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_42_回頭

　　知音吶！

　　……

　　噗——！

　　你看看吧，我說什么來著！就猜到了這海盜頭子也是個性情中人，一聽說敢情這世界上竟然會有這么理解自己這么懂自己的人，稀里嘩啦，自己先把自己給感動到不能自已了……

　　嘿嘿，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如果陰差陽錯的摸準(zhǔn)了他的脈，還真?zhèn)洳蛔∧懿粦?zhàn)而屈人之兵，招安了他！

　　你？就憑你一個艦隊士兵的身份就憑你這三寸不爛之舌，就想忽悠著那海盜頭子把辛辛苦苦經(jīng)營多年的這么大一個海盜團(tuán)伙拱手奉送投降了？

　　那倒不是，我也沒那么好心，會替艦隊那邊掃清一個眼中釘肉中刺：我的意思是，怎么能琢磨著勸他放下執(zhí)念投明棄暗帶著手下這幫弟兄們一起過上一種有理想有抱負(fù)的新生活。

　　你……這話別說那海盜頭子了，連我也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每個單字兒拆分開來我都認(rèn)識，但是從你嘴里連貫著這么說出來，我聽著暈！

　　汗，還打算讓我給你翻譯一下？其實換成大白話來說就一句話：別在人艦隊腳面上當(dāng)這不咬人硌應(yīng)人的井底之蛙了——外面那么大，去看看！

　　你，原來是打算攛掇著人家即便做海盜也應(yīng)該是做一個心懷天下的海上俠盜？我們的目標(biāo)，是星辰大海？

　　 BINGO！怎么樣？是不是連你也心潮澎湃得不要不要的了？盜亦有道，這正是你剛才給我啟發(fā)出來的靈感！

　　唔，你還真別說：如果最后這事情真能按照你畫出來的這條道走了，拉著這么大一伙海盜去滿世界滿宇宙地身體力行這個盜亦有道的價值觀，我還真就沒脾氣——愿效犬馬之勞！

　　好，果然爽快！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

　　希望之神，怎么您的那醫(yī)官角色就全程呆若木雞地愣著神，也不加入我們剛才的熱烈討論？本來我還想著能聽聽你的意見建議或者忠告啥的。

　　你現(xiàn)在得償所愿了，當(dāng)然可以故作姿態(tài)地把我拉出來遛一遛刷刷存在感，可是如果真如你所說那樣，在你口若懸河風(fēng)頭正勁的時候跳出來打地鼠連連看或者唱反調(diào)潑冷水的話，估計你的心態(tài)難保會不崩，到時候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偉光正好形象打水漂了不說，之前為了促成那些海盜最終能夠浪子回頭棄惡從善的種種努力怕也會隨之一起付諸東流前功盡棄了。

　　希望之神，真希望您可以一直陪伴在我周身左右好似這般冷靜旁觀，在我飄的時候敲打我，在我喪的時候鼓勵我，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雪中送炭，在我面對誘惑的時候勸一句：少喝酒別抽煙，漂亮妞躲遠(yuǎn)點，不義之財切莫貪，親愛的云可在天上看……

　　……

　　父親，這些烏合之眾不足為慮，我們?yōu)槭裁匆紤]他們提出來的無理要求？對于這些人人得而誅之的蟊賊鼠輩，能開給他們的最優(yōu)惠價碼其實莫過于快刀斬亂麻，全力將其剿滅！

　　毛還沒長齊的年輕人，你懂什么深謀遠(yuǎn)慮？這些海盜給艦隊找麻煩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之所以能夠漸漸做大成了今天這樣氣候如此規(guī)模，難道你以為他們完全憑借的是好運氣？

　　可是，難道我們真的要吃這個啞巴虧，給他們一大筆錢，只為了換回兩個叛，呃，一個叛徒和一個奸細(xì)？

　　我也不是冤大頭，他們怎么說我就要怎么照辦——回復(fù)過去，就說要錢沒有，但是可以考慮以物易物……

　　……

　　以物易物？這艦隊的老滑頭太過分了——頭兒，這種條件咱可堅決不能答應(yīng)啊，以為拿出一些閑置不用的舊貨一些破衣爛衫甚至一些垃圾就能跟我們當(dāng)籌碼談條件了嗎？還有這位頭兒的知音，那艦隊的老滑頭把你們二位當(dāng)東西看待，壓根兒就沒把你們當(dāng)人！這你都能忍？我可不是挑事，反正這要是擱我身上，我可忍不了！

　　一邊呆著！還有臉說不是挑事？一般嘴上說著我可不是在挑事什么什么的那種人，其實最能挑事的就他！

　　頭兒，別呀，我也是一番好心，得得得，算我狗帶嚼子瞎胡嘞，算我小肚雞腸臟心爛肺，我閉嘴我呆著。

　　這個，我說知音老弟，關(guān)于艦隊方面提出的以物易物這個建議，我也就不提什么，他們把你倆當(dāng)成東西，這種沒營養(yǎng)的話佐料了，不然又要陷入那種，你說誰是東西！或者，你說誰不是東西！這樣的邏輯陷阱里了。單純就事論事，你覺得他們這個建議值得考慮嗎？還是有啥幺蛾子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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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艦隊這么看得起我們，那也就別怪我趁此機會敲他們一筆了——正好這海盜船隊里邊不是也有幾艘大型艦船是當(dāng)初從艦隊那邊得來的么？日后出去行俠仗義的時候難免有個馬高蹬短入不敷出的，為長遠(yuǎn)計，索性善加利用這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跟他們要能源，要艦船的燃料！盡量獅子大開口，能要來多少是多少，畢竟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現(xiàn)在這海盜團(tuán)是守在艦隊勢力范圍的一左一右的，隨時沒燃料了隨時就能再搶，非常方便，自然不覺得；真等到正式開拔向著外面的世界進(jìn)發(fā)，可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回到這個原點了，而且很有可能再也不會和這個艦隊勢力產(chǎn)生任何的交集，那么趁著現(xiàn)在還能敲到他們竹杠，自然是能多敲點盡量多敲，至于說山長水遠(yuǎn)有時盡，現(xiàn)在就是敲來的燃料再多，日后也終有用完的那一天，但那也是將來真到了那一步才需要考慮的事情，大不了到時候直接放棄這幾艘艦隊系的艦船，想必那個時候也可能早就已經(jīng)補充進(jìn)來新鮮血液，有了比這幾艘艦隊系的艦船更大更好更先進(jìn)的艦艇了也未可知呢。至于說，要來燃料之后嘛，自然就是跟艦隊撕破臉了——你們不仁，我們不能不義：這點燃料就算是你們友情贊助滴，投桃報李，之前的恩恩怨怨從此一筆勾銷，以后大路朝天，你們往東，我們朝西——有緣再聚！

　　你確定讓我跟那海盜頭子這么翻譯？他可畢竟是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海盜了的，別說賠本的買賣了，就是沒多少油水賺的不多的買賣，他也不屑；你現(xiàn)在讓他只是跟艦隊那邊要一點艦船需要用到的燃料能源，他能滿足？

　　呃，你提醒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呢——不如這樣：給海盜頭子提供一個二選一的方案，前一個選項你就跟他說，他完全可以把我們兩個從艦隊抓來的俘虜拱手獻(xiàn)出，然后他心水人家艦隊方面哪些好東西了盡管借此良機跟人家張嘴要也就是了，我，還有我那位醫(yī)官同伴，絕對沒有怨言的；然后，他如果對于這個選項嗤之以鼻表示完全不會考慮的話，你再跟他說上面那一番話，就當(dāng)作是后一個選項了，當(dāng)然了，他能夠聽到這后一個選項本身，也就證明了他有這個誠意，某種意義上說，也算是通過了考驗，證明我沒看錯人：這海盜頭子還真有盜亦有道的潛質(zhì)，做個回頭的浪子。

　　嗯，你這么說我就踏實多了，不然如果那海盜頭子只是心血來潮偶發(fā)其想腦子一熱大腿一拍地就決定帶著手底下這么一大票弟兄冒冒然地踏上征服星辰大海的旅途，難保久后他冷靜下來仔細(xì)一琢磨，若是再聽信了身邊別有用心之輩的煽風(fēng)點火，不會改弦更張重操舊業(yè)，扔下我們這些真心實意想踐行盜亦有道理念的道友，自己重打鑼鼓另開張，撿起老本行……

　　所以，我也絕不會單純地自信可以令那海盜頭子五體投地唯命是從，我怎么說他就怎么照準(zhǔn)執(zhí)行，同樣，也絕不會他怎么說我就怎么聽進(jìn)去怎么深信不疑——這次還只能算是個初步的考驗，來日方長，以后會有更多更具體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考驗等待著我們這位海盜艦隊的最高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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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這些海盜究竟葫蘆里邊賣的是什么藥，竟然提出要我們給他們提供這么多的艦隊內(nèi)部專用燃料作為交換的籌碼，而且特意注明了必須先把燃料給他們撥付過去才肯交叛徒！這算什么？當(dāng)我們是白癡？還是怎么捏怎么受著完全沒脾氣的軟柿子……

　　先別急著噴，腦子是用來動的，不是僅僅用來分泌口水的——那些海盜既然最后提出這么一個交換條件，自然是有他們特殊的用意和考量在，我們現(xiàn)在需要的是想清楚對方隱藏在這表面條件之后的真實意圖，然后見招拆招，決定接下來是該接受這個條件給他們所要求的燃料呢，還是繼續(xù)討價還價或者干脆放棄這次的交換。

　　可是，父親，這還用得著費心思考慮嗎？這不是擺明了當(dāng)我們艦隊是怕了他們，不敢撕破臉跟他們訴諸武力的嗎？要我看，給什么燃料，想都別想，就是干！分給我一半的兵力，我去偷偷繞到海盜船隊的后面抄他們的退路，父親就在正面盡量拖延先穩(wěn)住他們，到時候我們前后夾擊，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他們陣腳一亂自然無心應(yīng)戰(zhàn)，相信會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結(jié)束戰(zhàn)斗，我們也可借此機會一舉鏟除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出了這口悶氣……

　　荒唐，你這孩子，放你去基層歷練了這么久也沒多少長進(jìn)，思考問題還是那么簡單：你以為，他們這次是傾巢出動來和我們談判的嗎？他們就沒留下什么后手以備不測？甚至說，你怎么能確定這不是他們的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