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常常看上去平靜如水,人的內(nèi)心卻總是暗流涌動。
何志梅已經(jīng)是名義上的相對控股股東了,何志梅果然也藏了一手,這些年在外面尋摸到不少股份。
為了看何志梅的牌,陳鳳儀已經(jīng)將先機讓給了她。接下來,見到何志梅已經(jīng)做大,有些兩邊倒的,可能會更傾向于倒向何志梅,陳鳳儀必須盡快亮出自己的牌,換一些下注了。
何志梅在外面一共買了多少股份?股東里又有多少站隊何志梅的呢?陳鳳儀沒底。但在下一次交手前,她還是得盡可能摸清楚些。
正向摸不清,那就倒著推。賀海航是梁瑞平的托孤人,為了老友的一個托付,不計回報的投入,看得出是真心為瑞興好。幾任職業(yè)經(jīng)理人都是賀海航挑的,他要扶持他們掌舵,對瑞興的股東結(jié)構(gòu)必然有一定掌握。
“如果能搞清楚賀海航能掌控的股份,不也能倒推出何志梅能掌控的股份!”想及此處,陳鳳儀親自給賀海航打了一個電話,約他下午喝茶。
梁瑞平走后,除非必要,陳鳳儀跟賀海航都沒有再見對方。梁瑞平這個心結(jié),橫亙在二人之間,還是會膈應。
賀海航怪陳鳳儀最后也沒去見梁瑞平一面,讓梁瑞平離開也不能安樂。
陳鳳儀則不愿想起與梁瑞平的過往,她愛過他,她也恨他,但都已經(jīng)過去,人都不在了,愛恨皆惘然。
這次約賀海航見面,梁鳳儀只是想先解決眼前的問題而已。
“你手里持有多少瑞興的股份?”陳鳳儀也懶得廢話,直入主題。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
“能不能把你手上瑞興的股份賣給我?價格你開。”
“我為什么要賣給你?”
“你為什么不能賣給我?”
“我為什么要賣給你”
……
“你覺得何志梅可以守得住瑞興?”
“說得你好像很在乎瑞興一樣!”
“除了我,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賀海航盯著陳鳳儀,不吱聲。
賀海航車轱轆話來回說,純粹是故意要氣陳鳳儀。
陳鳳儀也做了兩手準備,既然賀海航不愿說,她就盲打一槍,投石問路了。
她目前掌控的股份,還是夠搏一搏的!還有那些準備坐地起價的,她的現(xiàn)金流比何志梅還是要充裕很多的。
每個圣人都有過去,每個罪人都有未來,他們準備好迎接自己的未來了嗎?陳鳳儀站在窗前,俯瞰著城市的夜景,眼底似一汪深潭。
梁瑞平和陳鳳儀都是恢復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學生,梁瑞平比陳鳳儀大6歲,比陳鳳儀高兩級。
梁瑞平穩(wěn)重有大志,陳鳳儀嬌媚又聰慧,那時候,走在學校的林蔭路上,不知有多少人羨慕他們郎才女貌。
陳鳳儀不是沒有選擇的,當年大學時也曾是遠近聞名的?;?,追她的人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伤矚g有點土氣的梁瑞平,喜歡他的平實,喜歡他的大智若愚,喜歡他的細心溫柔。
那時,梁瑞平每天都會買好早餐去女生宿舍樓下等她一起去課室,風雨無阻;梁瑞平拿到獎學金,第一時間交到她的手上。畢業(yè)的時候,他們許下海誓山盟,她天真的以為,真的會這樣在一起一輩子。
只是,當她得知自己懷有2個月身孕時,梁瑞平已經(jīng)與何志梅領了結(jié)婚證,多么諷刺!
據(jù)說,那個時候何志梅也懷有2個月身孕,多么湊巧!
那一夜,向來驕傲的她,以為自己遇到了一生中最深的恨與最大的困境。誰知,后面還有更難更難的。難到每天躺下都希望再也醒不來,恨到每一滴血都化成毒液……
那一年,何志梅挺著大肚子,經(jīng)常去父親的廠門前咒罵,還要沖到樓頂一尸兩命。何志梅是舍不得死,父親卻為救她失足墜樓,在病床上掙扎了半個月,最終在羞憤與痛苦中死去。
那些年,梁瑞平總偷偷來陪喬琦,何志梅視他們母子為眼中釘、肉中刺。就因為這個,母親為保護喬琦,慘死于貨車輪下。雖然證據(jù)、證人、罪人還沒有找齊,但她一定會找齊,至死方休!
當一切被徹底摧毀后,陳鳳儀僥幸活了下來。父母賜她名中一個“鳳”字,她也如鳳凰浴火重生。她用嬌美的外表包裹著狠辣,她狠心割舍對喬琦的母愛,再不懼任何失去。
如果讓這些惡人通過施惡行就能得到更高的溢價,社會何來公平正義,何以寬慰一輩子正直、善良的父母的在天之靈!如果惡沒有惡報,她會自己來報!
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大浪潮,陳鳳儀從小本的進出口倒賣做起,逐步創(chuàng)立自己的有色金屬品牌,并開始涉足商貿(mào)、房地產(chǎn)、家居、醫(yī)療行業(yè)。外界對她的評價就是眼光毒,悶聲干大事?,F(xiàn)在她究竟有多少資產(chǎn),外界無人確切知曉。
何志梅也不知道,但隱隱會擔心。為免夜長夢多,參加完第一次股東大會后,何志梅就作為相對控股大股東,立即提出下一次召開董事會會議的時間,迫不及待要敲定上任瑞興董事長的時間。
陳鳳儀得知這一消息,立即讓代理人去聯(lián)系兩個坐地起價的小股東,在此前詢過的價碼上又加了10%,首戰(zhàn)告捷,又拿到了3%的股份?,F(xiàn)在,她手頭的股份加起來剛好29.16%,比何志梅此前公報出的28.49%多出零點幾個百分點。
為了保險起見,陳鳳儀還在繼續(xù)詢價加碼購買。此前,她還談下多位小股東共計8%的股份,也準備盡快一舉拿下,陳鳳儀讓中間人約了隔天一早簽約。
第二天一早,陳鳳儀準時出現(xiàn)在約定的酒店洽談間。中間人已經(jīng)提前抵達,見到陳鳳儀,臉色凝重。
“陳董,非常抱歉!剛剛有二個小股東打電話過來說他們來不了了?!?p> “來不了是什么意思?”
“他們說已經(jīng)將手頭的股份賣給別人了?!?p> “賣給誰了?”陳鳳儀蹙起眉頭。
“他們也不認識,只知道那人已經(jīng)持有不少瑞興股份了……”
中間人的話還沒說完,電話又響了。他拿給陳鳳儀看,也是約好了今天來簽約的小股東之一,陳鳳儀示意他接聽。
跟猜測的一樣,又一個來不了!
中間人按照陳鳳儀的指示,打算繼續(xù)追問,對方直接掛斷電話。
后面,中間人又陸續(xù)接到幾個電話,全是爽約的通知。約好的六個小股東,一個也沒有來。
這下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