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寧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覺得自己輕飄飄的,像是在做夢一樣。
許長安認真道:“或許這樣說來有些突然,但是在下在那日看到你的第一眼便鐘情于你了?!?p> 那日他受封狀元,正是春風得意,在回去的路上便看到了錦寧,她純凈的笑容感染了他,看到她差點跌倒,他鬼使神差地直接抱住了她。
他許久沒有見過這樣干凈純粹的笑容了。
錦寧懵在原地,不知該做何反應。
許長安彎起眉眼,溫柔地說道:“今日是我唐突了,實是情難自制,公主殿下現(xiàn)在不必對我有所回應,咱們來日方長?!?p> 錦寧機械般地點點頭。
許長安看著她呆呆的樣子突然笑出聲。
錦寧道:“你笑什么?”
“公主剛才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動物。”許長安斂了笑意認真道。
“何物?”
“呆頭鵝?!痹S長安一板一眼道。
錦寧瞪大眼睛,“好你個許長安,居然敢說我像呆頭鵝!”說著便虛張聲勢撲上去作勢要打他。
尷尬的是錦寧腳下有塊石頭絆了她一下,錦寧重心不穩(wěn),直接撲到了他懷里,許長安抱住錦寧跌過來的身子,“不敢不敢,哪里有這樣好看的呆頭鵝,我若是得到,必定珍之重之。”
錦寧滿臉通紅地從他懷里出來,嘟著嘴道,“這樣嘴壞,就不該理你?!?p> 錦寧在許長安的笑聲中落荒而逃。
錦寧回去的路上想著剛才的那一幕,覺得這輩子最尷尬的事都被他碰上了,懊惱地咬了咬嘴唇,她壓低聲音叮囑胭脂道:“今日的事,不許說出去”。
“是。”胭脂遞給她手爐,扶著錦寧漸漸遠去。
錦寧離去后,許長安慢慢收起笑容,換成肅然的表情,阿東走過來對他道:“主子,剛才十三發(fā)了信號,他已經(jīng)準備好了,問主子何時可以潛入三皇子府?!?p> 許長安摩挲著手上的和田玉,臉上神情莫測,低聲道:“你告訴他,以后沒有重要的事不必聯(lián)系我,別暴露了身份,一切由他自己發(fā)揮?!?p> “是?!卑|應道。
后殿。
錦玦到后殿時剛巧趕上散席,一群人中他掃了一眼就看到了齊嫣然,招呼道:“齊妹妹?!?p> 齊嫣然走過來給錦玦行了個禮,“二皇子可是有什么事?”
“沒什么事,只是阿寧有些不舒服,提前回寢殿了,叫我來送一送你。”
二人一路無話,并肩走到宮門口,齊嫣然沖他淺淺一笑,露出兩個梨渦,“多謝殿下一路相送。”
錦玦沖她揮揮手便回宮了,他們還不知,此刻兩人情緣已經(jīng)綁定在一起。
太子的婚事敲定,于八月廿一日成親。
一國儲君的婚事懈怠不得,自從定下了婚事的那天起,皇后就沒閑著過,每日叫來內(nèi)務府的人商議大婚事宜,采納,問名,納吉,納征,請期,一樣都馬虎不得。
日子一天天過去,終于到了太子大婚的日子。
這日,十里紅妝,鞭炮聲不絕于耳,東宮里紅綢滿掛,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
賀喜聲連綿不絕,太子身著紅色蟒服親自迎接各個來客。
吉時到,太子一個漂亮的動作翻身上馬,去李府迎接太子妃。
錦寧很想跟著一起去,奈何女子都要在東宮內(nèi)宅等著,不許跟去。
聽著那些女人各種奉承話,錦寧無趣地打了好幾個哈欠。
錦寧突然聽到了“狀元郎”三個字,佯裝喝茶,豎起耳朵來聽旁邊的兩位夫人說話。
“你們聽說沒,安伯府的嫡次女的事?!币粋€夫人神神秘秘地跟另一個夫人說。
“她怎么了?”
“據(jù)說前幾日當街攔住了狀元郎的馬,要死要活地要嫁給他呢?!?p> “啊?這樣不要臉,還是個嫡女,怎的這樣不堪?!?p> “說是嫡女罷了,還不是從賤人肚子里爬出來的,安伯府慣會寵妾滅妻的,你看那安夫人慫成那樣,那嫡次女是伯爺逼著她記到名下的,若不是她兒子還爭氣,早被那些小賤人折磨死了?!彼荒槺梢牡?。
“怪不得這么不懂規(guī)矩,這庶出的,就是登不上臺面……”
兩人還在竊竊私語談論著,錦寧只聽到安家嫡次女當街攔馬,也不知后來如何了,錦寧心里忽然有點別扭,好像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了一樣。
可是她和許長安不過見過兩次,何來這種感覺,錦寧甩甩腦袋里那些念頭。
迎親的嗩吶聲越來越近,太子迎親回來了。
大家都站起來迎接新娘子。
如今正是換季的日子,秋風乍起,齊嫣然身子本就孱弱,前幾日又著了風寒,怕染上旁人因此沒有出席。
未出閣的女子不能去鬧洞房,錦寧一人百無聊賴,那些貴女只知道奉承,無趣的很,便借故屋子里悶去了后花園逛,打算等會回來直接去吃席。
剛到園子里便碰到了許長安。
“公主殿下,好巧啊?!痹S長安笑吟吟道。
錦寧因安家嫡次女的事心里有些發(fā)堵,并不想理睬他,淡淡的敷衍了一句:“是很巧?!?p> 許長安看出她的敷衍,心中納悶,“公主今日怎的悶悶不樂,今日太子大婚,難道是舍不得?”
錦寧搖搖頭,“并非如此,皇兄大婚,我很開心?!?p> “那是為何?”許長安追問道。
總不能說你和安家姑娘在一起糾纏不清我吃醋了吧。
錦寧心頭莫名煩躁,生了火氣:“沒有為何,你別問了!”
許長安愣住,錦寧也被自己突如其來的發(fā)火嚇了一跳,咬了咬嘴唇轉(zhuǎn)身離開了。
許長安想不到自己怎么惹到公主殿下煩心了,但看起來確實是公主惱了他。
“好巧,許兄也在?!睏畋氐?。
楊必和許長安是同屆,楊必是探花郎,許長安是狀元郎,兩人如今都在翰林院做事。
“楊兄?!痹S長安作揖道。
“快開席了,我們快些進去吧?!睏畋氐?。
“好?!?p> 皇帝在上首滿意地看著太子,對一眾大臣舉杯道:“今日是太子的好日子,朕開心的很,朕想著好事成雙,私心想把齊大人的寶貝女兒指給老二,如何?”
皇后聽到后笑容突然僵住,片刻后又恢復了原狀,依舊一副笑吟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