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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越吳情一吳宮絕戀

第八十一章 守 疆

烽越吳情一吳宮絕戀 越景宸 3053 2020-02-12 16:53:57

  “春弟,辛辛苦苦送來桃子,寡人卻未得品嘗,老夫人偏心呦!”吳王爽朗地開著玩笑。

  春仲初見闔閭王,王上正親切地望著他。吳王在春仲跟前,全無俯臨社稷、指點江山的王者霸氣,仿佛是一位和藹和親的賢長尊者。春仲明白,不能以尋常親戚對待,即便吳王再親切,心中多少存了惶然,他正揣著該如何作答,就在此時,季子恰好來到閣內(nèi),輕言緩語地笑道:“這么好的桃子,哪能少了父王的份?”

  跟在身后的婧云,手中端著銀盤,上放著六個透著微紅的桃子,散發(fā)著桃子的甜香。季子挑了個最大的,恭恭敬敬地呈遞給吳王,“父王,您嘗嘗!”

  吳王笑呵呵地接過來,咬了一大口,贊不絕口,“好吃!味甜多汁,比你挑的好多了!”吳王指著先稹笑道。

  “那是,那是,屈老夫人親手打理的桃子,當(dāng)然味道非同一般!”先稹陪著笑意說。

  “稹總管,您也嘗嘗!”季子雙手捧給先稹一個鮮桃子。

  “多謝夫人!”先稹連忙雙手接過來,拿在手上左觀右看,舍不得吃。

  春仲從季子這一舉動中,猜測出先稹身份非同一般,心下對他又多了幾分敬意。

  吳王品著桃子,暢快地與春仲言說家常,氣氛十分融洽。當(dāng)夜,吳王與春仲對酒徹談,歡聊至凌晨,方沉沉歇去。

  次日,春仲執(zhí)意要離開,吳王勸說無果后,只得同意。吳王賞賜給了許多物品,珠玉珍寶、綢緞錦裳、珍稀藥物。春仲只帶了珍貴希罕的藥材,以備屈老夫人與瑜兒不時之需,其余貴重物則分毫未取。臨行之際,吳王闔閭囑咐春仲好好照顧屈老夫人,有什么需求盡管開口,他會一一做好安排。春仲向吳王表態(tài),他會精心照料屈老夫人,不負王之重托,并再三叩謝、恭拜,于當(dāng)日離開姑蘇。

  吳王闔閭自見春仲,心事亦漸寬,這些年,他背負了人子的重擔(dān),一心想遵守承諾,伺奉屈老夫人。偏偏屈老夫人又不肯接受闔閭陪伴左右。吳王闔閭只能將她送到故鄉(xiāng),命邑臣精心照顧。夫差從安陽回來復(fù)命時,稱贊春仲乃俠風(fēng)義士!闔閭半信半疑,如今一見,果然風(fēng)度卓然。春仲能文能武,秉性純良,有他盡孝于屈老夫人跟前,于她老人家而言,與往年的錦衣玉食完全不可同日而語,闔閭數(shù)年積負的重擔(dān)亦消解了大半,真可謂一舉兩得!

  夫差領(lǐng)兵出戰(zhàn),一路向楚揮戈。每一次作戰(zhàn),夫差身先士卒。在他率領(lǐng)下,兵士勇猛果敢,無懼敵人。數(shù)次爭戰(zhàn),奪取幾座數(shù)度在吳楚輪回易手的城池。夫差被勝利所激,欲繼續(xù)北上,副統(tǒng)帥簡素急忙勸阻。他告知太子,后繼補給尚未跟上,戰(zhàn)線過長,糧草空虛,容易授敵可乘之機。夫差聽從簡素建議,遂命令軍隊駐留此地一處名為“期思邑”的城池里。

  楚軍屢戰(zhàn)屢敗,竟不敢回擊。夫差閑暇之余,游歷于周邊山林,他見此處風(fēng)光旖旎,遂命匠人選址修建一處行宮,規(guī)模裝飾雖不及姑蘇王宮,但比軍中大帳舒適不少。楚軍懼怕吳國軍威,已有數(shù)月未敢應(yīng)戰(zhàn),戰(zhàn)事無幾,夫差每日率隊巡視之外,整日無所事事。閑暇時光一多,夫差思念季子更甚。于是,寫信差人送至姑蘇,呈遞予季子。

  季子接到來信非常欣喜,夫差在信中告訴她一切安好,軍旅閑暇,非常想她,除了思念之語,尤其讓季子高興的是,夫差邀她來期思邑團聚。季子當(dāng)即作出決定,要去期思與夫差相聚。

  婧云見公主迫不急待,告誡她:“長路漫漫,途中須渡河過橋,路上異常艱辛,夫人可得想好!”

  季子毫不猶豫地說:“從睢陽到姑蘇也是跋山涉水,當(dāng)初不也是過來了嗎?不怕!”

  當(dāng)日,季子就拿著夫差的絹信鄞見吳王,請求父王同意她出行。聽完季子來意,闔閭勸阻道:“此去路途遙遠,你一個柔弱女子,怎吃得消?況且期思周邊城邑剛得不久,楚軍頻頻襲擾,戰(zhàn)事尚未停歇。此時過去,太過危險!”

  季子堅持道:“父王,從姑蘇始,所經(jīng)之處皆為吳土。此次出行,非行軍應(yīng)戰(zhàn),臣媳可據(jù)晴雨隨機安排行程。至于期思,太子信中說楚軍已有數(shù)月未敢出戰(zhàn),所以,父王不必擔(dān)心!”

  闔閭知道季子與夫差感情深厚,成親之后,聚少離多。又見她態(tài)度堅決,同意道:“既然執(zhí)意要去,就讓先稹多挑些人手,侍衛(wèi)、侍女,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他會辦好?!?p>  “多謝父王?!奔咀痈吲d地道。

  “寡人下一道王旨,讓沿途城邑的守軍來護送你?!标H閭不放心地道。

  “臣媳謝父王隆恩!”季子感激萬分,想到闔閭對自己一貫以來的照拂,頗感傷道:“臣媳此去長久,恐不能在近前盡孝,望父王保重身子!”

  “父王同意你前去,乃是朝中暫時抽調(diào)不出合適的人選來接替差兒。見到差兒,跟他說一聲,別太執(zhí)著于一時勝敗,人不要受傷才是對寡人最好的安慰?!标H閭言語間,盡是對兒子的牽掛。

  “是。臣媳一定轉(zhuǎn)達父王的囑咐。”季子恭謹?shù)馈?p>  季子回到德陽宮,就開始忙碌出行事宜。婧云和青洛,服侍她慣了的,自然要帶上。至于隨行的侍衛(wèi),季子想到夫概叛亂中,遲立與他一眾弟兄,忠心耿耿,遂特意指明由他們擔(dān)任途中護衛(wèi)。

  季子又想到軍中庖廚只能為兵士燒菜做飯,一應(yīng)炊具粗糙簡陋,就讓青洛將存于庫房中的、哥哥景公為她趕制的陪嫁青銅器啟封,這些宋國工匠精心制做的器物,季子沒舍得用?,F(xiàn)在,為了讓丈夫夫過得更舒適,她決定將它們一一裝點包好,帶去期思。這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男心依?,有許多不必攜帶的器具,季子亦都囑咐帶上,如煲湯的瓦罐,各種漆器匣盒。婧云掩嘴笑道:“幸虧咱住的德陽宮搬不動,否則,夫人怕是將它也要運走呢!”

  青洛正將收拾好的物件裝進箱子,聽到婧云說話,亦抿嘴含笑。

  “雖然這些東西都能買到,可哪有宮里的精巧呢?”季子不以為意,并問道:“青洛,殿下的衣料準備得如何?”

  青洛忙稟道:“回夫人,按您的吩咐,四季衣物料子都裝進箱了。制點心所需的米、面、蜜、果也分揀裝好。夫人還要帶什么嗎?”

  衣料、食材、器皿……季子腦海一閃,突在想起少了一樣最重要的物品——藥材。軍醫(yī)手中的藥不過泛泛之物。季子趕緊讓青洛去找先稹大總管,向他索要宮中珍藏的奇丹珍藥,以供太子緊急時之需。

  青洛二話不少,放下手中活,急去尋先稹大總管。

  除此之外,季子想不出還缺哪些,便說道:“暫時先這樣,想到再補充吧?!彼鶖y之物準備妥當(dāng),滿滿當(dāng)當(dāng)幾大車。其中少部分屬于季子自己的物品,絕大部分是為夫差準備的。十幾輛裝載滿滿的馬車,都是季子對夫差滿滿的情意。

  二三月春雨綿綿,季子等了個晴好的天氣,拜別父王。闔閭叮囑她抵達后報信回來,他目送季子上肩輿離開,隱隱憂慮。先稹勸慰道:“井副統(tǒng)領(lǐng)忠義勇猛,護夫人數(shù)年,此行必然無虞。老奴挑選的侍衛(wèi)十分得力,沿城又有軍隊護送,夫人定能安然無恙,大王不必擔(dān)心?!?p>  吳王望著漸行漸遠的隊從,輕嘆道:“好好的,非得自討苦吃!”

  先稹陪笑道:“太子與夫人伉儷情深,這點苦不算什么!大王當(dāng)年……”先稹突覺失言,忙收住話語,陪罪道:“老奴失言,大王恕罪,恕罪!

  “若是苫兒還在世,無論多遠,寡人都會趕去見她!”說完大袖一揮,轉(zhuǎn)身離去。先稹不敢吭聲,趕忙跟上。

  季子乘坐的馬車緩緩行駛在姑蘇王城繁忙繁華的街道,街上依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呈現(xiàn)出王城的萬千氣象。季子不舍得這座已然熟悉了的都城,茶閣香鋪......都留下她與夫差恩愛歡樂的身影。安寧逸樂,是她入?yún)亲钌畹母惺?,在這兒,她驚恐的心神得以漸漸撫平!

  馬車出了王城,上了驛道,道途漸行漸窄,路也開始變得顛簸。季子不但沒有嫌棄,氣神反而愈來愈好,越往前走,她就覺得離夫差就越近。

  晝行夜宿,過了半個月,一行人等到了云陽邑。此時適逢春色正濃,卻亦是春雨綿綿。江面霧氣茫茫!一時無法登舟過岸。井察子與隨行將領(lǐng)決定暫時停歇,安排季子住進云陽驛館,等江上迷霧消散后再行過江!驛站離江邊不遠,季子站在窗口,可以遠眺隱于重重濃霧之中的江面。館前柳條嫩如春水,一樹桃花開得明媚,卻在這一場春雨中落下遍地桃紅。

  婧云打來熱水,招呼季子沐浴?!肮?,吹了長時的風(fēng)雨,寒氣郁積體內(nèi),容易疲乏,快來泡一泡。咱們才剛出王城,離期思還遠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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