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詠已經(jīng)一個月沒見過宋嶸了。
她不清楚他是不是壓根就沒回來住過了,還是說整整一個月他們住在隔壁,也能錯開的那么完美,絲毫碰不到人,不過這樣也好,她私心的認為,起碼她就不用見著宋嶸了,自在多了。
她每天照常上下班,偶爾看小許同事來給她獻殷勤,她一般都笑笑著打發(fā)掉他,不過許同事比較有耐心,就算約不到她,也只會笑著嘆口氣,堅持不懈的下次繼續(xù)來。
讓何星詠刷新了對他的印象,原本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趣,想不到這人還挺認真的,不過她也只能認真的拒絕他。
她打開文件夾,想找出昨天做出來的新方案,卻任憑她怎么搜,把計算機都翻了個底朝天,都找不到那個文件。
她秀眉緊緊擰著,問了一下周圍的人:“有誰動過我電腦嗎?”
“沒有啊,咋啦?”辦公室的人紛紛問道。
“沒事,有個文件不見了,我再找找?!彼裏o奈的說,那份方案明天早上開會就要了,要是真找不著了,她又沒有備份,今天就算加到凌晨去,也不一定能再重新做出一份來。
最后,她實在找不到,只能認命再做一份出來。
到了別人下班,她依舊在電腦前奮戰(zhàn),連飯都沒時間吃,到了十一點多的時候,她才打著哈欠,眼睛因為盯著屏幕太久而酸澀不已。
她這次記得拷貝了一份出來,還將電腦的密碼的改了一下,她原先的密碼十分無腦,就1234,偶爾同事過來啟動她電腦,要調(diào)個文件,她還會直接將密碼說出來,所以這密碼有跟沒一樣,并不是懷疑公司有人登陸她電腦將她的方案刪了,也有可能就是她自己錯手刪除,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次的事情算是給自己長了個教訓吧。
她將U盤放進自己包里,才關(guān)了電腦又關(guān)了燈。
整個公司就剩她一個人了,門口的保安看到她,用著一口客家話跟她打著招呼,奈何何星詠聽不懂客家話,只能禮貌的回了對方一個笑容。
她站在路邊,這個點連計程車都沒看到,有看到一兩輛,都是載著人的,不得已,她只能在手機軟件上打了輛車。
其實路途不算遠,就二十來分鐘,何星詠還是有些防備,司機是個北方人,從她上車時就一直用著他那東北話在嘮嗑個不停,反而讓她放松下來,聽他一直在講他家那小兒子有多皮,上至爬樹下至抓魚,讓她聽的甚是莞爾。
到下車的時候,那師傅還讓她一個小姑娘小心點,聽得何星詠心里一暖。
她在等電梯時,旁邊站了一個男人過來,一身黑衣,臉上還帶著口罩,頭上一頂鴨舌帽讓人壓根看不清他的臉。
他同何星詠一起進去,伸手按了最高層,何星詠驚訝的看到他在這么熱的天氣,竟然連手都帶著一副手套,渾身包的密不透風的。
她沒多想,跟著按了十五樓。
到十五樓的時候她走了出來,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在電梯里的那個男人抬起頭,目光陰冷的盯著她的背影。
何星詠這幾天總感覺有人在看她,有時候在路上猛地回頭看,卻一切都如往常。
她第六感一向不怎么強,可這回心里總是帶著一絲不安,她認真想了一下,她一個普通上班族,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上下班,也沒有得罪過誰,更沒有擋了誰的路,怎么會有人想害她呢?
最后,大抵還是覺得沒可能,是自己太多疑了,很快就把這事拋到腦后去了。
期間,溫子言偶爾會冒出來,約她出去吃飯,何星詠完全不會往另外一個方面去想,剛好有空的時候就會答應,沒時間或者沒胃口的時候就說下次再約。
每回,她都會很好奇的問溫子言:“言哥,你和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發(fā)展的怎么樣了?”
“沒有表白,她也不知道我喜歡她?!睖刈友缘ǖ恼f,沒有絲毫一點著急的樣子。
他不急何星詠替他急,“言哥你這進度也太慢了吧,你連表白都不,那人家怎么會知道你喜歡她?!?p> “如果她真的對我有想法,她會露出一點痕跡的?!睖刈友钥粗?,完完全全一部真心為他出謀劃策追女孩的樣,默默搖了搖頭。
“未免太佛系點了吧,這樣不行的,你要先讓人家姑娘知道,你喜歡她,就算她拒絕了,你之后還可以厚著臉皮去追啊?!?p> “不了吧,連朋友都做不成就不好了?!?p> “朋友個鬼,又不是沒朋友,要那么多朋友做什么,言哥,我支持你,勇敢的上。”何星詠鼓腮幫子,一臉為他加油打氣。
溫子言無奈,最后答應:“如果她最后有表現(xiàn)出一點對我動心的跡象,我就聽你的話,跟那姑娘表白。”她現(xiàn)在的態(tài)度明顯就是將他當哥哥看待,溫子言并不想讓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變的尷尬起來。
“害,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太行……”何星詠想繼續(xù)說下去,就被溫子言帶著轉(zhuǎn)了一個話題。
“那星詠呢?怎么從來沒見過星詠談戀愛?”
“呃……”她話語頓時一卡殼,“她吶吶的說:“我感覺我對戀愛的這種東西,徹底失去了興趣,一心只想暴富,戀愛什么的太影響我賺錢了。”
“前陣子聽公司那些剛進去的小女孩也是這么說的,現(xiàn)在的小姑娘都喜歡說這種話嗎?”溫子言有點納悶的問。
“呃……可能吧,反正起碼此時此刻,我不想要戀愛?!币粋€人多好啊,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談戀愛還要照顧對方的情緒,彼此之間鬧矛盾,還會影響到自己的心情,怎么想都沒有單身來的開心。
“也或許,你現(xiàn)在能說出這些話,是因為還沒遇到令你喜歡的人,當你遇到了,心動了,你所顧慮的一切都不是問題?!?p> 何星詠眨眨眼,在心里小聲嘀咕著:又不是沒談過,也不是沒喜歡過,最后還不也是掰了嘛。
表面上,她一臉贊同溫子言的話,“言哥講的對,那就等那人出現(xiàn),我再來看看有沒有談戀愛的沖動?!?p> “話說星詠這么些年,都沒談過戀愛嗎?”他不動聲色的問。
何星詠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很自然的說道:“肯定有啦,就是談過才不想談了,要是沒談過,現(xiàn)在估計天天想著談戀愛?!?p> “那真可惜了?!?p> “可惜什么?”
“沒?!彼⑽⒁恍Α?p> 在車上的時候,溫子言隨口說起:“住你隔壁那個鄰居,就是你說和你同學長的很像的那個,我之前就覺得他很是眼熟,沒想到是‘光展集團’旗下華城負責人啊,我們公司和光展今天剛確認合作關(guān)系?!?p> 何星詠愣了愣,她當然聽過‘光展集團’,整個華城誰都沒聽過‘光展’的大名,都已經(jīng)是跨國大企業(yè)了,光是能進‘光展’都證明自身已經(jīng)比別人強了,更何況當上華城的負責人。
看看人家宋嶸在干什么,而她,依舊是個沒有遠大抱負的小嘍啰。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何星詠此刻覺得自己窩囊無比。
宋嶸拽怎么了,人家有拽的資本啊啊啊??!
她下了車,依舊沉浸在自己無比沒用的事實里,垂頭喪氣的進了電梯,在電梯門即將要合上的時候,一只帶著黑手套的手陡然伸了進來,擋住的門。
何星詠下意識往后退了去,她見過這個人幾次了,每次他都按最高層三十三樓,每次電梯里只會有他們兩個,隱隱約約的,她覺得這個人不安全……
她站在角落,盡最大的距離遠離他。
到了十五樓的時候,她如解脫般要邁步走出來時,目光瞥到電梯里的樓層鍵,整個人全身一涼。
這一次,他沒有按三十三樓,電梯里,只有十五樓按鈕的燈光是亮的。
何星詠一時之間出也不是、進也不是,那人也不急,靜靜的站著,沒有下一步動作。
直到電梯門要合上時,她心下一抖,急忙上前一步擋住電梯門,沒等電梯門全開,她飛快的鉆了出去。
她回頭看了一眼,男人此刻已經(jīng)抬起頭,用僅僅露出的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滿是惡意的看著她。
電梯門再次緩緩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