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頭發(fā)長出來了!”
一般男生的頭發(fā)都會硬得扎手,而喬席浙的新發(fā)又軟又順,在太陽底下還會折射出五彩的微光。
燕然蹲在蘇市東站外的花壇上,正在玩弄喬席浙的腦袋。
周屹尊手機拽著兩個大行李箱的拉手,膝蓋抵在花壇的大理石上,勸燕然少作孽:“人家都是坐在花壇邊上,只有你蹲在上面,你踩臟了別人還怎么坐?”
像是沒聽見,燕然拍了拍喬席浙的肩膀,問他:“嗯,怎么辦?”
喬席浙正拿著手機研究晨大和夏大大學(xué)生獎學(xué)金制度,順便也水水群,水的還是夏大的新生群。
“沒事,等我用水和紙巾擦一遍。”喬席浙沒有抬頭,語氣相當(dāng)柔和,也沒有絲毫被虐待的怨氣。
周屹尊自討沒趣:“得,我不說了?!?p> “倪學(xué)姐還不來接你嗎?”
“沒空,不接。”
倪北嵐原本打算給這群新生小朋友當(dāng)向?qū)У?,但是剛好有一個建模比賽,走不開。
也就趁倪北嵐不在的時候,周屹尊才敢發(fā)發(fā)牢騷。
燕然從花壇上跳下來,手掌靠在額頭右側(cè),擋住毒辣的太陽光:“那我們在這兒等什么?”
“歇一會兒?!?p> “豆哥,”燕然帶著凌厲的目光一步一步逼近周屹尊,“你該不會是想賴著我倆,好讓我們把你先送到學(xué)校吧?”
“那不行?!眴滔憬K于把手機揣進(jìn)兜里,準(zhǔn)備站起來。
又刺又麻的感覺從腳底穿至整條腿,喬席浙建議:“你還是去做你們學(xué)校的迎新車吧,免費又方便?!?p> “可你們倆也不順道啊!”從這個角度來說,華大和晨大相對更近一些,都在大學(xué)城。
周屹尊委屈的小手手在拉桿上揉搓纏繞:“而且……而且人家還給你們拖行李箱了呢?!?p> 惡心。太惡心了!周屹尊身段妖嬈,一旦造作起來就沒女人什么事兒了!
周屹尊的行李是提前郵遞過來的,寄存在倪北嵐的寢室。周屹尊啊周屹尊,滿肚子的小點子,為了一開學(xué)就能上見到倪學(xué)姐,煞費苦心。
喬席浙和燕然一人一個行李箱,黑色配銀白色,買的是同一款。他們二人的計劃是先去距離市區(qū)較遠(yuǎn)的夏大,等燕然安排好之后再和喬席浙一起到晨大。
“嘿!”
一聲渾厚的嗓音從身后傳來,那人高高大大,皮膚黝黑,兩只眼睛炯炯有神,一身休閑裝備,手上拿著一疊卡片。
“裴……裴哥!”燕然差點沒能認(rèn)出來!暑假回奶奶家的時候,村里人說裴哥也在蘇市,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偌大的蘇市,竟讓老熟人又碰了面。
“是我,”裴哥笑出一排裸露的大白牙,“師傅好,小妹好!”
暗中觀察的喬席浙從神色冰冷到漸漸歡喜,瞅著眼前這個大漢是個社會人士便放心了。
“你小子怎么在這兒?”周屹尊上前就攀在了裴哥身上。
“這個,嘿嘿,”裴哥把手中銀行卡大小的卡片給周屹尊、喬席浙、燕然各發(fā)了一張,“我自己開了一家旅游公司,規(guī)模不大,主要做周邊戶外帶團、旅游包車服務(wù)和蘇市本地景區(qū)帶團?!?p> 裴哥指著西邊一個藍(lán)白相間的鐵皮棚子:“我們在那兒申請了一個旅游咨詢點。”
“裴老板牛逼?。 敝芤僮鸸笆窒噘R。
“裴哥,”燕然亦豎起了大拇指,“厲害?!彪y怪裴哥曬得這么黑了,白手起家混社會,不容易啊。
“沒有沒有,”裴哥身上的混混氣質(zhì)也消失得干干凈凈,有的只是淳樸和健壯,此時的他似乎還有些害羞,“你們這是開學(xué)了吧?”
“嗯?!毖嗳还室鉀]說上大學(xué)的事兒,怕聽話人放在心上。
裴哥常年混跡火車站,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羨慕啊,上大學(xué)好!不像我,被學(xué)校開除了!”話雖是這么說,可從裴哥臉上看不出一點羨慕和自卑。
周屹尊還是一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模樣,對其諄諄教導(dǎo):“天生我才必有用,不需要羨慕我們這些書呆子、窮學(xué)生!走非常道,照樣過得精彩嘛!”
大家互相寒暄、嘮了一會兒,幾個孩子怕耽誤裴哥做生意,便漸漸有些不好意思了。
裴哥忽然想起什么,眼神總是往自己旅游公司的咨詢點張望,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說道:“你們等我一會兒啊,馬上回來!”
五分鐘后,裴哥大步流星跑到大家面前:“這樣,我先送你們到學(xué)校,再大家一起吃個飯,我請?!?p> “哎呀,這怎么好……好拒絕呢?對不對?”周屹尊吊著一口氣,還以為他真的會拒絕似的。
鑒于裴哥的熱情和真誠,燕然三人上了裴哥的車。
燕然發(fā)現(xiàn),裴哥開車的時候一直有話要說,但就是悶著不出聲,她剛要點破的時候,就聽見裴哥的哈哈大笑。
裴哥整個人都在顫抖:“小妹……”
“啊?”
“你都能交到男朋友???”
“……”
一時不知如何爭辯。
周屹尊坐在副駕上,和裴哥一唱一和:“我也是沒想到,她旁邊那位男同學(xué)竟然能交到女朋友?!?p> “好家伙,湊一塊兒了!”
“是呀是呀!”
“這位小弟還挺俊的?!?p> “比我還差點?!?p> “哎喲,師傅,你說你這自戀的毛病啊……”
“……”
喬席浙本就沒什么話可說,這下連著他都被燕然連累,成了別人的聊天對象。
從后面偷襲了周屹尊一拳,燕然為自己平反:“我怎么就交不到男朋友了?”
“你初中的時候啊……”裴哥一邊回憶一邊搖頭。
“初中怎么了?”
“霸道,天不怕地不怕,整一個女漢子!”
“哪有?”
“還記得你一個人跑到九年級來找我那次嗎?你在我們班門口……”
“……”
喬席浙一手捏住另一只手腕的硬幣手繩,在一旁靜靜聽著二人回憶往事。漸漸地,他聽入了迷……偶爾還會跟著發(fā)笑……如果早點參與她的青春……是一樁想象不出來的美事!
燕然說得盡了興,抖了一個大料:“裴哥,你們年級的倪北嵐,你認(rèn)識吧?”
“小妹!”周屹尊試圖阻止。
“認(rèn)識啊,年級女神,我還追過她呢!”
哦,還追過呢,燕然笑得狡黠:“哦,那你知道嗎,她可是我豆哥的現(xiàn)女友!”
車子一個急剎車,停在了紅燈面前:“……!師傅!不愧是師傅!”
“呵呵,呵?!边@瓜,吃著吃著就吃到了自己身上。
于是,大家又聊起了倪北嵐和周屹尊的相識,相知,相互糾纏……燕然總會是不是打斷一下,戳穿豆哥的夸張和煽情。
裴哥先帶著大家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再先后把燕然、喬席浙、周屹尊送回學(xué)校。
裴哥準(zhǔn)備再和周屹尊吃一頓晚飯,卻被他無情拒絕了。
“徒弟,真不好意思,家中有良妻?!?p> “虐我單身狗?。 ?p> “咱們下次再約。來日方長嘛!”作為補償,周屹尊在離別的時候從車上拿走了不少裴哥的名片,“師傅幫你去學(xué)校宣傳一波!”
次舟丐筆婆子
哦豁,自己都沒想到竟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