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唷,喬公子你可真行,”肖子筱剛剛?cè)フ疫^學(xué)妹了,學(xué)妹說廣播站的設(shè)備都被修好了,“學(xué)妹說學(xué)校一直拖著不作為,這才弄得今年的勵志心靈雞湯晚了這么多天。要不是你,說不定我晚飯后聽個廣播歌曲都是奢侈?!?p> 喬席浙修好了廣播站的設(shè)備,廣播室的成員則可以分別在中飯、晚飯后的半小時內(nèi)播放音樂、雞湯、新聞乃至學(xué)生投稿。
“不客氣?!?p> 燕然也在一旁,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同桌,你怎么還替廣播室修設(shè)備了呢?”
“散播我的魅力啊?!?p> “……”
“吃飯吧吃飯吧,”燕然夾了一塊五花肉到肖子筱碗里,“寶貝兒你都瘦了,都吃點嘎嘎?!?p> 嘎嘎,肉也。
肖子筱罕有的撥動了幾下筷子,把紅燒肉擱置在一邊:“哎,咱們家小燕然好命??!”
“我運氣一向不錯,”燕然搶走了喬席浙碗里的略肥的回鍋肉,“嗯,一向不錯?!?p> 燕然雖然還不知道喬席浙和閆肅昨天一起被罰站的事情,但卻敏銳察覺到了二人關(guān)系的微妙變化。
四人難得坐在一張桌上吃飯,閆肅是最低調(diào)的那個,依舊不愛說話。不過閆肅不說話也是一件好事,一旦張了口,吐出來的那便是刀子了。
喬席浙破天荒地把碗里最瘦的那塊回鍋肉夾給了閆肅。
喬席浙的意外之舉讓肖子筱和燕然看得目瞪口呆。
“謝謝哥,”閆肅沖著喬席浙微笑,又對燕然和肖子筱格外溫柔,“你們也吃啊,吃完了好回宿舍午休?!?p> 燕然用筷子別住肖子筱的筷子,問道:“怎么回事兒?”
肖子筱用力將筷子往另一邊翻,把燕然手臂壓在下面,眼神瞥過瞥過喬席浙:“他怎么回事?”
在燕然看來,閆肅說人話是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在肖子筱看來,喬席浙對閆肅關(guān)心是一件百年難遇的事情。
閆肅和喬席浙也不解釋,嘻嘻哈哈打著馬虎眼。
喬席浙下午要去小賣部給燕然囤零食,他特地在貨物架周圍轉(zhuǎn)了三圈,似乎在搜尋著什么人。
直到目標杜俠勇的出現(xiàn)……
“老杜!”
“嘿,喬公子!”
“嗯?!眴滔惚е鴿M懷的薯片和辣條。
基本的招呼打過了,接下來就是尬聊了,杜俠勇是個有自知之明的小伙子,正準備結(jié)束話題好溜,可是……看喬席浙同學(xué)卻沒有這么散了的意思:“好巧哈?!?p> “不算巧合?!?p> “哦,明白了!這是給小妹買的吧,我?guī)湍芤惶???p> “那倒不必?!?p> “……”所以,喬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杜俠勇一時半會兒也沒琢磨明白。
“今天下晚自習(xí)后你在你們教室等我,我去找你有事。”喬席浙和閆肅一起走到一教樓下。
“找我?”杜俠勇反思自己最近和燕然實在不該走得太近,“那好吧……”
“這個,存在田旭斌那兒?!眴滔惆褲M懷的零食推到杜俠勇懷中。
杜俠勇表明上高高興興接過,內(nèi)心卻嘟囔著:不是說不必要的嘛。
晚自習(xí)下了之后,杜俠勇按照約定在教室里等喬席浙,直到最后一個同學(xué)也走了,喬席浙才滿頭大汗的出現(xiàn):“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有一個實驗結(jié)果老是不對?!?p> “沒事沒事?!倍艂b勇從燕然抽屜里拿出紙巾,借花獻佛。
“我找你取個經(jīng),你上次是怎么在教室睡一夜的?”
“???”喬席浙突然來和自己論如何在教室里度過漫長的一夜讓杜俠勇有不好的預(yù)感:“我們倆怎么說也是相親相愛的同學(xué),你可不能把我鎖在教室里!晝夜溫差大,我夜里怕冷。”
“上次是冬天你都過來了,這次沒關(guān)系?!?p> “上上上次……上次是……”上次是喝了酒,迫不得已被人鎖在教室的。
“沒事,”喬席浙關(guān)了電閘,又把教室門反鎖,“我?guī)Я司脐麆谀??!?p> 喬席浙書包里裝了幾罐啤酒,一小瓶白酒,是中午拜托閆肅從家里的冰箱里拿來的。
經(jīng)過一番推測,杜俠勇肯定喬席浙是想和自己在教室里談心,有酒,必有故事。
“哥們兒,你知道嗎?我啊,”杜俠勇兩口啤酒下肚,就和喬席浙稱兄道弟,并開始深度解剖自己,“我是一個特重情重義的人,我喜歡一女孩兒,她是溪林外?!?p> 喬席浙在燕然桌底下找了一副耳塞,那是喬席浙送給燕然的,就是為了防止杜俠勇的干擾。燕然雖然幾乎沒用過,這回卻讓喬席浙用上了。
“你熱不熱?”喬席浙見杜俠勇嘴上滔滔不絕,一邊喝酒一邊傾訴,想必他身上的熱量足夠多。
“哥們兒,你別說,還真有點?!?p> 杜俠勇說著說著就脫掉了外套,喬席浙伺機而動,接過杜俠勇的外套就枕在地上,蜷縮著睡著了。
半夜里,杜俠勇迷迷糊糊倒在喬席浙身上直哆嗦。
五點半的時候,喬席浙定的手表鬧鐘響了,他便扔下了杜俠勇,一個人沖著廣播站去了。
喬席浙打開了廣播室的門,按照肖子筱交給自己的使用方法空手演示了一遍。
等起床鈴多播放三分鐘,喬席浙就要控制學(xué)校廣播了。
晨跑的時間是六點過五分,大家五點五十就會陸續(xù)到操場集合,而燕然和周屹尊每天五點四十就會提前到校。
校門口也有喇叭,只要燕然出現(xiàn)在學(xué)校附近,她也一定會聽到廣播。
喬席浙推開喇叭:“元氣滿滿的新一天,祝大家心情愉快?!?p> 全校學(xué)生拖著僵尸步伐往操場集合,耳朵里并未對這句話提起興趣,直到喬席浙開始介紹自己:“大家好,我是高三火理班的喬席浙同學(xué)。大家是不是很驚訝?不必訝異,因為……我想在黎明破曉的那瞬間對一個人表白?!?p> 操場上早已人聲鼎沸,一個兩個跟打了雞血似的,跳得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要高。那些老師們也抱著看熱鬧的心理,想看廣播里的小伙子打破校園記錄。
而唯一覺察到不安的年級主任,正在奔襲而來的路上。
“我喜歡的姑娘在李白詩里,‘請纓不系越,且向燕然山’。”
光喬席浙這一句,高三年級一小半的班級都炸了。
是燕然啊!
“牛批牛批!”杜俠勇漱了十來遍口,剛要走出教室,就聽見墻角的廣播傳來喬席浙的聲音。
“我喜歡的姑娘,我曾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你,可惜我做不到。但是,我可以讓整個育松中學(xué)的兄弟姐妹們知道你?!?p> “在你認識我以前,你是讓我忍不住想要駐足回望的人,因為沒有人像你那樣可愛。我從來沒對你真正發(fā)脾氣,你讓我舍不得罵、舍不得欺負。學(xué)習(xí)的日子特別平淡,我們還年輕,姑且只是互相幫助,可是我們有未來,我想和你互相扶持。我喜歡你,同桌?!?p> 廣播室的門被年級主任氣得踹了好幾腳。
“好了,我的表白結(jié)束了,謝謝各位見證人,”喬席浙閉麥又開麥,“祝各位有情人終成學(xué)霸,為育松中學(xué)開枝散葉!”
“老師,對不起!”喬席浙打開廣播室的門,好在躲避及時,不然被踹的就不是空氣了。
“好呀你,喬席浙!你同桌是誰?”
喬席浙如實招供:“周屹尊!”
“……”
喬席浙被年級主任逮進了在辦公室,并立馬傳喚了周屹尊和顧老師。
在廣播室掙扎了那么久,喬席浙還是沒把最想說的這一句在全校門前說出來。
往后余生,希望一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