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慕映洲一早就去了老夫人的院里把阿星接走了。
如月看著漸漸遠去的歡快背影,暗暗嘆口氣,她話還沒說完小姐就興沖沖地跟著大少爺走了,徒留她一個人站在門前孤零零地目送。
阿星拉著慕映洲去沁馨苑接大姐,昨日她游說了好久慕映洲才勉強答應(yīng)。
三人出門時又正巧碰上也要出去放紙鳶的慕映洹和慕思涵,慕思涵吵著要同他們一處,兄妹五個只好結(jié)伴同行。
阿星悄悄看去,發(fā)現(xiàn)大哥臉色又黑了……
她不知道為何大哥與二房的兄弟姐妹不甚親近,好像不是很喜歡和他們相處。
阿星蹙蹙眉,轉(zhuǎn)眼就散開。
管他呢,反正她和大姐親。
這樣想著,阿星抱住慕思沐手臂緊了緊。
慕思沐偏頭看看她,寵溺地笑笑。
三月三,城門擁堵,不少人去郊外游春,拿著紙鳶的,大多都是孩童,來往嬉戲打鬧,更襯得人群熱鬧幾分。
阿星掀起簾子往外瞧,烏泱泱的一片人。文人雅士搖著折扇,心平氣和地等待隊伍行進;姑娘們穿著亮麗衣裙,挽著各式發(fā)髻,滿臉焦躁地看向前方;孩童們扎著小圓髻,手里拿著紙鳶在隊伍中相互追逐,無視父母的厲喝聲。
慕映洲騎在馬上,深覺煩躁。不經(jīng)意看見自家馬車里探出一個小腦袋,津津有味地看著外面的景象,杏眸里滿是新奇。
他的臉色緩了緩,手里緊握著韁繩。
好不容易才出了城門,馬車又行進了半刻鐘左右慕映洲才喊了停。
阿星一下馬車就呆了。這里是一片空曠的草地,一眼望不到盡頭,草地上冒出的淺草帶著春雨后的青草香,人們踏著青草,手中的線軸牽著天上的紙鳶,隨著它奔跑放飛。
“愣著做什么?”
冷不丁身邊一個聲音將阿星嚇回神,抬頭看去,是慕映洲。
“給?!蹦接持捱f給她一個紙鳶,是一只燕。
阿星心里一喜,燕子的翅膀做得逼真,黑亮黑亮的,她將小手緩緩覆上去。
“走吧,去找個人少點的地方。”慕映洲說著就要往前走。
阿星看到他空空如也的手,不解地問道:“大哥你不放嗎?爹說你可是賽紙鳶的高手呢。”
慕映洲聞言頓了頓,“他怎么知道的?”
自大夫人逝后,兩父子的關(guān)系愈發(fā)遠了,平日里難得見一面,見面了也難得說一句話。
阿星眨了眨眼,輕聲道:“爹還是很關(guān)心你的?!?p> 大老爺每每到老夫人屋子請安后都會到她房里聊天,她自然也就知道了他們之間的許多事情。
“呵,”慕映洲嗤笑一聲,語氣生冷,“走不走?”
“不……”
“嗯?”慕映洲轉(zhuǎn)頭看她,臉黑如炭。
“我要等大姐?!卑⑿钦f完就快速低下頭,那張黑臉她可不想再看了。
慕映洲往她身后看看,看到正和丫鬟緩步走來的慕思沐,便沒再言語。
四人往西面走去,與聚集的人群越來越遠,這邊有塊平地,雖不及方才那邊的大,但好在人少。
慕映洹一回身就沒看見他們,只好帶著慕思涵單獨游樂。
阿星對于放紙鳶只在書中看過,因此將紙鳶扔了好幾下都沒能飛起來,不禁有些氣惱。
慕思沐看著隱隱發(fā)笑,將手中的紙鳶交給婉兒,正準備過去幫阿星,就看到另一旁的大哥已經(jīng)提步朝她走過去了,便止住了腳步。
“笨死了,連個紙鳶都不會放?!蹦接持拚f著,接過她手里的燕子。
阿星垂下眸,半咬著嘴唇。
慕映洲撫著紙鳶后面的骨架,堪堪離阿星好幾尺遠,待東風一來,就朝阿星喊了一聲,“拉——”
阿星聽見,忙將紙鳶拉離兄長的掌心,隨著風力小跑起來,那只燕子這才歪歪倒倒地飛上了天。
“它飛起來了!”阿星驚喜地喊道,目光始終不離天上的燕子。
慕映洲看著前方奔跑的小丫頭難得咧嘴大笑,小小的身影越跑越遠,他又不放心地跟上去。
“我們?nèi)e處吧。”慕思沐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輕輕笑道。
主仆二人尋了個地方,這才開始放紙鳶。
慕思沐是放紙鳶的好手,一次就將手中的蝴蝶拉上了藍天。
“你去找地兒歇著吧,不用管我?!币贿吚?,她一邊對婉兒說道.
婉兒今日來了月事,也沒堅持,就去歇坐在草地一處。
這草地不遠處有一個斜坡,慕思沐拉著線,注意力全在紙鳶上,一不注意就踩了空。
想象中的疼痛沒來,有一雙有力的臂膀挽過她的肩,摟著她的腰穩(wěn)穩(wěn)站定。
是一個男人。
慕思沐驚嚇的臉微微染上幾分紅意。
“沒事吧?”醇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慕思沐清晰地聽到他的胸腔震動。
她稍稍掙扎,他便急忙放開手。
手里的紙鳶跌跌撞撞地墜落下來。
“抱歉?!彼剀X著說道。
“多謝公子?!蹦剿笺暹€是禮貌道謝,目光緩緩上移,看清他的容貌后眸里滿是訝異。
是他?
“是你?”他也是同樣的詫異,好看的俊眉微微上挑。
“你還記得我嗎?上元節(jié)我們見過的,我?guī)湍闶傲嘶??!彼p眼瞧著她,滿是笑意。
怎么會不記得?慕思沐心里暗暗苦笑。
她點點頭,卻是不敢再看他。
“在下蕭平生,還不知姑娘芳名?!彼脖3种Y貌的距離。
“慕思沐?!蹦剿笺遢p聲回道。
“原來是慕家的姑娘,”蕭平生的語氣輕快,“怪道這樣……”
慕思沐疑惑地抬眼看他。
“……好看?!被蛟S是察覺自己的言語有些失態(tài),蕭平生尷尬地咳嗽兩聲。
慕思沐羞紅臉,纖手不停地摩挲手中的線軸。
蕭平生轉(zhuǎn)身拾來落下的紙鳶,道:“我?guī)湍惴虐??!?p> 慕思沐沒有拒絕。
婉兒迷迷糊糊打了一個盹兒,醒來時就不見了自家小姐的身影。
慌忙地四處尋找,走過一個小斜坡才看到小姐正坐在一塊石墩上,望著遠處發(fā)呆。
回去的路上,二小姐依然拉著自家小姐喋喋不休個不停,可婉兒卻發(fā)現(xiàn),小姐雖然“嗯,嗯”地應(yīng)著,眼神卻不知飄向了何處,眉眼悄悄彎著,染上不知名的喜色。
婉兒疑惑,蹙了蹙眉。
拾顧
也不知寫得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