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偉明現(xiàn)在正值“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他和陸文鵬共同開發(fā)的糧食局商品樓,在剛建到一半時房源就已銷售一空了。兩人私下里曾有過約定:何偉明拿利潤的七成,陸文鵬拿三成。這棟高二十層,下面還建有兩層商鋪的大樓,為兩人帶來了一千多萬的純利。何偉明到手八百多萬。他先償還了銀行的抵押貸款,還剩下四百多萬;于是,何偉明也開始了自己的“圓夢之路”: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改善住房,叫來一幫施工隊,把家里的破爛收拾收拾,能扔的一概不留,不能扔的也想辦法送了人。
對何偉明來說,舊日的一切都沒有什么可留戀的,當然,老婆和孩子除外。為了和過去有個干凈徹底地了斷,他瞞著林穗悄悄行動,以至于當林見文偶然目睹姐姐家墻倒屋塌的景象時,嚇得連忙跑回家里報信,這才有了前面的一幕。林穗很心疼家里的東西遭此厄運,雖然都是一些不值錢的家當,可畢竟陪伴自己多年,已經很有感情。她哭著喊著在廢墟中拼命搶奪,一邊搶一邊咒罵何偉明小心遭雷劈!
何偉明則背著手站在一旁呵呵地笑著,樣子看上去很像一個敗家子。他甚至把舊汽車也送了人,準備新買一輛寶馬5系的越野車。最后,在他原定的計劃里,他還要在遮云山附近建一座游樂場——“等等!”陸文鵬一聽就跟他急了,趕忙阻止說:“咱們的事業(yè)剛起步,你這是鬧哪樣?我得到了一個消息:聽說鎮(zhèn)政府家屬區(qū)馬上要拆遷改造。現(xiàn)在必須趁熱打鐵,抓緊聯(lián)系映川鎮(zhèn)政府的相關領導。何哥,你在這里人頭熟,辦事方便,咱們倆一人拿出五十萬做先期的活動經費,等這件事辦成了,以后由著你隨便折騰去?!?p> 何偉明對陸文鵬的態(tài)度,已經從初時的疑竇叢生,轉向了現(xiàn)在的五體投地。他原本對遮云山的前景沒報太大期望,但陸文鵬堅持己見的幫他拿到了資質認證后,又慫恿他到銀行辦理抵押貸款。他勸何偉明暫時放下開發(fā)遮云山的原定計劃,一心一意發(fā)展房地產事業(yè),這才有了今天的局面。為了讓何偉明減少顧慮,一直在“空手套白狼”的陸文鵬只要求獲得到手利潤的百分之三十。雖然頭腦是決定性因素,但陸文鵬還不想居功,他要等事實擺在何偉明面前后,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
果然,何偉明對陸文鵬的每一項決定都開始言聽計從?,F(xiàn)在大好的機會又出現(xiàn)了,盡管看到房地產開發(fā)的前景這么驚世駭俗,但何偉明也知道,想干成干好還要有眼光和手段才行?,F(xiàn)在的他已經離不開陸文鵬的頭腦從中運籌帷幄,當務之急就是想盡一切辦法牢牢籠絡住這個人。何偉明高興之下大手一揮,豪氣沖霄地說:“小陸兄弟,那五十萬我替你一趟出了!你現(xiàn)在正談著對象,要用錢的地方少不了,做哥哥的不忍心看你破費。今后你只管給咱們出謀劃策,干活出力的事都交給哥哥我;只要咱倆勁往一處使,以后保管能數(shù)錢數(shù)到手軟!”何偉明深信,只要有陸文鵬在,何愁不能決勝千里之外!
陸文鵬等這句話已經很久了,他在得意之余情不自禁地想:“你老何的運氣也真是好,假如沒有我,你現(xiàn)在連還貸款的錢都不一定能湊齊。這回我可再不能心慈手軟當‘冤大頭’了!”
陸文鵬說:“我先謝謝何哥的關照,何哥是爽快人!那么這次的利潤咱們可以平分了吧?”
“那是當然。小陸,有你幫襯,我就是不掙錢心里也痛快!”
“何哥太客氣了,這回的標的很大,你可一定不能馬虎。”
“那你給咱具體說說要咋做?”
“當然是用錢砸!如果還不奏效就送房子,兩套、三套,直到奏效了為止?!?p> 何偉明有些惶恐的問:“這么做怕是會犯王法吧?”
陸文鵬嗤之以鼻的說:“我的何哥,你以前給人家送米送面的覺悟都哪去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只管干,出了事我擔著!”
何偉明這才放了心:“好、好!有你這話我就不怕了?!?p> 陸文鵬一肚子郁悶地想:“我怎么攤上這么個人?做起事來畏畏縮縮,沒有擔當,根本不像能干大事的。不行,這活做完以后我可不能再和他攪和了,這家伙素質太差!”
兩人現(xiàn)在已經有了一些家底和經驗,做起事來要比先前游刃有余得多,再加上陸文鵬善于策劃的頭腦,最終順利中標鎮(zhèn)政府家屬區(qū)的改造工程。這次是建兩棟高層,可以獲取的利潤和第一次相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語。陸文鵬一時高興就把徐剛招到了自己的麾下,并給徐剛做出了許諾:“剛子,今后我這里的前景你也看到了;我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你安心跟著我干。工資嘛,只會多不會少。這比你給人家當保安強百倍!”
徐剛是個頭腦簡單的人,他相信陸文鵬絕不會坑自己。而且跟著他干,也不用再受平時那些莫名而來的冤枉氣,因此心里著實的感激涕零。他嘴唇有些哆嗦的說:“陸老板能看得起我,今后我這條命就交給你使喚了。咱們雖說以前是哥們,但上下級的關系我清楚,陸老板說東我絕不朝西。有事你只管吩咐,我說個‘不’字就不是人!”
“剛子,咱們還是哥們,我可不想把咱們的關系弄生分了?!?p> “老板就是老板,伙計就是伙計。私下里咱倆才是哥們?!?p> 陸文鵬臉上顯得不快,心里卻很滿意。他喜歡徐剛這副“識時務”的樣子,以后讓他做起事來就不用瞻前顧后、縮手縮腳了。接著,陸文鵬又把徐剛引見給何偉明,熱情地介紹說:“這是我的好哥們:徐剛。今后他就跟著我干了。何哥,你有什么事也可以交代給他,大家不分彼此。”
何偉明友好的跟徐剛握了握手,笑著說:“那怎么行?你小陸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哪能隨便使喚?”徐剛忙說:“何老板,我只是一個打工的,有事你只管吩咐。”
何偉明這時注意到徐剛頭上有一塊紗布,好奇的問:“小徐,你的頭怎么了?”
徐剛還沒來得及解釋,陸文鵬已經搶先說:“我哥們?yōu)榱吮Wo我,被一個小混混拿酒瓶砸的。何哥,剛子這人很講義氣,這也是我把他留在身邊的原因。”
何偉明羨慕不已地說:“還是你小陸會為人,這樣的朋友打著燈籠都難找!我怎么就遇不上呢?”
陸文鵬笑著擺了擺手。他這樣做不僅僅是出于對徐剛“講義氣”的回報,在陸文鵬高速運轉的大腦中,他早就未雨綢繆,準備給將來更長遠的發(fā)展留好了備用的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