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匆匆忙忙,總有一瞬間想停下腳步來回到故鄉(xiāng)找一個人,過日子,過踏踏實實的日子不在來來回回的漂泊不定??偸遣桓市牡奈覀兛偸沁@樣那樣的借口,十年前在漂泊十年后還是在漂泊??傆幸恍┬脑覆荒芤灰浑S心,可是我們都不能如愿隨行。
在這邊工作的時候遇到一個客戶夏,我叫她夏姐。夏姐是東北那邊的很早很早之前來的BJ。
第一次見到夏姐是那天剛好我自己獨自值班,夏姐要我找一個一居室,就帶夏姐看了好幾套,其中有一套是一家中介代理的,夏姐當(dāng)時就看上了那一套。匆匆喊那邊的業(yè)務(wù)來簽了合同。租金倒是不貴不過也頂我一個月底薪的二倍。
上午簽完合同,下午夏姐就要搬家,然后就幫著夏姐一塊搬家,幫著夏姐一塊采購物品,也許是因為這層的關(guān)系。慢慢跟夏姐熟悉了。夏姐是做酒水銷售的,走批量的,一個人在BJ也獨自闖蕩好多年,雖然工資很高但是也是個月光族。夏姐單身買各種的化妝品衣服等等堆了一大堆,不會做飯基本常常休息時都是肯德基或麥當(dāng)勞。因為賣酒的原因,常常也飯局比較多,時常擔(dān)心她是怎樣過來的,常常她休息中午安排我讓我給她去飯店給她帶餐。錢總是多給,沒事時跟她聊起工作他常常說小徐不要干你們那個了跟著我賣酒吧,底薪都比你那里高三倍,我常常聽到就拒絕,因為我真的不太懂怎樣去賣酒。她總是說很簡單,找酒店飯店超市找小商店直接推銷就行。我總是想了又想還是算了因為BJ城這么大我誰也不認(rèn)識。
她雖然住在這邊但是總是很晚才下班,有時為了一個客戶又很早就上班。沒有一點固定的點。常常說累的不行了,有次她胃病犯了連著一個月沒有去工作??拗f要回老家回老家找個人結(jié)婚生子,后來病好后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事還是咬咬牙堅持著去做,她的夢想是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后回到老家能過得好一點。每天都很努力的去工作,沒想到摧毀她夢想的還是房子這塊。
本來簽合同時說好的是包物業(yè)包取暖的,等取暖季節(jié)剛剛來到的時候那邊的中介開始崔她繳納取暖費和物業(yè)費,她果斷的拒絕了,然后那邊的中介天天帶著合同找她。她不厭其煩,后來找到了我因為是我?guī)退獾?,?dāng)翻看他們二方的合同看時我也傻眼了,當(dāng)時說好的是包物業(yè)和取暖的,合同這一項確實空白。什么也沒寫,那邊黑中介要求她要么搬家要么交錢,搬家的話押金不退剩余房租不退。這是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霸王坑人的合同,我?guī)椭沁吚碚?。理論了兩三天。那邊黑中介把鎖芯都換了。
那天她趴在我的辦公桌上大聲的哭泣著,委屈的像一個孩子一樣。說回老家了再也不來BJ了。她說租金不要了押金也不要了,經(jīng)過我們多次的協(xié)商那邊黑中介又給了一把鑰匙,在警察叔叔的協(xié)調(diào)下給了部分房租,押金沒給。從哪天之后她獨自帶著行李回到了老家,臨走時請了幾個朋友和我一塊吃飯,她說BJ她的夢碎了碎了一地的夢。以后再也不愿來這大城市里了,不知道她這多年受過多少傷和挫折。直到那一刻她突然崩潰了,喝了太多的酒,哭的稀里嘩啦的。她說她在BJ奮斗了這么久還沒找到想要的人,也沒掙足想要的金錢。她說自己還是不夠努力,不夠勇敢。她說她是個失敗者,一個北漂的失敗者。不知她心里壓抑了多少那天感覺她有點瘋,把這些年所有的壓在心里的都爆發(fā)出來了吧,接近尾聲時她說謝謝你小徐,我說到姐真的對不起,以后來BJ我一定給你找一個靠譜靠譜靠譜的房子,她笑了,說以后可能永遠(yuǎn)也不會再來了,那一刻我的心也好酸感覺總覺得對不住她,當(dāng)時都不應(yīng)該讓她租這樣的房子。也許是因為當(dāng)時這套房子的租金低于其他房源的租金吧。
兩個月后聽說那家公司被工商查到了違規(guī)違法的事法人被抓。讓受害者前去登記,我連忙撥通她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你撥打的號碼以停機(jī)。那一刻知道她徹徹底底的對BJ死心了。
我想她回到老家后應(yīng)該是找一個溫暖的家幸福的過一輩子,以她的生存能力,在老家一定會過得很幸福,可能前期掙錢少一點,在老家長期下去一定會有所成就得。一直偶爾翻看東北的民營企業(yè)或其他,也總想得到她點消息,可是電話關(guān)機(jī)之后,沒幾個月變成了空號,兩年后不小心又撥打到這個電話號碼,也是一個女的接的,好驚喜好驚奇的想喊一生姐,對方問我是誰時,我匆匆回答,對方說不認(rèn)識,我問到是夏姐嗎,你認(rèn)識夏某某嗎,對方說不認(rèn)識,是剛來BJ剛辦理的號碼,才用不到三天,問我這個號碼是不是別人用過,我如實回答了是以前一個朋友用的號碼,她在電話那頭咒罵著賣電話號碼的人,我匆匆掛掉電話,把這個電話從通訊錄里面刪除掉了,然后打不通的電話我都一一刪除,發(fā)現(xiàn)那天刪除了好多個人。這是我漂泊BJ這多年來第一個送離別的人,當(dāng)時他的心碎和崩潰在BJ某個深夜我也深深的體會到了。北漂真的不易,一個不小心就淘汰出局了,北漂需要一個強(qiáng)大的內(nèi)心,千千萬萬不要讓自己內(nèi)心崩潰,一定要堅定堅定信念。那段時間我常常這么安慰自己。
時隔這么久,如果她回憶這段時間時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恨我,一個小小的失誤讓她這么崩潰。這些年一直因為這事我心里深深的自責(zé)著,從哪以后學(xué)會了一個字一個字的去看每一項合同,不在馬馬虎虎的了。我不怕自己受傷害最怕認(rèn)識的人守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