)天幕裂開了一道縫隙,縫隙越來越大,整個天幕掉下來。
博多藤四郎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鶴丸國永,太郎太刀,日本號,山姥切國廣站在了本丸庭院里。
壓切長谷部問他們“你們成功了嗎?”
圍過來的刀劍男士都望著隊長山姥切國廣。
山姥切國廣說“今天博多藤四郎值守審神者?!彼粗┒嗵偎睦桑蠹矣挚粗┒嗵偎睦?。
博多藤四郎露出十分苦澀的笑容“主人我保護(hù)好了,但是主人的阿霄…………死了?!?p> 大家一片嘩然,大家都知道審神者的弟弟阿霄。
三日月宗近發(fā)出哈哈哈的聲音,大家都看向他“怪不得,本丸的結(jié)界也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