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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宮斗紀

第六回 狼熊劫漢宮春晚 雙韓災(zāi)埋斗殺機(下)

漢宮斗紀 費世正 5839 2019-11-17 07:03:09

  這一來,匈奴單于冒頓和韓王信是對上眼了,只要愿意,匈奴人隨時隨地就來搶掠,從人口、財產(chǎn),甚至于連好的柴火木頭棒子都不放過??蓱z韓王信的漢軍,早就將自己的底細明明白白露底給了冒頓,面對黑云一樣來去的胡兵,漢軍基本上是還沒開戰(zhàn),人家就搶劫完事兒了,邊防軍趕過去那只能是傻呵呵相送一程,漢匈實力那不是差一截,而是差一大截啊。韓王信身為邊防藩國諸侯王,已經(jīng)是被弄得頭大如斗,寢食難安,自己上不能對皇帝有交待,下不能保護一方百姓安居樂業(yè),他馬上就感到自己這個人已經(jīng)就成了一個多余的人,愁得一夜白頭。

  一開始,柴武、楊喜將邊防細節(jié)密集細致陰告劉邦,后來,他兩個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皇帝的回信兒越來越不耐煩,而且口氣在變,沒說韓王信怎么搞的?而是說你們怎么搞的?看來大家是在一條船上,皇帝整了韓王信,自己也落不到好日子過,那怎么辦?結(jié)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應(yīng)對洛陽的皇帝吧,就這樣,這幾個人迅速結(jié)成聯(lián)盟,將匈奴犯邊的事情隱瞞,形勢驟然變得一片大好了。

  很快就要到了年節(jié),韓王信招來柴武、欒布、楊喜商議道:“匈奴苦寒,只是貪婪錢財,并沒有侵吞我疆土的意思,現(xiàn)在,年節(jié)近了,那我們不如投其所好,給他們送些薄禮,好圖個清凈,讓百姓過一個祥和年節(jié),兩位將軍你們看怎么樣?”欒布叫好,并主動請纓去送禮談判。翌日,他率團送禮,去謁見駐蹕在銅鞮(今山西沁縣)的單于冒頓,本來以為這事兒挺玄乎,根本就不靠譜,沒想到冒頓見了貢禮,喜笑顏開道:“那好啊,既然韓王美意讓百姓過個團圓祥和的年節(jié),咱漢匈兩家就息兵不戰(zhàn)。來而不往非禮也,韓王信既然有納貢之意,本單于也不能一禮全收,回饋羊一百頭,大家都好好過年去吧。”

  欒布出使匈奴,不但談成了年節(jié)息戰(zhàn),還得了一筆意外之財,樂得屁顛屁顛不已回馬邑復(fù)命,自是皆大歡喜,韓王信得了匈奴年節(jié)不戰(zhàn)的準確信息,趕緊快馬馳騁洛陽報喜,道是大漢邊軍力戰(zhàn),將匈奴殺得遠遠遁去了,現(xiàn)在邊城形勢一片大好,軍民安樂預(yù)備過一個好年了。

  韓王信的佳音傳到洛陽,滿朝上下無不歡欣,籌措年節(jié)大慶,韓信來見劉邦。跪求道:“臣來洛陽久矣,如今年節(jié)將近,請上開恩放臣回淮陰與家人團聚······”劉邦連想也不想,一口回絕道:“大伙兒齊聚京都,那么熱鬧樂呵,淮陰侯何必要回去呢?你就留在洛陽,和大家一起過年吧,屆時朕會大慶洛陽宮,君臣同樂,自然是少不了你的。”韓信欲要再說,劉邦揮手道:“你就別說了,這事兒就這么決定了?!表n信唯有叩謝怏怏不樂而回。

  就在這時候,家人來報:“夫人已經(jīng)從下邳趕來了。”韓信又驚又喜,見了夫人吳媯,忍不住抱頭痛哭一番,吳媯道:“夫君,人在就好,不要問什么王位得失,妾月前奉皇帝詔令一路行來,看見洛陽城百姓家都是其樂融融,一片太平景象,更何況咱還是諸侯還有家——淮陰侯府邸,那還嗟怨什么呢?今日相聚也絕對也算是一個驚喜吧,妾來安排打掃除塵,咱過一個好年。”

  韓信這一段日子以來,深深明白皇帝厭惡他的才能,一直稱病不去上朝,日夜怨嘆,抑郁得天日無光,但今天天晴了,看來沒有女主人不算是一個家啊??汕?,丈人吳芮和大舅子吳臣都來京都朝覲,也來探視,氣氛一掃陰霾,韓信便令近臣乘馬豨去安排被紅掛彩,大門門楣上滿掛紅燈籠,樂得喜氣洋洋。

  正在這時候,忽報:“皇帝蒞臨淮陰侯府邸。”韓信驚得張目結(jié)舌,趕緊率闔府的人去迎,看見一路人前呼后擁,儀仗充塞了整個天街,擁簇出一輛寶蓋黃屋車馳來。到了淮陰侯府邸的正門,劉邦身著旒冕袞服,已然下了車輦,朗聲道:“淮陰侯,怎么不歡迎朕啊,朕給你送過年的炮竹來了。”說完一揮手,幾個宦官太來一打捆毛竹,扎好五彩絹帶,送進了韓信府邸。劉邦笑道:“今天啥都別想了,好好過年,近來邊關(guān)無事,朕也有空,就來看看你,好久沒在一起閑話了,借你的淮陰侯府邸咱們說說話兒?!?p>  韓信趕緊率家人頂禮叩謝,三呼萬歲,劉邦笑道:“大家別多禮了,朕來自民間,還不知道歲尾大家都忙,過年歡慶嗎?朕和韓信單獨說一會兒話,任何人都不要打擾?!北銚]退眾人,自己和韓信信步進入花園之中。

  這時候,彤云密布,朔風(fēng)漸起,天公作美,竟然紛紛揚揚下起一場雪來,但見得柳絮無數(shù)飄影,紛紛揚揚,劉邦、韓信在樓閣臨窗而坐,劉邦看見院中荒蕪,幾株枇杷、臘梅黯然盛開,感嘆道:“淮陰侯心思重啊,你家的梅和枇杷該怨你了,不修園子讓草荒得廢宅子一樣,可沒必要?!甭牭庙n信唯唯諾諾,一時間也實在是無話可說。劉邦見狀,轉(zhuǎn)移了一個話題道:“回想朕做亭長的時候,一到年底下雪日,就尋思去哪兒賒欠酒喝了,哈哈哈······老家我還有酒帳沒還呢?真想家啊,是華夏人誰不想家呢?可是,男兒行四海即家也?!?p>  這一說,韓信被拉近了距離,也就放下心來一暖,韓夫人安排些果脯,燙熱了酒,親來奉上,劉邦敲幾案謝了,欠身禮讓她下去,這才對韓信笑道:“韓信啊,你說像我這樣兒,能帶多少兵?”劉邦將“朕”也省了,他今天真心高興,韓信一聽,如此這般,那就可以暢言了,回道:“陛下,臣實言之,你最多只能率十萬兵馬。”劉邦又問:“那你能帶多少兵呢?”韓信回道:“韓信將兵,多多益善?!眲钚α似饋恚溃骸熬軌蚨喽嘁嫔?,怎么反而被我所擒獲臣服了呢?”韓信僻席,回答道:“道理很簡單,陛下不能帶兵,但是你能帶將領(lǐng),所以做了皇帝;臣只善帶兵,故為大將軍,此天所受,非人力也。”

  劉邦擊掌道:“說得好,除夕之日,朕要大宴群臣于洛陽宮,君臣同樂,最關(guān)鍵的是,舉行百童宴,將我們的孩子后生家,嫩雛的那一輩都帶過去,夫人也要去,朕要盛大春晚元日,空前過年,所以,今天特來請你一家務(wù)必要去,不計一年得失,好好過年。”韓信叩首喏喏,劉邦這才笑道:“謝過你家的酒,朕回宮了,你還是送朕出天街,這對你好?!表n信即送皇帝離開自己府邸,驟然間震動京師,許多本來要對韓信踩一腳的人,無不震恐嘀咕:“皇帝這是怎么了,這不是將淮陰侯翻了個身嗎?”一時間,謠言四起,添油加醋,變成了皇帝要重新恢復(fù)韓信的楚王之位,言之鑿鑿,漫天亂飛。

  漢六年歲尾年節(jié),大雪不止,數(shù)十日也不雪霽,密雪霏霏,令整個洛陽城中雪深逾尺余。劉邦命郎官、宦官打掃宮掖,好個洛陽宮都成了瓊樓玉宇,粉妝世界。這時候,群臣率夫人和公子紛至沓來,劉邦大宴洛陽南宮,邀來太上皇劉太公、劉大嫂和呂后等一家子家眷。但見得夫人女眷,桃紅柳綠,爭妍斗艷,最稀奇的是百童嬉戲,歡聲笑語繞梁不絕。他們除了太子劉盈留守關(guān)中,大王子劉肥留守齊地以外,有劉肥子劉襄、劉章、劉邦自己的戚夫人和子劉如意、薄夫人和子劉恒、石夫人和子劉恢,大臣有蕭何公子蕭祿、曹參子曹窟、韓信子韓瀠、張敖子張偃、周勃子周勝、樊噲子樊伉、酈商公子酈庎、呂后侄子呂產(chǎn)、呂祿、張良子辟疆等等男孩、女孩百童,按時下的話說,就是成長起來的第一批官二代。

  到了除夕,劉邦下令在宮庭前燒起大篝火,在大雪紛飛中,將大毛竹投入火中,由于竹子是中空的,里面充滿空氣,遇上火烤,里面的空氣膨脹,立刻爆裂發(fā)出噼里啪啦的竹節(jié)爆裂聲,名喚爆竹聲聲辭舊歲。庭前廷尉軍卒金鼓齊鳴,打起旗幡,帶著紅巾,饒宮城吶喊,祛除那個叫年的怪物,這就是過年了。隨后,南宮歡宴,仙樂齊鳴,君臣同樂吃團年飯,無拘無束。

  不知不覺之中,劉邦酒喝高了,酒一多就有些飄然忘形,劉邦奉起玉卮酒杯子,為他老爹太上皇劉太公敬祝起酒來,中氣充沛地大聲道:“一開始大人你常常以為臣無賴,不能從事產(chǎn)業(yè),不如我二哥劉仲,現(xiàn)在我的產(chǎn)業(yè),大人你看,你看得過來嗎你,比起二哥劉仲來誰的更多?”劉邦自幼以來就是個很過爹的人,這一聲發(fā)問,引得殿上群臣全部高呼萬歲,大笑為樂,哪有什么敬畏心???太公只得自嘲道:“那是你爹的聰明,養(yǎng)了你做皇帝,我不就成了現(xiàn)成皇帝的爹太上皇嗎?今兒個過年,小老兒技癢,唱個楚歌樂一樂可好?”劉邦叫好道:“今天過年,百無禁忌,只圖個樂呵,大人你想唱就唱。”太公一扎搏,出來做個把式,頭上裹一個丑娘方巾,他本來就是個不用裝大款的老農(nóng)民,眼珠子里溜溜一轉(zhuǎn),成了網(wǎng)紅祖宗,拿捏美人腔調(diào),唱起江南龍船楚歌,道:

  “劃龍船兮喲嗬,

  看美人兮劃喲。

  老來俏兮喲嗬,

  原是螺螄蚌殼成了精兮劃喲······”

  這一來殿上殿下笑得抽成一團,劉大嫂拊掌擦淚,樂道:“叔叔啊,你這是做的啥皇帝?還叫天子,這不是咱沛縣那村里嗎?”呂后立刻就站了出來,用國母之儀態(tài)壓臺,道:“今日過年,皇上同親人,明日年過,皇上那就要親同法了,今宵就至此圓滿吧?!睗h宮春晚即圓滿完畢。

  韓信的人生此時真的迎來了命運的轉(zhuǎn)機,他本可以低調(diào)向好的方面發(fā)展,多一份珍惜,多一份對人生的感恩,走向人生的二度輝煌??伤麤]有這樣想,反而覺得我居功最大,皇帝對我低頭那是應(yīng)該的,沒有我哪有大漢江山?皇帝你能怎么樣,你還不是向我韓信低頭?這一來一切那就急轉(zhuǎn)直下,他開始了人生的另一面灰暗的深淵。

  元日之后,皇帝詔令眾臣多循例來往,以增進彼此間的感情,因為皇帝的不離棄,滿朝眾臣都來淮陰侯府邸拜見韓信,到了最后,韓信依照皇帝旨意,應(yīng)該也必須回訪拜年了??身n信并不這么想,他只深感厭煩,尤其是對于劉邦親信的沛豐黨人,他是迫于無奈不得不去,可是滿心充滿了不情愿。

  大年初八日,韓信回訪樊噲府邸,因為以前韓信從來就沒有來過樊噲的家,所以對于樊噲而言,這來得太過意外了。正好撞見樊噲在家里操刀屠狗,這是他造反當(dāng)官前養(yǎng)活自己一家子的老營生,樊噲本是狗屠出身,不但殺狗,而且善于烹調(diào)狗肉,成了家傳絕妙手藝?,F(xiàn)在正逢過年,又太平無事,樊噲回想起家鄉(xiāng)的狗肉美味,忍不住技癢,便在家屠狗,尋思用大料燉了,饕餮一頓,沒曾想突然韓信來訪,一時間一身狗血來不及去洗,好不尷尬,一把拉上夫人呂媭一起跪見韓信道:“原來是淮陰侯蒞臨本府,大王竟然肯來到了臣的家,光顧臣,臣好生榮幸惶恐,也不知道你來,所以未能遠迎,現(xiàn)在一身狗毛狗血,實在是該死,請淮陰侯寬恕。”

  韓信看見一地狗毛和狗血,還有一個呲牙咧嘴的猙獰死狗頭,簡直惡心得要吐了,揮手即刻自去,樊噲兩口子趕緊折腰禮送出門,十分的卑躬屈膝。呂媭歉意道:“大王還是入寒舍吃一杯茶去?!表n信一笑作罷,連客套話也不屑回一句,上馬揖別,轉(zhuǎn)身的時候,仰天長嘆一聲道:“悲夫,這一生竟然與屠狗輩為伍,可笑可嘆······”已經(jīng)縱馬而去。這兩口子被雷得外焦里嫩,相顧愕然,呂媭咬牙道:“這個廢王太可恨了,我且放他不過······”樊噲勸道:“罷了罷了,連皇帝都讓他三分,他韓信肯來咱家,咱就莫大有面子了?!眳螊€大怒,唾了丈夫一口,罵道:“屁,你這個死銅皮人兒。”即回府邸,自叫車輦進宮去了。

  呂媭見了姐姐呂后,恭賀新禧之喜,尋機說起韓信無禮,道:“今日淮陰侯韓信過我家大門,妹妹和你妹夫全去迎他,稱臣迎送。未曾想韓信鄙夷不顧也就算了,還當(dāng)面罵我們一家是屠狗之輩,自稱‘悲夫,這一生竟然與屠狗輩為伍,可笑可嘆······’也太欺人太甚了,皇后姐姐你······”呂后呂雉拍案而起,怒道:“好個韓信,你坐一屁股的屎卻不知道臭······”正在這時,她們發(fā)現(xiàn)劉邦早就進來了,在一邊靜悄悄聽她們說話,這會兒,這姐妹兩人趕緊拜見皇帝,劉邦淡淡道:“好了,沒事不要妄議大臣,沒事兒你們就好好樂吧?!闭f完拂袖而去。呂媭嚇得懵了,正要說話,呂后突然冷冷一笑,道:“你且先回家吧,你家郎君烹香的狗肉還沒吃完呢······。”呂媭沮喪自己白來了,只得黯然而去。

  漢七年,到了皇后呂雉所謂的“今日過年,皇上同親人,明日年過,皇上那就要親同法了”的時候了。屯戍在襄國的趙王張敖帶來了一個令劉邦大驚不已的消息,匈奴大單于冒頓在代郡的代縣立趙王孫趙利為趙王,和自己分庭抗禮。而且,馬邑一帶的難民絡(luò)繹不絕的通過井陘涌入趙地。張敖通過難民打聽到,匈奴冒頓進入馬邑如入無人之境,韓王信根本就不堪一擊,一直以來通過納貢匈奴,才換來茍安一時,他們對皇帝奏對的所謂形勢大好,全是欺上瞞下。劉邦聞報震驚不已,便對韓王信的來使開始發(fā)出嚴厲地靈魂拷問:“馬邑邊城到底是什么情況?”韓王派回來回報的使者楊喜盡是支支吾吾,語焉不詳。

  這一來,劉邦更是生氣了,對接下來的韓王信來使呵斥:“朕已經(jīng)得悉馬邑流民不斷,盡被匈奴禍害,請正告韓王,再不能抵御匈奴,朕依照大漢律條法辦?!笔拐邔⒒实蹏涝~拷問的詔書帶回。韓王信已經(jīng)被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嚴厲的皇帝責(zé)備,打擊得呆若木雞,正在臨近崩潰之際,副將楊喜來報:“舞陽候樊噲奉皇帝敕令,來到馬邑監(jiān)軍,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馬邑城外,請大王出迎。”

  韓王信聞信,意外到出其不意,一顆心那是拔涼拔涼的,趕緊整肅出城,就在這時候,地平線上煙塵滾滾,驟然顯露出匈奴的蒼狼白狗旗幟來,這時候,韓王信條件反射地叫一聲:“匈奴兵殺來了······此時的他內(nèi)心十分復(fù)雜,那是又驚又喜,驚的是匈奴又來搶掠了,喜的是讓樊噲這些皇帝親愛也見識一下胡人的厲害吧。樊噲便對韓王信道:“匈奴已經(jīng)殺來,我們趕緊先應(yīng)敵要緊?!奔磦髁罡睂⒖拙勐受姵鰮簦n王信應(yīng)一聲好,點起副將楊喜協(xié)同迎敵。

  兩軍驟然列陣,混戰(zhàn)纏斗在一起。俄爾,匈奴兵露出敗績之相,倉皇后退,韓王信即下令鳴鐃退兵,樊噲質(zhì)問道:“這些匈奴兇悍如同強盜,我們現(xiàn)在正要懲罰他們,如何要退兵?”韓王信勸道:“大軍遠來,都疲憊了,先行休憩,再戰(zhàn)不遲,況且,匈奴兵沒那么簡單容易敗走,其中肯定有詐?!狈畤埍亲永湟宦暎鼐吹溃骸绊n王,你意思是我樊噲不知道匈奴厲害是否?你怎么知道匈奴這是詐???傳我軍令,追殺這一股匈奴兵,急擊勿失!”一揮令旗,讓孔聚率漢軍數(shù)百人爭先追殺,這樊噲已然沒有把韓王信放眼里了。

  戰(zhàn)斗轉(zhuǎn)出視距之外,不到半個時辰,漢軍旌旗倒伏,鎩羽而歸,樊噲看到副將孔聚,左手被流矢射中,戰(zhàn)袍上滿是鮮血,再細看,樊噲“嗷”地叫了一聲,原來自己帶來的數(shù)百漢軍,隨孔聚去戰(zhàn),竟然沒有一個人生還,而韓王信的部將楊喜所部人馬,毫無折損,立刻大驚失色,一時失語,韓王信見狀也沒覺得有什么?因為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匈奴人的強悍,便勸樊噲道:“舞陽候先入城吧,戰(zhàn)損后面再行清理?!狈畤堅僖矡o話可說,只得號令漢軍入駐馬邑。

  安頓好了之后,樊噲屏退眾人,招來部將孔聚,私密問道:“戰(zhàn)場上是怎么回事?怎么我軍盡數(shù)被匈奴殲滅,而韓王信的兵馬無一損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孔聚沮喪訴道:“我也不明白這是為什么?當(dāng)時一離開馬邑不遠,匈奴大隊援軍彎刀快馬就黑云一樣襲來,裹挾了我軍,然后匈奴對我們就像仇人一樣,而且認得清楚,必行殺滅,而對韓王信所部,全部不動手打······”樊噲猛地拍案而起。低吼:“這就夠了,連夜派密使回洛陽傳警急報皇帝,韓王信要反了······”也不知道這樊噲如何奏報邊關(guān)軍情,皇帝如何處斷韓王信,韓王信是否能這一場逃追命浩劫?這猛悍狼群般的匈奴兵是否放過血洗漢城?欲知后事如何,敬請閱讀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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