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皓推開黃色門墊進(jìn)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屋里空無一人,房里有兩張床,一張已經(jīng)放上了東西,另一張干干凈凈,應(yīng)該就是他的床了。
程皓完全沒有像唐澍那般,推門進(jìn)去看到雙床時的興奮激動,更沒有僥幸猜中的欣喜,他只是一臉坦然的把行李箱推了進(jìn)來,按部就班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因為這一切,都是他意料范圍之內(nèi)的事。
他之所以挑選黃色門墊的房間,并不是瞎蒙,是根據(jù)他認(rèn)真推測過的。在進(jìn)別墅之前,他已經(jīng)觀察過整棟別墅的結(jié)構(gòu),上樓的時候,他也留意了內(nèi)部構(gòu)造,根據(jù)左右兩邊的房型對比,他確定這間黃色門墊的房間比藍(lán)色門墊的房間面積更大,黃色門墊是雙人間的可能性更高。然后他又看到旁邊藍(lán)色門墊的絨面上門,明顯有拖鞋踩壓過的痕跡,所以他推測旁邊藍(lán)色單人已經(jīng)有別的嘉賓入住了。
既然兩個門墊上都有踩過的痕跡,那他肯定只能選雙人間,畢竟,他不愿意跟另一個男人擠在一張床上。
等他收拾完東西,從箱子里拿出一套造型師給他搭配好的干凈衣服,想要去洗個澡,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的時候,剛推開洗手間的門,他忽然聽到一陣輕柔的音樂,一個矮胖男人正愁眉苦臉坐在蓋上的馬桶上,拿著一本筆記本正奮筆疾書,嘴里邊還嚼著一條長長扁扁又帶點(diǎn)紅色的東西,似乎吃得一臉痛苦。
程皓愣了一下,什么情況?廁所里竟然有人?而這人在廁所里不上廁所而是寫東西?寫東西也就算了,還吃東西?
他快速看了眼這里的環(huán)境,雖然這個廁所不算小也有窗,但把這里當(dāng)工作間用……這人的口味是不是有點(diǎn)重?
“打擾了。”程皓轉(zhuǎn)頭要出去。
“等等,你,你是我室友吧?”門忽然被打開,“豆腐”顯然也嚇了一跳,但很快又平靜下來,他沒想到這最后一個運(yùn)氣這么好,竟然能蒙中這間雙人房。
程皓打量這個即將要同住一周的奇怪舍友,心說他會不會是張博涵?
“豆腐”從馬桶蓋上跳起來:“我叫豆腐,你呢?”
“云上?!背甜┲鲃由斐鍪帧?p> “豆腐”在遭遇了之前“兩塊”的嫌棄之后,看到明知他一直在廁所,卻絲毫不嫌棄他的“云上”,“豆腐”咧嘴一笑,爽快的伸出手,用力握上去。
在心里認(rèn)同這個新室友之后,“豆腐”一臉神秘說:“對了,給你嘗個東西。”
程皓猶豫兩秒:“在這?”
“豆腐”給他遞了一條他剛才吃的那種扁扁的,紅紅的,長長的東西:“嘗嘗?!?p> “這是什么?”程皓看著對方一臉憨厚的真誠,問說。
“辣條?!倍垢f著又抽出一根,放進(jìn)嘴里嚼了起來。
“辣條?”程皓看著越吃越來勁的“豆腐”,一臉疑惑:“這東西好吃嗎?”
“豆腐”把他的筆記本遞給程皓:“這是我寫的,你看看。”
程皓看了眼題目:詩二首,《不要吃辣條》,這第一首只寫了個題目,第二首連影子都沒有,整篇除了題目,一片空白。
程皓不明白什么意思,“豆腐”咽下嘴里的辣條,一臉的回味:“我呢,原本是打算寫一首不要吃辣條的詩,想要勸誡那些喜歡吃這種垃圾食物的孩子,這東西臟,這東西毒,這東西有害健康。為了寫得更貼切真實(shí),我就買了幾根,想著吃了之后寫得更深刻,沒想到這東西這么好吃,我根本停不下來?!?p> “豆腐”說完又拆了一根辣條塞進(jìn)嘴里。
程皓有些哭笑不得:“你……為什么不在客廳里寫,要在這里寫詩?”
“豆腐”看了眼這個方方正正,貼滿藍(lán)白色瓷磚的廁所,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瞞你說,我覺得擠窄的空間有安全感,在小房間里做什么都更自在。”
程皓一臉疑惑:“那你為什么不選那間小的單人間?”
“豆腐”嘆了口氣:“一樣大小的門口,我也沒想到會選到雙人間啊?!?p> 程皓看著“豆腐”的厚厚嘴唇沾上辣條的紅色,被辣得像腫起來的香腸,心里默默嘆了一句:他應(yīng)該不是張博涵。
程皓雖然覺得這“豆腐”做的事很奇怪,但他卻對手上這根能在瞬間改變創(chuàng)作人想法的辣條產(chǎn)生了興趣,他不知道這根東西到底有多大的魔力,竟然能讓一個成年人躲在廁所里大嚼特嚼,為了驗證“豆腐”說的真?zhèn)?,程皓決定先把洗澡這事放一放,先把辣條塞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
半秒之后,一股又辣又咸的刺激味道在程皓的味蕾上爆炸,他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的咳嗽起來。“豆腐”直接在廁所給他接了杯水,遞過去給他:“喝點(diǎn),第一次吃是有點(diǎn)不習(xí)慣,再多吃幾根就好了?!?p> 此時另一邊的房間里,洗完頭和澡的唐澍要吹頭,發(fā)現(xiàn)吹風(fēng)機(jī)沒找到,她跑去敲“春風(fēng)”的門,“春風(fēng)”不在,她看黃色地毯的男嘉賓門口虛掩著,她頂著濕噠噠的頭發(fā),敲了敲門,便推門走了進(jìn)去。
房間里沒人,從廁所敞開的門里傳來兩個男人的說話聲。
一個說:“好吃吧,我沒騙你吧?”
另一個說:“嗯嗯,好吃?!?p> 唐澍看看廁所的門,一臉疑惑,朝里面喊了一聲:“請問,有人嗎?”
“豆腐”和程皓聽到聲音,兩人同時從廁所探出頭來。
看著廁所門后忽然冒出來的,嘴里都垂著老長一條像舌頭一樣的東西,像是吊死鬼一樣的兩張男人臉,唐澍嚇了一大跳,尖叫聲把里面的兩人也嚇了一跳。
“哦,是肉肉啊,嚇我們一跳。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新來的男嘉賓‘云上’,
來來來,一起吃辣條吧,這辣條真是好吃?!倍垢吹绞呛谜f話的女嘉賓“肉肉”,鎮(zhèn)定下來之后,熱情的邀請她一起吃。
程皓嘴里嚼著辣條,同樣被辣得直吸冷氣,他打量著“豆腐”稱之為“肉肉”的唐澍,他想起她吃肉時大快朵頤滿臉油花的樣子,心說這稱呼還真是符合她。
此時她明顯剛洗過澡,沒有化妝,還穿著寬大的棉布睡衣褲的唐澍,程皓心說這是一檔相親節(jié)目,她如此的不顧形象,難道她跟他一樣,不是為了相親來的?那是因為呢?最終的獎金嗎?他上下打量這個小細(xì)眼,覺得很有可能。
唐澍看看廁所,又看看程皓還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就在廁所里吃東西。心說怪不得這家伙要來上節(jié)目相親啊,這要在生活中,哪家姑娘能受得了他這習(xí)慣?
看兩人吃得不亦樂乎的樣子,唐澍覺得這兩人還真是奇葩啊,住一起也是天意,這么看來,這兩人應(yīng)該都不是張博涵了吧。
唐澍轉(zhuǎn)頭看向后面的墻壁,如今排除了兩人,那就只剩下一個選項,旁邊那個藍(lán)色地毯房間里住的那位男嘉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