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臉公子有心在貓女跟前賣弄,便隨意打了個噴嚏,烈日正當頭,毫無預(yù)警的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勢太大,淋得人根本睜不開眼睛。
腳下泥塵打滑,叫人站立都不穩(wěn),刺出去的長矛刀劍也不穩(wěn),一不小心,就傷到了自己人。
“這見鬼的天氣!”蠻夷人大罵,他們?nèi)硕?,被自己人誤傷的也多。
“殺,快殺了他們!”貓女激動扭著細軟腰肢,“殺了他們,就能救下恩人!”
白臉公子搖頭道:“嗯,殺了不大好,也沒誰對誰錯,無非就是搶地盤嘛?!?p> “蠻夷人搶我們黑狐國的糧食女人,還不算錯么?”貓女自小被黑狐汾灌輸蠻夷人的種種惡行,對蠻夷人相當?shù)某鸷蕖?p> “就我觀察,誰強大了都會搶。早幾十年,還是黑狐國搶蠻夷呢,再早幾十年,又是蠻夷搶黑狐。世間事,都是此消彼長嘛,就是這殺戮過程,太血腥了些。”
貓女是懂非懂的一嘆:“你比我多活了上萬年,到底是比我曉事些?!?p> “呀,別胡說,當心惹禍上身!”白臉公子趕緊放出神識一探,還好沒有元嬰修士,敢放神識在他身邊窺探?!爸滥闶乔觌y遇的靈貓,但看透別說透,知道么?我是無所謂啦,你可沒半點自保的本事,當心別人用搜魂術(shù),將你變傻子!”
貓女喵喵叫了兩聲,她可不想再被清除一段記憶。
云層里正說著話,忽然數(shù)十個元嬰修士,蜂擁趕了過來。
“尊者腳程好快。”元嬰修士慶幸白臉公子沒故意甩開他們,否則長毛的羊兒,當真是要跑了。
“你們追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不回去?!卑啄樄涌粗粠屠先酥睋u頭。
“......終究是要跟著才放心?!?p> 噴嚏打完了,瓢潑大雨就下了短短一陣。
有人昂起頭來,望著朗朗晴空上,一小團突兀的陰云,顫聲道:“天......天神!是天神!”
“天神!是天神降臨!”
蠻夷國之人紛紛丟掉手中兵刃,雙手交叉護在胸前,身體匍匐在地,對著天上那片陰云,進行最虔誠的叩拜。
“天神庇佑!天神庇佑!”
黑狐汾原本不信神鬼之說,然而親眼見過凡義的種種本事,哪里還有不信的。
“義兒,是你來救我了嗎?”黑狐汾高聲問天,心中歡喜沸騰,不言而喻。
“神女顯靈!神女顯靈!”黑狐國將士欣喜若狂,原來出征前的神女廟,當真沒有白白跪拜。
馬背上的凡義,平靜抬眼望去,真是好大的陣勢,半個修正修真界的大佬,都云集于此。
雙方都有互通言語之人。
蠻夷國有人將黑狐汾的話語稍微一翻譯,蠻夷國眾人隨即惶恐成一片,立刻改了口。
“天神恕罪!天神恕罪!”
真正的天神,哪有空管這些小事兒。凡義淡然一笑,御劍直上云層。
云層之上,凡義撤下了隱身符。泥濘塵土里,跪著躺著,烏泱泱一大片活人死人。
“凡義小友,倒是做好事不留名。倒不如再出聲說兩句,讓他們凝聽天神之音?!蓖裢窭牙焉锨皝泶蛉ぁ?p> “這能算什么,他們將我們當神,就像我們把花花腸子當神一樣?!狈擦x立在凡初劍上,俯視地面螻蟻般的眾人道,“或許天上眾神,也這般,俯視螻蟻般的我們?!?p> 凡義說得在理。
眾修士均忍不住,又都抬頭望向浩浩蒼穹。
蒼穹浩浩渺渺,高不可攀,已經(jīng)上萬年了,再無修士飛升上天。
傳聞中,最后一個渡劫飛升的修士,喚做趙無天,可惜渡劫失敗,化作了飛煙。
可悲,可嘆,可敬畏。
“所以,尊者,你究竟何等境界?是否有望修煉到圓滿,渡劫飛升成仙?”
眾修士仰望白臉修士,猶如仰望一顆獨一的希望火種。
白臉公子正色道:“我也不知自己境界,總歸比你們強就是了。至于要飛升成仙,也不是不可能......”
“有什么法子!”眾人翹首以待。
“便是找個靈氣猶如上古的環(huán)境,潛心修行千年萬年,烏龜一般慢慢提升境界,倒也不是不可能?!?p> “大修士之言,倒是有理。不過這靈氣衰微的時代,哪里去找一個靈氣充沛如上古的時代。拿靈石堆積倒可以,然而哪有那么多靈石,經(jīng)得起千年萬年的消耗。”
“對呀,哪里有那么多靈石,經(jīng)得起千年萬年的不停消耗。用全天下靈石,供一個修士修煉嗎,怎么可能?”
“且不說沒那么多靈石。就算有那無窮無盡的靈石,若元嬰以上無人指點,只靠自己參悟提升境界,那也是件不肯能的事?!?p> “所以說了這么多,還是沒可行的法子?!庇腥税β晣@氣。元嬰再往上,談何容易。
凡義暗自慶幸,渣爹留給自己的空間玉佩,玉佩里靈氣充裕,助丹靈根的師父修到元嬰期,倒是沒問題。然而自己被靈根所限,也不知最后止步于哪里。
“那尊者,你是在何地修得這般境界?”婉婉姥姥興奮追問,“尊者已是這般境界,應(yīng)當不會吝惜,告知我等那靈氣充裕之地。”
“是啊,還望尊者告知!”元嬰修士悉數(shù)跪拜于虛空,虔心詢問,就如地上眾人,虔心跪拜天上“神明”。
凡義也順勢加入跪拜一列,一本正經(jīng)的道:“還望尊者告知。”不過,她垂涎的不是修煉寶地,而是這盤古斧的本體。
“義兒,你怎么也跟著他們?yōu)殡y我!都說幾次了,不好說,不好說,你們這些老家伙,還不死心的逼著我說。”白臉修士拉凡義起身,急得一跺腳,“哇呀呀呀,你們再這么逼我,我可就走啦!”
白臉修士這無心一跺腳,云氣碎裂,半空立刻下起了冰雹。
地上眾人簌簌發(fā)抖,只道天神為兵戈震怒,故意降下暴雨冰雹,來警示他們。
“莫莫莫,尊者莫走!”半空眾元嬰修士也好慌,只要留下尊者,徐徐圖之,不怕問不出結(jié)果?,F(xiàn)如今,不是已經(jīng)成功問出一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