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病啊？”于果終于忍不住，脫口罵道：“你媽年輕時辛苦跟亮亮姐有屁的關系，你媽掙的錢有一分錢花在她身上了？她吃你媽一口飯了還是喝你媽一口水了？你媽那么辛苦，要養(yǎng)的是你，你欠你媽的不是亮亮姐欠你媽的，你憑什么由著你媽禍害她？她招誰惹誰了要受這種委屈？”

　　“她招他了啊?！币壮斡醚劬χ噶酥负畏欠?。

　　“這倒是，”梁小億繼續(xù)說：“其實這事，根兒上還是怪亮亮姐，結婚前沒擦亮眼睛，找這么一個沒責任的媽寶男，這種男的娶什么老婆啊，跟著他媽相親相愛一輩子不好？非要去禍害別人家的姑娘，別人家姑娘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誰家孩子不是爹媽費盡心血養(yǎng)大的，憑什么他媽就那么偉大，偉大到所有人得將她供起來，自以為是誰??？菩薩啊？”

　　何非凡臉都綠了，想說話還沒來得及開口，陳子荷先發(fā)制人了：“非凡你聽到了？有句老話叫十年看婆十年看媳，意思就是媳婦嫁進你家的前十年，如果婆婆對她好，兩人培養(yǎng)了好感情，那么在以后婆婆老了，媳婦就要孝順她，當親媽一樣伺候她，否則，她不欠你媽媽的情，甚至她也沒要你家的彩禮，也沒讓你買房買車，她連錢都不欠你媽媽的，至于為什么鬧成現(xiàn)在這樣，最該反思的，不是你嗎？”

　　一屋子的女人，何非凡哪里是她們的對手，只是他嘴上雖然說不過，可心里卻是不服氣的，畢竟這幾個女人僅僅教育了他幾分鐘而已，哪里撼得動他媽媽幾十年如一日在他耳邊灌輸?shù)挠^念：以后娶個媳婦孝順媽。

　　“都說完了？”何非凡掃視了幾個女人一遍，又對著柯亮亮說道：“你簽字吧，簽完字我就走了。”

　　何非凡話剛說完，他家的老太太卻突然以百米沖刺般的速度跑了進來，那快如風的模樣全然看不出來她是個快七十的老太太了。說時遲那時快，老太太一把搶走了那兩份離婚協(xié)議，“唰唰”地給撕了個粉碎，然后對著何非凡說道：“不能離，離也不能你啥都沒有，我剛問過你舅舅姨姨了，他們都說這房子是你結婚后買的就叫婚內財產(chǎn)，婚內財產(chǎn)離婚后最起碼要兩個人一人一半?！?p>　　何非凡似乎也覺得他媽的吃相有些難看，于是起身想拉著他媽離開，可他媽還不甘心，一把掙開兒子，又指著柯亮亮喊道：“你要想離婚也行，孫子給我留下，他是姓何的，是我們老何家的根兒，你想把我孫子拐走，門都沒有?！?p>　　“行啊?！笨铝亮晾湫α艘宦?，說道：“想帶走我兒子，你試試看？不行就上法院，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房子孩子他何非凡一樣都拿不走，你能帶走我兒子一根頭發(fā)，分走我一毛錢，我跟你姓?！?p>　　“你……”老太太急了，伸手就要打柯亮亮，被何非凡眼明手快地攔住了，他連哄帶拽地將他媽帶離了陳子荷家。

　　柯亮亮卻在身后喊道：“何非凡，離一個小時還有十分鐘不到了，你抓緊時間。”

　　那娘兩終于離開了，柯亮亮嘆口氣，對陳子荷說道：“就我家這樣的，你覺得還有糾纏下去的必要嗎？不要說跟他談談，我現(xiàn)在看見這兩個人我都惡心?！?p>　　陳子荷也不吭氣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就柯亮亮婆婆這副不得理還鬧三分的樣子，柯亮亮能忍到今天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于果、梁小億和易澄三個人也只好安慰安慰柯亮亮，可她們也清楚，言語上的安慰起不到什么實際作用，如果那家鬧起來，最后是必定要上法庭的，那么柯亮亮需要的就是法律援助。

　　梁小億和于果同時將頭轉向易澄，易澄有些為難了，她現(xiàn)在不想跟夏松濤有過密的交往，畢竟作為檢方，她在身份上多有不便，而梁小億和于果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們仍舊七嘴八舌地跟柯亮亮和陳子荷推薦著夏松濤。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見柯亮亮沒什么事了，三個人也告辭回家了，剛出門，就看見何非凡帶著他還在哭哭啼啼的媽，拖著大包小包的行禮從903出來了，三個人都給了何非凡一個蔑視的表情，而何非凡對她們三個明顯是討厭的，他瞪了她們一眼，而他媽則是哭得更大聲了。

　　三個人回了家，一關上門，梁小億就“唔”了一聲，說道：“柯亮亮也是個狠人啊，這大半夜的，讓他們娘兩去哪兒??？我以為趕他們出門是開玩笑的，搞了半天是來真的啊?！?p>　　于果瞪了梁小億一眼，說道：“怎么了？你心疼?。俊?p>　　“沒有，”梁小億甩了甩頭，說道：“我只是覺得惡人自有惡人磨?！?p>　　兩人說完話就準備回屋睡覺了，可是易澄又磨磨唧唧地開了口：“那個，夏松濤這次可能幫不上忙?！?p>　　“為什么？”于果問道。

　　“你們出什么問題了？”梁小億盯著易澄的眼睛，妄圖從中發(fā)現(xiàn)點什么蛛絲馬跡。

　　易澄搖搖頭，說道：“他最近有個案子，比較忙，沒時間。”

　　“你們兩個中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梁小億肯定地說，又問于果：“果兒，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說的對?！庇诠隙ǖ攸c點頭。

　　“沒有。”易澄說道：“就是有個案子，我倆不太方便，以后你們就知道了。”

　　“神秘兮兮的?！庇诠虏鄣?。

　　“我覺得超刺激，”梁小億說道：“就感覺我們家住這個什么神秘的大人物一樣，你說會不會有電視上的那種情節(jié)，你們被報復，然后他們就埋伏在我們家四周，對面樓上還有一把狙擊槍對著我們，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警察叔叔從天而降，將他們全部制服。哇塞，想想就刺激?！?p>　　于果用關愛的眼神看了梁小億一眼，送給她兩個字：“白癡?！?p>　　易澄則摸了摸梁小億的頭，說了一句：“以后少看點電視劇，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