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大驚,伸長小短腿就要夠蔡文君!
蔡文君也是一臉不舍,想要上前,卻被蔡功卓攔住了!
“不過一只龜而已,你若喜歡,爹爹明日買幾只送你!這是兩家交好的大事,不要胡鬧!”
我看到蔡文君在蔡功卓的嚴厲眼神下,終于偏過了頭,不再看我!
我伸出的小短腿一滯,氣悶的轉身,將屁股對著蔡文君!
李俊將我放在他的掌心,步伐悠閑的登上馬車!
蔡文君卻追了出來,隔著車簾道:
“夏華,我知你惱我!但我也有許多不得已!我看得出,李二公子是真心歡喜你,你不會受委屈!保重!”
蔡文君已經(jīng)走了!
可我仍舊氣悶的將爪子捂在耳朵上,仿佛蔡文君還在說話,而我,不想去聽!
心里那種叫委屈的東西,不停泛濫!
李俊拍拍我的頭道:
“緣來緣去終會散,塵世情緣總歸塵!她不過一介凡人,百年之后,即便你再不舍,還是會緣散!”
你也不過是個凡人!
就算你的血液里帶了一絲仙力,也不過是個修了幾天仙的凡人!
此后許久,我都呆在李俊身邊,再沒有聽到過蔡文君的消息!
只有她出嫁那日,蔡府的喜轎經(jīng)過李府門口是,嗩吶的聲音顯得尤其熱鬧!
我啃著一顆大白菜,聽了片刻,便又睡了過去!
不,是開始修煉!
我總得練好仙力,才能從李俊的魔爪中逃走啊!
更重要的是,我現(xiàn)在好歹也算個修仙的人,額,修仙的龜!
被人當禮物一樣的送人,讓我嚴重覺得傷了神仙風骨!
李俊雖喜歡我,但保不齊,哪天他又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同蔡文君一樣,將我送人,我可不想做只皮球!
在一旁的榻上打禪的李俊也被嗩吶聲驚醒了過來,看了我一眼笑道:
“如今你倒知道修煉了!”
哼!說得好像他知道我以前不知道修煉一樣!
我們有那么熟嗎?
不過,這個李俊當真和傳言當中的相差不止一絲半點!!
我記得,蔡文君曾說他不務正業(yè),終日流連花叢,過得很是放縱!
可在我身邊的這個李俊,府上非但沒有花叢,也從來都不放縱!
每日辰時起榻打坐,子時方歇!
簡直就是修仙者的典范!
而且和典范相處的每個細節(jié)都熟悉無比!
若不是他身上純正的土屬性靈力,還有他完全不同于太一勤勞修煉的性格,以及和凡人一樣脆弱的神魂,我?guī)缀醵家詾椋辉诰胖靥齑脽o聊,于是下凡來玩了!
但李俊雖不是太一,卻還有一點和太一很像!
那就是,他們都一樣喜歡搗鼓菜園子,并且尤其喜歡種白菜!
雖然白菜里土屬性的靈力很淡,更沒有混沌之力,但好歹還算水靈,我吃得也比較滿意!
想想以前的軀殼上掛著的乾坤袋里,還裝滿了太一十年間種的大白菜,我就覺得肉疼得很,睜開眼,又狠狠咬了幾口眼前的大白菜:
“哼,祈瀾,氣爛!你等著,姑奶奶跟你的仇都記著呢!回了九重天,定要讓你名副其實,氣爛你!”
李俊睜眼,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問:
“你剛剛說什么?”
我已經(jīng)能口吐人言了,但我還記恨著因為李俊,讓蔡文君折損我風骨的事,轉過頭,拿屁股對著李俊,不肯回答!
開玩笑!
我以前處處讓著太一,那是因為我打不過他,不得不縮著脖子,伏低做小的做龜!
可是你李俊,如此弱的一個凡人,我就算打不過,也逃得掉,干嘛讓著你?
李俊也很識趣,并沒有再問,繼續(xù)閉了眼打禪!
我就好奇了!
這家伙一介凡人血骨,整日里不吃不喝,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
剛開始,我還糾結著,他若是餓死,只有我在旁邊,要不要給他收尸?
按說吧,因為他,蔡文君折了我的風骨,按照七叔的說法,我不僅不應該埋他,還應該將他狠狠的抽一千鞭子,將他弄個骨碎筋折,然后拋尸荒野,讓他成為野獸的餐食!
可是,在凡間這幾年,我還學會了一個詞,叫做死者為大!
人都死了,你再計較就顯得心胸不寬了!
想想我的求生欲,貌似死的確是件天大的事情!凡人都瞧不起同死人計較這種行為!
要不,埋了?
可是低頭看了看我的巴掌大的小身板,實在看不出有個寬廣的胸!
還是算了!
我時刻準備著鞭尸再拋尸!
李俊將院子里的下人都遣走了,只留下一個小童在門口守著,可很快,他就后悔了!
因為李俊在修仙之前,委實給自己置辦了一個不算太小的‘后宮’!
而這些‘后宮’中的女人們,整日里閑著無事便是喜歡斗來斗去!
若她們只在自己的院子里斗來斗去,我覺得,李俊可能也不會后悔!
但偏偏,她們最喜歡一邊斗,一邊跑來找李俊哭訴!
比如現(xiàn)在!
一個粉衣女子,臉上掛著兩滴水道:
“爺……你這么久不來看嬌柔,嬌柔都被人欺負了……嚶嚶嚶……”
那聲音,撓得我的小龜心肝顫了幾顫!
門口,一個火紅的身影沖了進來道:
“莊嬌柔,你又來二哥哥跟前告我的狀,告訴你,休想!”
說完,將李俊的一只胳膊抱在了懷里,使勁往自己胸前蹭了蹭道:
“二哥哥,你可不能聽這女人的!潔兒進去的時候,她分明已經(jīng)摔倒了,偏偏說是潔兒推的她!”
莊嬌柔上前,挽住了李俊的另一只胳膊,還將頭往李俊胸前輕輕靠了靠道:
“爺……嬌柔本就生得體弱,潔兒姐姐進來的時候也不等人吩咐,直接就推門強闖了進來,嬌柔被她嚇了一跳,才會摔倒!”
潔兒冷笑:
“不做虧心事,怕什么人敲門?不過,如今你終于承認是你自己摔倒的了?”
莊嬌柔:
“我是被你嚇到,才摔了!姐姐大家閨秀,難道敢做不敢當?”
潔兒:
“你膽子小,怪我啰?”
莊嬌柔:
“嬌柔本就柔弱,自然比不得姐姐出身將門,一身勇武!”
勇武!
多好!
在我聽來,這分明是夸人戰(zhàn)力不凡的話,潔兒聽了,臉卻刷得變了,怒道:
“你們這些樓里出來的女人,慣就愛用這樣裝柔弱的伎倆,博取男人的同情!我乃名門貴女,自然不屑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