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以前是最喜歡凡人的城鎮(zhèn)的,聽到就會眼睛發(fā)亮的程度。
令宵沒去管已經(jīng)不能動彈的少年尸身,殘存的一點力氣,他將阿霧安頓好,少女安安靜靜躺在床榻上,兩只手乖巧地捏著被子,眉睫溫和恬靜。他看了好一會兒,才決定暫時把竊取來的東西還回去。
半朽的少年身軀令他感到十分不適,他此刻一個人站在冷風(fēng)瑟瑟的石子小徑上,而薛璟則因意識沒回攏,亦是在阿霧房里昏睡著。
“魔氣好像是源自這里?!彼牭揭恍┤思婋s慌亂的聲音,抑了抑心神,抬起發(fā)沉的雙腿,躲在一旁黑漆漆的灌木里。
至于彌散的魔氣,他已經(jīng)在想辦法了。
那伙人來到他方才的位置,一時間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才一邊嘟囔著“奇怪”,一邊去巡查其他的地方。
這晚的風(fēng)波,鬧得人心惶惶了一段時間。
眾門派到第二日就紛紛離開,鐵慕情卻使小性子,留了下來,依舊還住在阿霧的小宅邸里。
不過她昨日也飲了不少酒,早早地就回去休息了,并未同阿霧一道。
薛璟則意識昏頓了一個晚上,他比阿霧稍早一點醒轉(zhuǎn),夜間他一直趴在小桌上,全身都僵硬酸痛。
他睡眼迷蒙地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陳設(shè),一下子清醒大半。阿霧還在床上睡著,并無蘇醒的跡象。
薛璟此前沒怎么飲過酒,昨日是特殊情況,必須得盡興。老實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酒量多少,但沒道理醉到什么都記不得的程度。
他喊起阿霧來,她身上衣衫還是昨日的,只揉著額頭,驚訝道:“師兄,你怎么會在我的屋?”
薛璟卻問:“阿霧,昨晚你是怎么回來的?”
阿霧還算意識清醒,想起昨夜薛璟對她親昵的接觸,忍不住臉一紅:“我都醉得走不了路,能怎么回來?自然是你送我的。”
可是薛璟委實沒什么印象,他躊躇的神色讓阿霧起了疑心:“怎么了?”
“沒事?!彼懔ππ?,揉了揉隱隱發(fā)疼的額角。
此刻都已經(jīng)接近正午了,她的院子里卻安安靜靜的,就連鐵慕情也在側(cè)屋睡著,到現(xiàn)在也還未起來。
阿霧沒去打擾她,起床簡單梳洗之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找令宵。各門派是今早才陸續(xù)離開,薛璟又在她的屋里,他昨夜是怎么對付過去的,阿霧根本不知道,現(xiàn)在難免有些焦急。
“已經(jīng)是那么大的少年了,不會有什么事的。”薛璟安慰她,阿霧卻像沒聽到一樣,到了屋外,正巧碰見幾個路過的同門,便去問了一下。
諸同門對那俊秀的少年還是挺有印象的,有人道:“今晨我就見過他,當(dāng)時他和素塵長老一道,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孤落峰吧?!?p> 聽到素塵的名字,阿霧這才松了一口氣。
可是那人接著道:“不過,衛(wèi)令宵看上去臉色很不好的樣子,莫不是生病了?”
阿霧現(xiàn)在的心情,跟養(yǎng)個兒子,其實沒多大的區(qū)別。聽了這番話,她決心去確認清楚,但是她明白薛璟沒這番閑工夫,御劍之前,很灑脫地道:“師兄,我去孤落峰看看,你去忙你的吧!”
薛璟一頓,懸在半空的手慢慢落了下去。
“好,那你快點回來?!彼?,“晚間,我?guī)闳デ搴渔?zhèn)上去玩,那里的花燈節(jié)很是熱鬧?!?p> “好啊?!卑㈧F卻有些心不在焉,明明她以前是最喜歡凡人的城鎮(zhèn)的,聽到就會眼睛發(fā)亮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