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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蝶奇緣

第268章 埋下隱患

玉蝶奇緣 淮左臥龍 2274 2019-12-22 06:00:00

  魔嬰剛準備安排好人馬迎戰(zhàn),大小姐紫琉璃笑道:“魔嬰莫急,前幾日幽冥大帝來信,自從壽州被襲,大帝擔心降龍之戰(zhàn)會生出變故,所以派分堂五位斗主率護堂高手前來支援?!?p>  幽冥教共有五個分堂,又稱五斗分堂,分別是中斗、東斗、西斗、北斗、南斗,所以分堂主也被稱為斗主。五位斗主武功在十殿閻王之上,堪稱幽冥教的五大支柱,如今五人全部被派往盤龍鎮(zhèn),足見幽冥大帝對這場神魔之戰(zhàn)的重視。

  眾人不知其中原委,只是紛紛竊喜,唯獨紫琉璃一清二楚,心下暗道:“爹已經(jīng)擔任十年幽冥大帝,如果這次能一舉拿下神龍教,必能夠繼續(xù)執(zhí)掌幽冥教,否則大勢休矣!爹把五位斗主都派來了,既是明擺著責備哥哥無能,又是暗示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如果我們再不做出點成就,只怕不光我們無法交代,爹也無法交代?!?p>  聽聞幽冥教派援兵前來,魔嬰似喜非喜道:“好啊,咱們的力量在日益壯大,此長彼消之間,已然占據(jù)上風,這次討伐兩盟、逍遙閣等定能夠旗開得勝!還望諸位能夠同心同德,全力以赴!”

  眾人齊齊應(yīng)聲道:“同心同德,全力以赴!”

  多寶閣老徐勝杰捋著捶胸胡須,突然想起一事,笑道:“前幾日毒尊來信,早已派了七位陣主前來助戰(zhàn)。自從湯閣老在廬州城吃了大虧,毒尊日夜憂心忡忡,擔心降龍之戰(zhàn)會遭人利用,特派七位陣主前來輔助,一是為了懲罰神龍教,二是為了捉拿本教叛徒。”

  “原來如此,”魔嬰輕輕點頭道,“這么說西路兵馬是幽冥教援兵,南路兵馬是貴教援兵?”

  “正是!”徐勝杰頷首道。

  七位陣主是七大分堂的掌舵人,也是圣毒教分堂的頂梁柱,更是毒尊李鴻基掌控圣毒教的七個抓手。陣主的武功在十大司禮之上,堪稱圣毒教的精銳戰(zhàn)力。如今七人都被派來盤龍鎮(zhèn),聲勢不可謂不浩大。

  眾人紛紛大喜,唯獨徐勝杰心里犯了嘀咕:“圣教面臨天靜宮的威脅,雖然天靜宮幾乎精銳盡出,但他們分堂五位觀主還沒有出動,依舊虎視眈眈,如今毒尊把七位陣主斗派來了,豈不是給了天靜宮可乘之機?毒尊為何要這么做?是擔心我等拿不下獨孤勝和天賜,還是天靜宮五位觀主已經(jīng)出動?按理說廬州一戰(zhàn)湯智淵只是折損了一點皮毛,根本沒有傷筋動骨,毒尊沒必要這么大張旗鼓,難道是因為宋文魁?”

  “宋文魁!”湯智淵心下暗道,“毒尊派來七位陣主,足見滅亡神龍教的決心和擒拿宋文魁的恨意。自從宋文魁逃出圣教,玲瓏丹方就不翼而飛,必是此人所為。二十年前玲瓏丹現(xiàn)世,也肯定跟他脫不了干系。若不是玲瓏丹五六年才能煉成一顆,就算七位陣主來了也未必能擒住他!這次七位陣主來了,宋文魁,我看你是插翅難逃!”

  聽聞三路人馬兩路是援兵,魔嬰喜憂參半道:“毒尊、大帝高瞻遠矚,不愧是一方雄主。本君十分欣慰,我日月盟都能勠力同心,都能浴血拼殺,沒有一個跪地乞降的,也沒有一個倒戈一擊者。諸位放心,只要拿下龍山,有冤的報冤有仇的報仇,該你們的土地一寸不少,該你們的銀子一分不缺。本君有言在先,論功得賞,誰的功勞大誰得到的東西多,本君絕不偏私!”

  紫琉璃半信半疑,笑道:“魔嬰把土地、銀子都分給了我們,天魔教能得到什么?難道魔嬰傾巢而出只為了報仇?”

  “當然不是,”魔嬰似笑非笑道,“本君此行不為錢,不為土地,更不為仇怨,只為樹立天魔教威信,維護日月盟聲威!這場降龍戰(zhàn)決定了江湖未來十年的格局,也事關(guān)日月盟的前途命運,諸位或許不在意,但天魔教是江湖第一大教,也是日月盟的盟主,本君絕不能坐視他們肆無忌憚地挑釁天魔教,挑釁日月盟,改變江湖格局!這一戰(zhàn)勢在必行,不僅關(guān)乎天魔教榮辱興衰,也關(guān)乎日月盟眾教生死存亡。這就是本君所圖,也是降龍戰(zhàn)的最終目的?!?p>  “說得好!”紫琉璃拊掌贊嘆道,“小女子聽說之前神龍教愿意拿出三十萬兩求和,結(jié)果這三十萬兩進了江南八教的腰包。不知道如今這三十萬兩何在?不久前華家又愿意拿出五十萬兩議和,說要賠償天魔教、圣毒教和我們幽冥教,聽說魔嬰已經(jīng)代我們答應(yīng),不知為何又要殺了華家滿門?小女子實在不解,既然殺了他們,那五十萬兩又為何下落不明?”

  眾人紛紛大驚,齊齊望向天魔教眾人。宋思遠瞇著眼瞅著姜仁杰,暗暗冷笑;姜仁杰捋著胡須,鎮(zhèn)定自若,不時抬眼望向魔嬰;魔嬰冷眼射著寒光,死死盯著紫琉璃,暗暗鳳爪緊攥。

  徐勝杰眼神暗遞,湯智淵忙起身道:“魔嬰,不知紫大小姐說得是否是真的?既然華家愿意拿出五十萬兩,貴教也已經(jīng)答應(yīng),為何又要殺人滅口?事后為什么沒有與我們通下氣?魔嬰如此獨斷專行,恐怕不是盟主該做的!”

  “哼!”魔嬰冷冷道,“魔元,去帶黃龍?zhí)弥魅A元!”

  天佑躬身告退,不久提著華元疾步入閣。

  魔嬰冷眼盯著華元,陰聲道:“華元,紫大小姐說華家曾愿意拿出五十萬兩與天魔教議和,是否有此事?”

  華元沉思片刻,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并無此事。神龍教之前已經(jīng)拿出三十萬兩與貴教議和,怎么可能再拿出五十萬兩議和?這是無稽之談?!?p>  “是嗎?”沒等紫琉璃開口,湯智淵已經(jīng)急道,“華元,你說沒有此事,那你告訴老夫,華家是被誰滅門的?神龍教嗎?”

  “這……”華元驚慌道,“應(yīng)該是……孝圣童和圣尉衛(wèi)青山等人?!?p>  “哦?”湯智淵冷笑道,“華家派人議和,圣童是如何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他們?yōu)楹我獪缌巳A家?”

  “報復(fù)!”華元急道,“圣童曾潛入神龍宮殺了地老,后來地老之子華宗長擒住了他,險些將其烹殺。圣童懷恨在心,所以暗中跟蹤華宗長,并滅了華家眾人。此人是前圣尊上官甫的弟子,一直秉承上官甫的意志,說不定他殺人滅口是上官甫授意!”

  見華元說得無懈可擊,湯智淵扭頭望著紫琉璃,瞇著炯炯有神的細目道:“紫大小姐,你這話可有證據(jù)?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若有證據(jù)不妨拿出來,老夫幫你分析分析。”

  紫琉璃始終負手望著魔嬰,她一直在等魔嬰問,但魔嬰絲毫沒有想理會她的意思。見魔嬰心虛的模樣,她心中已經(jīng)猜出幾分。此刻湯智淵問起,她自然信心滿滿道:“當然了,我豈敢誹謗天魔教?中傷魔嬰?萬叔父,把人帶進來!”

  閣外萬古碑聞聲,立刻押著一個年輕男子疾步入閣,然后又迅速退了出去。

  沒等眾人開口,男子已經(jīng)撲通一聲跪倒華元跟前,急呼道:“爹,您沒事吧?”他樣貌普通,一身華麗,正是華元的兒子華平易。華元大驚失色,正要開口,沒想到紫琉璃玉指一點,立時封了他穴道,令他說不出半個字。華平易回頭驚道:“紫大小姐,你……為什么?”

  紫琉璃笑道:“你爹太激動了,會干擾你說話。我問你答,如果你如實回答,你們父子就可以平安離開。當初神龍教拿出三十萬議和,后來為什么又要拿出五十萬兩議和?”

  “因為……”華平易幽幽道,“因為議和當天神龍教與天魔教發(fā)生沖突,天魔教死傷了不少人,所以這三十萬兩就被當成了賠償。后來青龍關(guān)失守,圣尊震驚,又與華宗長暗中通信,希望通過華宗長與天魔教化干戈為玉帛,再結(jié)盟好。華宗長領(lǐng)著兩位伯父前來議和,當面許給天魔教三十萬兩,另外許給圣毒教、幽冥教各十萬兩,總共五十萬兩。而天魔教答應(yīng)只要銀子一到,立刻率日月盟眾人撤軍。不料當夜華宗長被殺,華家眾人全部被殺害。圣尊以為華宗長已經(jīng)議和成功,便派我們父子下山確認,不料我父被扣,天魔教要求我們再拿五十萬兩才肯退軍?!?p>  姜仁杰面色一變,怒道:“簡直無稽之談!華家既然被滅門了,你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你剛才說你當時在龍山,怎么可能知道山下的事?難道你有順風耳嗎?此人分明是胡編亂造,滿口胡言!是誰教你惡意中傷天魔教?是誰指使你挑撥日月盟?”

  這一番質(zhì)問嚇得華平易跌坐地上,不敢抬頭,背脊發(fā)寒。

  紫琉璃近前一步攔在姜仁杰身前,似笑非笑道:“魔天老息怒,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何必動怒?他既然敢言之鑿鑿,不妨讓他說清楚,否則大家心中都有疑云,反倒橫生嫌疑,您說是不是?如果任由流言蜚語離間各教,只怕對日月盟聯(lián)手討伐神龍教不利?!币娊式軣o話可說,紫琉璃回身弓腰道:“華公子,說吧,這些事是誰告訴你的?”

  “是……”華平易一時語塞,只覺喉嚨發(fā)干,不知所措。想起那日被天賜所擒,他至今心有余悸。當時天賜抓著他飛身上樹,自己坐在橫枝上,卻把他塞入樹杈,一只腳死死踩著他手腕。那時他只覺氣血上竄,臉憋得通紅。

  見他不認識自己,天賜漫不經(jīng)心道:“你好像不認識我,我是神龍教圣童,就是被你們追殺的天賜。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華平易眼珠一轉(zhuǎn),急道,“我叫易平華,就是路過華園?!?p>  “哦?”天賜笑道,“是嗎?可我看不像,你這一身可不少值錢??!這羊脂玉佩、金絲繡帶、鑲金玉冠、綴銀檀香囊,個個價格不菲,放眼盤龍鎮(zhèn)能有幾人用得起?說吧,你是華家什么人?”

  “不……不是,”華平易急道,“我叫易平華,不姓華,更不是華家的人?!?p>  “哦,”天賜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叫華平易!我想起來了,你爹應(yīng)該是華元吧!當初我把華元押下山,險些被華宗長烹殺,我記得當時你就站在華元身后?!碧熨n細瞅一番,更確定了。

  見身份敗露,華平易不得不苦求道:“圣童饒命,當日我們是奉了圣尊和華宗長之命,并不是有意針對圣童?!?p>  “圣尊?”天賜冷笑道,“華淵平過河拆橋,巧取豪奪,如今已經(jīng)坐穩(wěn)江山,為什么派你下山?是不是又想與天魔教媾和?”

  “這……”華平易心里發(fā)憷,不敢直言。

  天賜陡然一把抓住他腳踝,輕輕將他提了起來,冷冷道:“再不說,你就只能聽天由命了!這迎頭摔下去,不知道會不會腦漿迸裂?”

  華平易大駭,急忙和盤托出。

  聽到一半,天賜已經(jīng)怒容滿面,恨恨道:“華淵平毫無骨氣,又想與邪魔媾和。如今神龍教危在旦夕,他卻一心想著跪地乞降,真是可悲可嘆啊!”順勢又將華平易塞入樹杈,自己坐在橫枝上,不屑一笑道:“可惜啊,華淵平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他的使者已經(jīng)被天魔教斬殺?!币娙A平易滿眼驚懼,天賜便把華宗長的事細細敘說,感慨道:“魔嬰誅殺華家眾人,目的就是絕了你們議和的念頭。依我看,你的父親華元也難逃一死。當然了,如果你想促成兩教議和,救出你的父親,我倒是有個方法?!?p>  如今回想當初天賜秘授的方法,華平易瞅了瞅紫琉璃,逐漸意志堅定道:“是圣童天賜告訴我的,他曾親眼看到華宗長從華園出來,又擒住了華宗長,仔細詢問過。后來還親眼看到魔嬰殺了華宗長,滅了華家眾人,劫走了藏在龍神廟的五十萬兩銀子!”

  “放肆!”姜仁杰陡然一閃而至,一掌拍死了華平易,面寒如鐵道,“冒犯魔嬰者死!”

  宋思遠冷笑一聲,早已看穿姜仁杰心思。向來穩(wěn)重謹慎的姜仁杰竟會如此沖動,當著眾人的面行兇,必定是害怕不可告人的秘密被公之于眾。想起上次龍神廟的事和車隊的事,他心中更加確定神龍教的銀子是被姜仁杰竊取了。如今見姜仁杰被逼得失去了理智,宋思遠瞇著小眼笑看風云。

  眾人都被姜仁杰突如其來的一掌嚇得心里咯噔一下,齊齊面色一變,竊竊議論。紫琉璃也面色冰寒,暗暗咬牙。眼看就要戳穿天魔教的偽善面孔,拿回屬于幽冥教的錢財,沒想到姜仁杰突施殺招,竟當堂襲殺華平易。她稍稍鎮(zhèn)定心神,冷笑道:“魔天老以為殺了華平易就能掩蓋一切?你難道不知道華平易是華元之子?”她邊說邊解開華元穴道,橫身攔在華元身前,冷眼回瞥道:“華堂主,現(xiàn)在該說實話了吧?”

  徐勝杰眼神暗遞,湯智淵也擋在華元身前,揚聲道:“魔天老,事情沒有查清之前,還是稍安勿躁為好,免得傷了大家和氣!如果查出五十萬兩與貴教無關(guān),此人就是死有余辜。如果查出五十萬兩與貴教有關(guān),還請魔嬰當面說明。眾人都為討伐神龍教出了一份力,也都死傷慘重,不能我們出力,貴教享福吧?所謂有難同當,有福同享,這最簡單的要求不過分吧?張教主、殷教主、兆堂主、莫莊主,你們怎么看?”

  太平教主張道玄、神鷹教主殷不凡立刻起身,異口同聲道:“有難同當,有福同享。”七星堂主兆文正、辟邪山莊主莫云天也起身附和。

  見眾人大有逼宮之勢,姜仁杰跌坐椅子上,暗暗后悔。他老眼死死盯著抱著尸體失聲痛哭的華元,只能寄希望于華元咬緊牙關(guān),閉口不提議和與龍神廟之事。但剛剛親眼見到兒子慘死自己面前,如今的華元還會守口如瓶嗎?姜仁杰越想越后怕,不禁望向魔嬰求援。見魔嬰閉目不語,滿臉煞氣,姜仁杰更是心寒如鐵,暗暗垂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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