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晃眼五百年了,我也是地府的老油條了,我坐在枉死城上晃著腿,啃著牛大叔送來的雞大腿,哼著諦聽教的你傷害了我,牛大叔又出現(xiàn)了,又帶著那悲憫的目光看著我對我說:“閻君讓你過去下?!?p> 都五百年了我都沒有見過閻君了,難道看我小日子過得不錯找我抽筋扒骨……我苦哈哈地看著牛大叔:“大叔我們是不是要永別了……?”
大叔笑了:“說什么呢,趕緊過去。”
我不情愿的挪動腳步,哀怨地感嘆好時光就是短,我跨過忘川河路過奈何橋的時候,看見諦聽在和孟婆聊天,出于好奇我貓著身子躲在橋下聽他們說什么。
孟婆的面容很是慈祥,她一遍一遍搗著鍋里的湯,沒有不耐煩,可是語氣卻有點不耐:“諦聽不要以為你在地府禮遇就以為這是自己的地盤了?!?p> 諦聽聽了卻呵呵一笑:“小孟我們認識都有幾萬年了,何必還是如此疏離?!?p> 孟婆斜瞟了一樣慢悠悠地說到:“還真以為佛道不分家啊,大家的信仰不一樣還是各自安好得好。”
諦聽眼神一黯:“我家的菩提長得很好,多虧地府的風(fēng)水啊……真是風(fēng)水寶地?!?p> 孟婆無奈地說:“你家主子知道你夸這是風(fēng)水寶地,該氣得成佛了?!敝B聽嘴角一彎娓娓道:“那只猴子成佛了,還是斗戰(zhàn)勝佛?!?p> 孟婆咬牙切齒道:“真是便宜了你們,若不是地藏身后的血菩提,那只猴子也只是只野猴子?!?p> 諦聽笑意更深了:“我家菩提佛道相通,日日吸收這地獄怨氣污血,聽地藏日日講經(jīng),轉(zhuǎn)化普照之光,也是早就成道了的,只是不在乎這虛名罷了。話說閻君不也是什么都知道?”
孟婆嘆了口氣:“他為了她,伏低做小,散盡驕傲,也只是為了迎她回來。”
諦聽說:“閻君想打破這秩序,想在混亂中找回她真身,也是為難他了?!?p> 孟婆帶著無盡的悲哀說道:“都是癡人,她卻什么都……不知道?!?p> 我心下恍然大悟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我屏住呼吸,偷偷越過奈何橋,快速地前往閻君宮殿,耽誤這么長時間閻君還不殺了我,我抵達宮殿的時候,宮娥已經(jīng)散去,我只好小心翼翼地步往閻君寢殿,在閻君臥床的紗帳前,我無聲地下跪,等待著閻君醒來。
閻君遲遲沒有醒來,我放著膽子打量著閻君寢殿,雖說地獄的主要色調(diào)是黑暗,但是閻君的寢殿卻是個例外,燈火通明,恍若白晝,殿內(nèi)的燭火是沒有宮廷繁復(fù)的圖案的燈罩的,取而代之的是紅蓮形狀的燈座,雖然簡約,但是依然看得出是紅蓮的模樣。墻上繪畫的是紅蓮妖嬈吐芳,在那渾濁的,泛著令人惡心的黃沙的水中,卓然出姿,遍地的惡鬼不再嗚嚎,只是虔誠地膜拜著那朵詭異的紅蓮,那朵紅蓮中似乎橫臥著一位女子,隱約帶著肆意,模模糊糊,再看好像又沒有了。
最讓我不可思議的是,在窗邊的桌子上放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幾乎占據(jù)了整個的桌面,我表示不解,根據(jù)啼聽的解說,夜明珠一般是只有皇室,以及貴族中才有的,而且數(shù)量還很是稀少,大家也基本是放在高處方便照明,這么大的夜明珠,估計是皇宮也不見得有一顆,閻君盡然不是用來照明的,而是放在窗邊,難道是方便人偷?但是好像啼聽也說過,人間的娘子在黑夜等待夫君歸家的時候,是會在自家的窗邊點一支燭火,預(yù)示我在家,在等你,一切安好。閻君這樣的人物難道還有這等的兒女情思?想想那張臭石頭的臉蛋也不像啊……
誒……到底是想多了,我自顧自的搖搖頭,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不知是什么時候閻君的帷幔已經(jīng)打開,閻君端坐在床上,看表情很是嚴謹,我回神抬頭就看到了閻君沉思帶著駭浪的眼眸,我看著閻君的眼睛,仿佛在哪里見過,但是那種情緒又很是陌生,我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忘了尊卑,只是那么的看著。
閻君咳嗽一聲:“你這小女子怎可如此無禮,莫不是老牛沒有調(diào)教好?他是要收收筋骨了?!?p> 我趕緊低頭參拜:“閻君萬福,屬下是被閻君的美貌與威嚴的氣場震懾住了,牛大叔每日都來于我研習(xí)地獄的禮儀,實屬與他無關(guān),望閻君莫要責(zé)罰”
閻君輕笑一聲,貌似心情很好,但是牛大叔說伴君如伴虎,我不敢再次抬頭觀望,閻君不知從何處取出個藥瓶子,不大,是琉璃的質(zhì)地,藥物液體的形態(tài)閃著光澤,閻君好像不在意的聲音響起:“這是本君提取靈魂波液,最近人間戰(zhàn)亂,地府的府役大多是比較忙的,看你每天吃飽睡的,剛好可以試藥?!?p> 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發(fā)出疑問:“閻君,此物可有何副作用,主要是作用于哪方面?”
閻君上一刻還是心情愜意的,這一刻閻君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烏青,我不由感慨,牛大叔果然是沒有說錯的,閻君那沉下的聲音響起:“你是不信任本君,還是對地府有二心?”
我轟然伏下,惶恐的開口:“閻君請賜藥,屬下定當(dāng)一滴不剩。”好漢不吃眼前虧,喝藥還有活著的希望,不喝,下一秒我的魂魄怕是要貶到九幽之處了,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