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苘苘沖他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才講道：“我上大一的時候，看到自己用的手機不好，屏幕太小。給家里要錢換個手機，爸媽不給我錢，讓我把心用在學(xué)習(xí)上不要光玩手機，不要和有錢的同學(xué)攀比。”

　　“你知道的，大學(xué)里的學(xué)生，特別是女生，有錢沒錢的都很會打扮。用的手機十有八個是蘋果手機，還是新款。”

　　“就在我因為沒有錢換新手機苦惱的時候，一個女同學(xué)找到我，讓我陪她去醫(yī)院檢查身體。她說她一個多月沒有來例假，可能懷孕?！?p>　　“你知道，現(xiàn)在的醫(yī)生看到女孩做流產(chǎn)都很反感，甚至鄙視女生。那個同學(xué)讓我替她掛號，我向她要身份證，她說忘了帶，于是她說用我的身份證辦就診卡?！?p>　　“我不同意，我說傳出去，我這輩子就完了。她說她不說沒有人知道，還說給我錢。她當(dāng)機往我微信上轉(zhuǎn)了兩千塊錢?！?p>　　“有錢就是任性。我呢，就這樣傻乎乎地用我的身份證替她掛號辦就診卡，做檢查做人流。”

　　趙世豪聽到這兒，滿臉漲紅，忽地站起來說：“你們女生做事真荒唐！她做人流為什么不叫她男朋友去？她男友同意她做人流嗎？”

　　“大學(xué)生在學(xué)校生孩子是在法律的允許范圍內(nèi)，雖然一般情況下，不建議在校大學(xué)生生孩子。但是不小心懷孕，最好不要做人流?！?p>　　“我問過，她說不愿意告訴男友。后來才知道，他們已經(jīng)分手?！壁w苘苘輕輕地擦擦濕潤的眼眶。繼續(xù)說：“直到后來有人問我，你倆去醫(yī)院到底是誰做人流？我才知道自己為了錢做傻事?！?p>　　趙世豪生氣地批評她說：“你如果單純也就算了，沒想到為了兩千塊錢出賣自己的人格。你父母知道這件事嗎？”

　　“我哪里敢說呀！他們看見我買新手機，問我哪來的錢，我就說給我爺爺要的?！?p>　　趙苘苘轉(zhuǎn)而氣憤地說：“我沒有想到她一直留著化驗單病歷，也沒有想到范莓莓會搞到手，在王爺爺?shù)纳昭鐣贸鰜碚摇！?p>　　趙苘苘辦的這事，別說王培宇聽了不痛快，趙世豪聽了也堵心。他連聲嘆氣道：“唉！不管真假，這件事情都說明你的人格有問題?！?p>　　“后來我給二哥發(fā)微信告訴他，我是替人頂包背鍋。他不搭理我，也不聽我解釋?！毕氲剿投绲膽偾橐驗檫@個要黃，趙苘苘有些不甘心。

　　“你想解釋什么？”趙世豪不禁撇撇嘴。

　　“我想告訴二哥，我不是很隨便的人?！壁w苘苘猶豫一下，才低低地吐出這么一句：“我認(rèn)識他之前是處女?！?p>　　聽到她說處女二字，趙世豪忍不住張口大笑：“哈哈，趙苘苘，你真幼稚！”看到她滿臉漲紅，他趕緊伸手捂住嘴巴，止笑道：“我不是在嘲笑你，只是覺得你做事可笑?！?p>　　“你告訴王培宇說你做過人流，然后再說你是處女，你叫他相信你哪句話是真是假？”趙世豪嘴里如此說，心里卻想她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說話辦事這么不著調(diào)。

　　“我那時不樂意和他親近，無法拒絕他，就說做過人流。他當(dāng)時不高興發(fā)脾氣，沒想到后來……”

　　??！二哥什么都和三哥說，真丟人現(xiàn)眼。嗚嗚，趙苘苘想到這兒，扭過頭不想再對視趙世豪的眼睛。

　　“你呀，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真猜不出你心里到底想要什么？”趙世豪伸手指著她問：“說來說去，你到底喜歡不喜歡他，想不想和他在一起？”

　　“原來想，現(xiàn)在不敢想了?！壁w苘苘無奈地嘆口氣，“原來我們經(jīng)常發(fā)微信聊天，現(xiàn)在我發(fā)微信都不回復(fù)，就差拉黑刪除我。”

　　“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么不理你？”趙世豪試探她一下說。

　　“他是不是因為那張孕檢單，聽說和證實究竟不是一回事?！?p>　　“和孕檢單沒有關(guān)系，他知道你是處女，我們打過賭。我告訴他說女孩身上有奶腥味，女人沒有。特別是母乳喂養(yǎng)的女嬰，奶腥味比喝牛奶長大的女孩濃烈。”

　　她想起自己身上，原來確實有股母乳的味道。

　　趙苘苘不禁動動鼻子聞聞自己的胳膊，現(xiàn)在除了藥水味，還有一點汗臭味。奶腥味已經(jīng)聞不到。

　　不對呀，女孩身上有奶腥味，不是使用洗面奶的原因嗎？

　　于是，她驚訝地問：“三哥，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嗯。這是我們男人交流的話題，不過辨別女人是不是處女，方法不止這一個。你別問了，好嗎？你只知道王培宇不是因為這個嫌棄你就行?！?p>　　“哦，我知道了，我本來配不上他，何況他家里人不樂意?！壁w苘苘后知后覺地明白過來。

　　“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等他回來，你們好好談?wù)劙?。我覺得快過年了，你們倆應(yīng)該互相有個交代。”

　　黃了就黃了吧，有什么好交代的？還有，他還會回來住嗎？趙苘苘望著三哥溫文爾雅的面孔，陷入沉思。

　　趙世豪回到自己房間，剛要坐下歇歇，聽見魚缸里的魚不停地甩尾，發(fā)出啪啪的響聲。

　　他出去一天，忘了喂魚。

　　他拿魚食撒上，看魚兒游來游去地爭搶著吃食，皺眉思考起人生。

　　魚尚知道搶東西，何況是人。趙苘苘剛來的時候，他和王培宇打賭，賭她是不是處女？還賭他們仨誰會追到手。

　　結(jié)果孫安佐很快退出出海工作，他呢，被趙苘苘再三拒絕說：“天下姓趙的都是一家人，不能通婚?！?p>　　他只好識趣地認(rèn)她做干妹妹，原以為趙苘苘會和王培宇相親相愛，沒想到兩人鬧到這種令人尷尬的地步。

　　趙苘苘做事荒唐可笑罷了。那么究竟是誰買兇毒打趙苘苘？她到底得罪什么人？

　　忽然，傳來敲門聲，接著聽到孫安佐在說話：“趙世豪，你在屋里嗎？”

　　“在，你進來吧?！壁w世豪回答著放下魚食盒子。

　　“你出來吧，我找你說點事?！?p>　　他出去，聞到一股茶香，看到孫安佐已經(jīng)擺好茶具。透過落地窗看看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他想到古詩：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看你鄭重其事的樣子，一定要談大事了?！壁w世豪抿唇含笑坐在對面。

　　“在我眼里是大事?！睂O安佐端起紅泥茶碗，雙手捧著遞給他：“在你眼里也許不叫事?！?p>　　“好久沒有品茶了?！壁w世豪雙手接過來淺酌一口：“說吧?！?p>　　“今晚咱們好好聊一聊?！睂O安佐說完要給他斟茶。

　　“我自己來?！壁w世豪拿起茶具，先給他斟滿。

　　“聽說你準(zhǔn)備考公務(wù)員，打算考哪個部門？”孫安佐端起碗來，一面細(xì)細(xì)品嘗茶香，一面悠閑地發(fā)問。

　　“還沒有想好呢?！?p>　　“我想融資買艘貨船，你想不想入股？”

　　“新船嗎？”趙世豪不可置否地?fù)u搖頭說：“我對經(jīng)商不感興趣?！?p>　　他心里話：你要集資買船，王培宇呢，準(zhǔn)備融資拍新劇，你們有能力各自折騰吧，我才不湊熱鬧呢。

　　“只是做股東，沒說讓你經(jīng)商。”孫安佐認(rèn)真地望著他說：“是男兒應(yīng)該抓住機會拼搏一下。我不能保證什么，但是據(jù)我了解，目前航運界利潤只漲不跌。”

　　“你約我談這個，我愛莫能助?！壁w世豪微笑著拒絕。

　　“據(jù)我所知，伯父現(xiàn)在省委……”隔墻有耳，孫安佐說到這兒，壓低聲音。

　　“這個忙可以幫的，不是違法犯紀(jì)行為。”趙世豪微笑著答應(yīng)了。

　　那晚，兩人談事業(yè)說人生聊到半夜三更，直到風(fēng)住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