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乳牙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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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道普一離開,便有人迫不及待地爭相衝上臺搶繡球。
高矮肥瘦,年長的年幼的,俊朗的丑怪的,各色人等,都嘗試著,盡最大的努力衝上臺去。
維持秩序的普羅軍被這般著了魔的人群衝得潰散。
甚至有普羅軍兵將,也加入搶繡球行列。
無論是臺上,還是臺下,都是打斗撕殺,互不相讓,亂斗成一片。
歷盡艱辛,終打摸爬滾到長桿底下,有點(diǎn)功夫底的,都嘗試著,用輕功躍升,無耐桿子太高,勾搭不著。
有的勉力突破重圍,如猴子般爬桿而上,不料爬升至半桿,便被桿上滑油缷下。
圖慕周凡坐在帳席內(nèi),不屑地看著這堆如螻蟻般無序爭搶,沒有半點(diǎn)練武之道的人,如發(fā)瘋的公牛般亂斗亂撞,冷哼一聲。
「不自量力!」
突然,有一少年施展輕功,踏過片片人頭,衝向長桿。
「咦!」
本來還心穩(wěn)如泰山的周凡即刻緊張起來。
「別被他搶了先!」
迅既,早早被他安排好的人,從四面飛躍而起,將那少年前路攔住。
被攔截的少年與那四人開打起來,少年身輕如燕,在四人中如旋風(fēng)般飛舞,甚是瀟灑脫凡。
四名健將,被少年旋得頭花眼暈,無從入手,被打得落花流水。
原本堆在長桿周邊搶著爬桿的人,因著少年與四名健將開打,而被波及,被少年隔山打牛之功,一一震飛下臺。
臺下爭斗之人,又被由臺上震飛摔下的人?了一地,臺下?lián)涞顾Ш恐曀钠稹?p> 「乳牙之子,毛都沒齊,敢在此撒野!」
一個圓頭黑臉的鬍子大漢,飛躍而上。
「哼,你牙少毛多,不見好使。」
少年不客氣地懟上鬍子大漢。
被人罵他老掉牙,老不中用的鬍子大漢,氣得用力瞪圓了一雙大鼓眼,直衝向少年,拳如狂風(fēng),步如雷鐘。
少年卻如不倒翁一般,任大漢如何出手,他只是腰身微扭,如靈蛇擺步般,不曾被碰分毫。
很快,大漢被少年旋踢輕甩忽悠了幾下,未及回神,便一頭栽下臺去。
臺下嗶然。
方道普,黑白兩道皆交友廣闊,人緣極好,且長相甜美,身材火辣。
若不是暗下里,‘惹不起的黑蜘蛛’名號,再加上她孤高情傲的個性,一幅生人勿近的姿態(tài),欲拜倒她石榴裙下的男子,多不勝數(shù)。
今日,她終於開竅,公開招親,當(dāng)然令一班,本就對她垂慕已久的男子好漢,不欲錯失良機(jī)。
一盞茶舍外,圍著一大圈華帳,將人潮包圍在中間。
這些華帳,皆是某些幫派,莊舍,官員,富豪,自資自行搭建。
各帳席主子,無不希望,將她納入自己囊下。
白道之人,得到她,等于將黑道拿下;黑道之人,得到她,等于手握白道。
但這,也只是不宣的交戰(zhàn),大家都只知道,她的能力無限,不管白道黑道,有難解之惑,唯有求助于她。
黑蜘蛛的密秘,在紅龍內(nèi)部,只有至關(guān)重要的頭目才知道。
各帳席內(nèi),皆高手集聚,躍躍欲試,等待時(shí)機(jī),一衝而出。
少年正飛身取繡球之時(shí),便又有人從一官帳內(nèi)飛衝出來攔截。
一盞茶舍外臨時(shí)搭建的舞臺,已經(jīng)由之前的混戰(zhàn)亂斗,胡衝鬧推,變成了比武場。
少年輕功了得,在臺上如飛燕般時(shí)而低飛,時(shí)而飛立,挑戰(zhàn)之人取不得優(yōu)勢。
又有兩人分別由虎狼幫和青龍幫的帳下飛出。
但飛出的兩人,并不和處於下風(fēng)的官帳之人合力圍攻少年,而是直取金繡球。
于是又形成了另一組打斗,而兩組打斗,時(shí)而挨近時(shí),又互相攻擊,互不相讓,互不合作,互不妥協(xié),形成了四人之爭。
臺上武斗激烈。
臺下,一錦帳內(nèi),一班武士,簇?fù)碇诲\衣胖子,洶湧而至。
一班武士,有的站成外圈形成防御,有的卻站在長桿下,竟疊起了羅漢,一層層,不斷往上堆疊,越疊越高。
那正斗得難解難分的四人,見勢不妙,不得不暫?;ザ罚?lián)手攻擊那堆羅漢。
卻被他們安排在外圍的防御攔截,與他們四人開打起來。
胖子沿著羅漢拾級而上,興奮爬上頂峰,欲伸手取金繡球之際。
少年脫圍而出,往羅漢中部最弱部位單飛橫掃,堆疊而成的羅漢隨即搖搖欲墜。
臺下之人惶恐疊羅漢倒下,紛紛避讓。
疊羅漢向左擺,臺下之人便慌忙向右移,留出左側(cè)一片空地。
羅漢人向右?,臺下便留出右邊空地。
人流左衝又突,大家都慌忙擇路。
最近長桿的華帳內(nèi)主子,連忙撤離,怕怏及池魚。
最後,羅漢人在少年的強(qiáng)攻下,根基漸見不穩(wěn)。
少年趁勢飛上頂峰,攻向仍努力伸手捉拿鏽球的胖子。
「??!——」的一聲慘叫。
胖子不堪一擊,被一腳伸飛出去,摔到臺下趴倒,不能動彈。
疊羅漢也被牽動,順勢倒去,傳來片片嚎嗷之聲。
「少爺!少爺!」
「兒呀!」
一眾人等,由胖子的華帳內(nèi)衝出,圍著不知來自哪路的土豪胖子驚呼哀嚎。
有人拔出腰刀,準(zhǔn)備衝向順勢奪得金鏽球的少年。
一盞茶舍立即飛出多名高手,在少年身前拔刀相護(hù)。
「諸位英雄,今日招親,規(guī)定不可用兵器。對于任何取得小姐鏽球的準(zhǔn)夫婿,我們都理應(yīng)保護(hù)的。」
丹爺急忙站出來主持秩序。
「不算數(shù),他使詐!」
「重新比試,我要跟他單挑!」
「不公平,還未輪到我們上臺呢?!?p> 繡球被人取下,臺下響起遍遍驚吼、不情願、婉惜、驚懼、無耐、不舍、不憤之音,如翻江倒海的爆潮聲,層層迭起。
少年一臉傑傲,拎著金繡球在手上單指旋轉(zhuǎn)把玩。
本來一臉但定的周凡也驚愕起來,怎會這麼快便被人搶到繡球。
「有請1號準(zhǔn)夫婿入內(nèi)品茗。」
丹爺取出牌號,鄭重地將1字牌號雙手奉給少年,然後隨手一拋,繡球便重回長桿頂勾。
「1號!」
「1號?」
「怎麼還分了號數(shù)?難道她不止招一個夫婿?」
「呀呵,太好了,還有機(jī)會??」
??
臺下眾議紛紛。
有的驚奇于,為何不是先奪者據(jù)之;有的幸慶于,自己不用因未有機(jī)會出場而遺憾;更有的,欣賞這種擇優(yōu),汰弱留強(qiáng)的做法。
跟大家一樣,遺憾著啲,因心知自己打不過少年,希望有人將他打下,再漁翁得利的周凡,也眼珠子一亮,浮出淺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