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黑市「疊螺子」
.
方道普今日親自主持拍賣。
每一座珍品的展現(xiàn),都由一批舞姬分別以各色舞技,各種魔裳麗影,將珍品以魔影呈現(xiàn),件件都令人驚呼神奇。
參加拍賣者,以曡螺子方式競價舉拍。
普通螺子,一個代表一萬;
綠色螺子,一個代表十萬;
紅色螺子,一個代表百萬;
金色螺子,一個代表千萬。
每款螺子十格,滿了才進階。
每一位紅龍?zhí)鳎恍枧e起手中紅龍?zhí)?,皆有侍女代為上螺?p> 「第一件珍品,來至大遼。」
當(dāng)那位令男子垂涎慕求,而又渴求不得的女主持人方道普,率先將來源之地道出后。
契單人第一個有反應(yīng)。
這位西遼人耶律日刺,頭發(fā)松卷,身形矮胖,目露疑光,神色洩出少許凝重,又強裝不關(guān)切地繼續(xù)吃著桌上的零嘴。
大遼的珍品在金人手上,不足為奇,女真人自滅了北遼之後,他便隨親侄耶律大石逃往中亞楚河流域一帶,擁立耶律大石為王,建立西遼。
自國珍品在外被人拍賣,作為本國人,那是一種恥辱,如若要洗掉這一恥辱,便須花重金將它拍下來。
若以商人之態(tài),他應(yīng)該拍下別國的珍品,以一種駕禦別國之姿,來章顯身份。
但若第一件就拍了,接下來若有心儀的奇寶,則要比身家厚重了,他得權(quán)衡輕重,又不得讓人看出他的在意。
大家都聚精匯神,期待著看第一件珍品。
一班舞姬踩著琴樂,翩然由上空飄飛至舞臺,群芳爭舞,光影耀眼,霸氣而隆重。
就在眾人極力觀察,目不暇及之時,群芳爭舞的舞臺中央,突然憑空多了一位服飾鮮艷的妖艷性感舞姬領(lǐng)舞。
隨即,節(jié)湊變幻,舞姬的陣形也隨著節(jié)奏作了調(diào)整。
「嘩——!」
突然憑空多了一個性感舞姬,在場的人都不禁驚呼出聲。
大家都好奇地議論著猜測,那美女怎麼可能會憑空出現(xiàn)。
「是神仙麼?大家有沒有看到她走或飛出來?」
「難道是仙女下凡?」
「不可能,神仙怎會受制于人,給人耍猴般觀賞!」
「那是怎麼出來的?下面有地道吧?」
「要是從地道鑽出來,大家怎會看不見!
這裡習(xí)武之人,多不勝數(shù),那點掩眼騙人的法術(shù)怎能逃得過眾人法眼?」
「難道是幻術(shù)?」
「幻術(shù)?不會,不會,你看,她正走向每一桌昵??」
「厲害!厲害!‘舞魔之術(shù)’,果真不凡?!?p> 大家都賞心期待地研看著幫每一位紅龍?zhí)鞯咕频奶鹦ε印?p> 當(dāng)所有視線和光芒都聚焦于該亮麗的舞姬漂亮的臉蛋時。
吸住耶律日刺眼球的,卻是舞姬頭上的皇冠。
耶律日刺雙眼赤紅如血,內(nèi)丹田有一股血氣洶湧而上,他運功將其強壓了下去。
能令他如此血氣上湧的原因,竟是那女子頭上戴著的——遼國開國皇帝,他的高祖父遼聖宗耶律隆緒的陪葬皇冠。
也就是說,他們大遼帝國不但被金所滅,還肆意刨了他們的祖墳,將陪葬品變賣,真是豈有此理!
「這幅皇冠呀,我曾在白家殿見過。
聽說是大遼開國皇帝的皇冠,遼聖宗死後,便隨著許多珍寶一齊陪葬了?!?p> 此時,南方人打扮的那桌人突然興致地闊論起來,其中一個脖子上掛了條大佛珠金鏈的高瘦男子,說他識得這頂皇冠。
「遼聖宗的皇冠?」
「陪葬品?」
有些人才晃悟,原來女子頭上的頂冠,才是今天拍賣的第一個珍品,而且很有來頭。
已經(jīng)有些人,在偷瞄耶律日刺,這個遼人。
「聽說這個遼聖宗,死後并不得安息呀!
墓穴被人刨開砸得稀巴爛,陪葬品被瓜分殆盡,遺體還被人拖出來鞭屍??」
「唉呀,怎麼說也曾是一國之君,下場竟如此悲慘!??」
……
說者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但聽者可是有意的了。
耶律日刺聽說先祖的境遇,不禁淚瀅聚湧,他將杯中之酒一仰而盡,大手一抹,將嘴角漏出的酒水和淚滴一并抹掉,并未被人查覺。
「大遼先皇遼聖宗耶律隆緒皇冠一頂。
起拍價一個紅螺,現(xiàn)在開拍」
「真的是耶律隆緒的皇冠!」
臺下哄起一片嘩嘫,眾議紛紛。
「加兩綠!」
東胡人先起拍。
「+三綠!」
「+一紅!」
?
接著有許多人也開始跟著疊螺子,客座間不斷傳來嘩哄聲。
侍女們忙碌地為自己負(fù)責(zé)的客人上螺,每曡上一個螺子,都讓人異常興奮,競價激烈。
「+兩紅三綠!」
「+兩紅三綠!第二次,還有沒有人跟?」
「+三紅!」
「嘩!??」
大家一至看向遼國商人耶律日刺。
「+三紅!第二次,?」
「+三紅一綠!」
大家立即轉(zhuǎn)頭看向突厥人。
「+四紅!」
有人跟著抬貢,耶律日剌老貓燒鬚,他要買回先祖的尊嚴(yán)。
「+四紅一綠!」
「+五紅!」
「+五紅一綠!」
「加碼!跟上??」
一眾紅龍客如看戲般,不斷給他打氣,叫他加碼。
「+六紅!」
「+六紅一綠!」
這個人又加疊了一個綠螺,好像專門跟他作對一樣,氣得耶律日刺半死。
突然,樓上有個男侍走出來疊螺子。
「一金!」
「嘩!——」
全場爆哄起來。
大家都知道,這頂皇冠并不值這個價。
但上層出價,這可非同小可了。
正在主持拍賣的方道普,向著那個方向含情一笑。
耶律日剌不勉正視起來,他不知道上面是什麼來頭,是男是女,為何用的是男侍。
他開始有些躊躕,擔(dān)心自己如果硬要跟上,會不會得罪了上面那個不知來頭的人,開始有些手縮。
這時,鄰桌的東胡人特意說了一句,「聽說,有人試過,在拍賣時一直跟上層搶拍,最後雖然贏了,之後卻從此人間蒸發(fā)。」聲音不亮卻足以傳至耶律日刺耳中。
聽到此話,耶律日刺不勉渾身抖了抖,冒了一身冷汗。
他給東胡人送去一柱目光,想驗證真假,可那東胡人卻不屑與他交匯眼神,依然閒信地嚼著清酒。
耶律日刺橫量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太進取了,咬咬牙,還是忍下了。
自上層一出手,下面的人都乖乖不敢追螺。
「一金!第二次!」
「一金!第三次!」
「成交!」
當(dāng)聽到‘成交’二字時,耶律日刺有些站不穩(wěn)地起身向樓上深深作了個輯。
「果然大家都不敢跟著出價了?!?p> 耶律日刺心里發(fā)毛,不停用帕巾拭去額上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