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填鴨是個極度痛苦的過程,但好歹被填成了一個胖子。
凡義不知自己是何時昏死過去的,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成了血人,渾渾噩噩之中,有種魂歸地府的錯覺。
“義兒,你總算醒了?!?p> 玉佩在祈鳳懷里,祈鳳在黑狐國一家客棧里落腳。
“師父,我還活著?”全身血漬已經凝固干涸凡義倒在地上,借著同心符又問,“師父,我昏死了多久?”
“半個月?!?p> “半個月?”凡義也驚詫不已,“不過,不過,徒兒終于活著!”
歡天喜地!
喜出望外!
她不但活著,而且修為,直接從煉氣后期,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這莫非就是,修道之人常說的,與危厄相伴而生的大機緣!
若是以命為賭注,修為就能接連突破,那么這樣的危厄,不妨多來幾次。
“義兒,莫要胡來?!逼眸P道,“絕境之中,才以命博。若命不夠硬,這樣的冒險,還是越少越好?!?p> 修為攀升,凡義好不自得。雖然軀殼疼痛,但卻一身的意氣風發(fā)。
“師父說的是,那些元嬰以上的高階修士,莫不是命硬之人。若命不夠硬,走在路上,一個花盆,都能砸死?!?p> 祈鳳道:“比如說那元嬰修士,興許做夢也沒料到,會死在我們幾個手里?!?p> “師父你的意思是,命硬是相對的,所以,不能隨隨便便用命去做賭注?”身體僵硬的凡義,試著活動了手指。
祈鳳道:“是?!?p> “那怎樣才能讓命更硬?”凡義又試著坐起身來。
祈鳳笑道:“別無法他,只有不斷修行?!?p> “好像是,那我繼續(xù)往前?!?p> 凡義掏出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烏七八糟大一身,忍不住閉眼,嘆口氣,還好有玉佩隔著,師父祈鳳,看不見她這副糟糕模樣。
全身毀容,就連引以為傲的臉蛋也毀了,全身都是血痂,連一塊好皮膚都找不到。
“為師料到了你的情形,這是特意為義兒你配置的藥膏,你出玉佩來,把藥抹上,三天能好?!?p> 凡義扭捏道:“那師父你先出去,徒兒不愿讓你瞧見我現(xiàn)在這副模樣?!边@副模樣,與山谷里的元嬰老妖婆,倒是不相上下。
“好,依你。我先吩咐小二,準備好洗澡水,你再出來沐浴。藥膏給你放在桌上。”
“師父真暖,徒兒喜歡?!狈擦x心里美滋滋。
祈鳳戴著斗笠,下樓去用午膳。小二將一大桶熱水倒進浴桶,又識相的關門退出。
凡義從玉佩里爬出來,當真是用爬的,然后再爬進浴桶里。
醉酒的凡小綠,暈暈乎乎地縮在門背后,見凡義從玉佩里出來,開心得一下子蹦到浴桶里,與凡義一起沐浴。
“娘親?!边@是凡小綠心里認定的稱呼,誰讓它出生后一睜眼,看到的就是凡義。
至于祈鳳嘛,只能算它的養(yǎng)父,還有美酒美食,還有修煉丹藥的供給者。
“小綠乖啊,一別十年,為娘總算聽見你口吐人言了。”凡義拿著搓澡巾,給拳頭大小的凡小綠,有模有樣的搓著背?!安贿^喚娘親顯老,今后你喚我姐姐,我喚你小綠妹妹。”
“娘親說什么就是什么。小綠愛你,就像娘親愛師父一樣,天地可鑒。”
“小綠妹妹乖,凡義姐姐也愛你,以后姐姐的人身安全啦,就交給你來守護?!?p> “姐姐放心,交給小綠就是。”凡小綠舌頭一探,將桌上的藥膏,卷了過來,交到凡義手上。
凡義接過藥膏,看著凡小綠背上,也有在美人谷里留下的一些疤痕,便先給它上了藥,再給自己涂上。
涂完藥穿好衣服,凡義又想去玉佩里,總之,現(xiàn)在這副疤痕模樣,是一定不能祈鳳見到。
“姐姐?!狈残【G吐了吐舌頭,挺著大肚子道,“師公在樓下吃飯,我們不去吃點嗎?”
“你去,我不去?!狈擦x捧著凡小綠道,“現(xiàn)在太丑,不宜嚇著店里的食客。等身上的疤沒了,再去艷壓群芳。”
“可是姐姐你不餓嗎?你都半個月沒進食了?”
不提這茬兒倒好,一提這茬兒,凡義當真覺得五臟廟空空。
“師父?!狈擦x借同心符道,“徒兒肚餓,急需果腹之物!”
片刻之后小二進屋來,收走了血腥氣極重的洗澡水,又默默上了一大桌熱騰騰的飯菜。然后與掌柜商議之后,又偷偷跑去官府,報了案,說是有個帶斗笠的男子,在客店房間里,藏了見不得光的人。
凡義與凡小綠正關在房間里大快朵頤,一隊官兵,拿著一張通緝犯的畫像,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原來是黑狐湎在美人谷,拜師不成,請祈鳳當國師也不成,只能眼睜睜看祈鳳,撿起玉佩,御劍飛走。
而站在他旁邊的小妖妃,像是失了魂似乎似的,握著祈鳳親手贈的治傷藥膏,哭成了淚人。
黑狐湎帶著小妖妃一同回了宮,還畫了祈鳳的畫像,還特意畫了個蛤蟆,作為他的獨特標記。
縣太爺一聽小二說,房間里半夜有蛤蟆叫,立馬就動了心思。
“圍住,快圍??!”鼠須胡子的縣太爺,親自帶隊,前來抓人。
祈鳳按下斗笠,安然道:“這位縣太爺,是否認錯了人?”
凡義已是筑基修為,耳力比以往強了許多,在二樓房間里,無需刻意,就能將樓下大堂里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凡小綠安靜窩在凡義懷里,一邊舔著酒杯,一邊打哈欠。如今它可是四階妖獸,相當于人類修士的金丹期,來的這些人也太螻蟻了些,隨便打個噴嚏,都能把他們噴到十丈外去。
“認沒認錯,你把斗笠拿下來,便知道了!”立功心切的縣太爺,態(tài)度還很橫。
“原本帶斗笠,也只是為了擋臉上的疤痕,既然縣太爺想瞧,那就瞧吧。”
祈鳳淡然揭下斗笠,果然露出一張疤痕遍布的臉來。
“呀,怎么這般丑陋,快戴上,快戴上!”縣太爺滿臉嫌棄,背著手,趾高氣昂的道,“我問你,你房間里,是不是有只癩蛤?。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