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子身上的衣衫已經(jīng)破破爛爛,手臂上的衣袖只剩下了半截,僅剩的半截袖口都是一條條長短不一的布條。她的裙擺也是殘缺不堪,參差不齊的。
她裸露在外的小臂上有一條條血跡還有被火炙烤后留下的黑灰,她的臉上也同樣是灰撲撲的。
她左手拿著一把銀色大弓,將弓對準白衣男子,右手向后拉滿,弦上并沒有箭。
隨著她右手松弦,能聽到一陣呼呼呼的風聲。
白衣男子睜開了雙眸,望向了女子,他眸中平靜,沒有波瀾。
此時,離他兩三米遠的地方,有塵土在半空中飛舞著,那些塵土以漩渦的方式旋轉(zhuǎn)著,朝著他極速逼近。
白衣男子勾起一邊嘴角,眼中透出不屑,并沒有躲閃,依舊是站在那里。
漩渦極速前進,一瞬間就到了白衣男子跟前。
緊接著,發(fā)出了“砰”的一聲巨響,本來是以漩渦狀極速旋轉(zhuǎn)的粉塵,一瞬間四處飄散。呼呼的風聲也戛然而止。
白衣男子看著女子,另一邊嘴角也高高翹起:
“我本來不喜歡看見女人死在面前,可你要殺我,那就沒辦法了?!彼恼Z氣中還透著惋惜。
白衣男子說這句話的時間里,女子已經(jīng)接二連三拉弓,風暴接二連三撞在白衣男子跟前,發(fā)出“砰砰砰”的巨響。
白衣男子搖著頭“嘖”了一聲,嘴角翹得更高了:
“真是不聽話??!要是聽話一點,我還可以考慮放你一馬?!?p> 話音落下,他的嘴角落平,眼中的笑意瞬間消失,迸出了絲絲寒氣。
在風暴撞擊的砰砰巨響中,他緩緩抬起右手,將掌心對準了女子。
緊接著,朝著他極速逼近的風暴就那么四分五裂了。
一瞬間,女子身上就出現(xiàn)了一道道的傷口,鮮血向外飛濺。
緊接著,女子就被一股風暴漩渦包裹住了,她自己則在最中央那個沒有一點風的風眼之中。
可風暴只維持了一瞬,就四分五裂了。女子的身邊又歸于平靜。
她的身體又開始出現(xiàn)了一道道的傷口,傷口爆裂出血花,片刻之后,她的身體便四分五裂了。肉塊落得滿地都是。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滿是嘆息的喃喃了一句“可惜了”就閉上了眼。
高處的夜猶憐看得一陣唏噓,這個白衣男子,未免太強了吧!怪不得都懶得去殺人,他是想等場上的人減到一定數(shù)量后,再動手。
夜猶憐在場上搜尋了一陣,終于又找到了紫玄,紫玄現(xiàn)在周圍全是飄飛的花瓣。
那些花瓣只要碰到她,就會在她身上劃出傷口,綻放出血花。她的衣服,現(xiàn)在已經(jīng)破爛不堪,有無數(shù)條傷口。
與她對戰(zhàn)的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只是身上的衣服同樣已經(jīng)破爛不堪,有好些被燒焦磨破的痕跡。
紫玄用冰盾抵擋花瓣攻擊的同時,也在凝結(jié)出冰凌攻擊那個女子。
于是,花瓣冰凌在半空中不停碰撞,消失后,她們立馬就補上,生生不息。
兩人的防守都做得很好,一時之間,誰也沒能傷到誰,戰(zhàn)線就這樣一直被拉長了。
夜猶憐看了一會兒,覺得一時之間,這兩人是很難分出勝負了。
他又在場上掃了一圈,還是剛才那二十來場戰(zhàn)斗,并沒有減少什么人。
戰(zhàn)斗越到最后,就越是艱難,想殺死一人就更是困難重重。
看著看著,夜猶憐的眸中慢慢空洞起來,視線不知不覺落到了遠處的山頭。
此時,太陽距離山頭已經(jīng)不遠了,燒紅了那半邊天的云彩。
昏黃的落日光輝灑在場上,增添了一絲凄涼落敗之感。
他有點想不明白,魔界這些人,為什么要這么拼命的來爭奪一個長老之位。幾萬人中,最終只有一個人能活著。
這么拼命,為的到底是什么?值得嗎?
他想成為天界的太子,成為天帝,為的是他的弟弟,那這些人呢?
想著想著,他的眸光漸漸暗淡了下來。不知道他的母后跟弟弟怎么樣了,他來魔界這么久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想他?
要是他死在這里了,他們應該會很難過吧!尤其是他弟弟那個哭包,會不會把眼睛都給哭腫了。
夜猶憐發(fā)了一會兒愣,有侍女上來撤走了之前的水果還有酒水,又上了新的水果,糕點還有酒菜。
在侍女上菜的間隙,他又在場上掃了一圈,戰(zhàn)斗依舊激烈,沒人傷亡。等這些侍女退下后,他肯定是沒機會看了。
侍女退下后,夜猶憐笑得討好的問到:
“尊上,您要吃糕點嗎?”今天冷星辰吃的東西都是他喂的,他已經(jīng)很有自知之明了。自己積極主動一些,說不定更能提升魔尊對他的好感。
冷星辰望著夜猶憐,輕輕點了下頭,就微微張開了嘴。
夜猶憐趕緊拿了一塊糕點,他右手舉著糕點,左手攤開接在糕點下方,小心翼翼的就喂給冷星辰。
冷星辰張嘴,輕輕的咬下了一小口,糕點的碎屑沾了一點在她的嘴角。
夜猶憐還是右手捏著糕點,左手攤開接在下方,停在冷星辰面前,就看著冷星辰吃。
看到冷星辰嘴角沾著的糕點碎屑,還有她因為嚼動緩緩起伏的腮幫子,夜猶憐不自覺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咽了口唾沫,他突然很好奇,這糕點會是什么滋味。
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冷星辰微微笑到:“心兒,你喂的糕點,味道都不一樣了?!?p> 夜猶憐趕緊回神,扯著笑臉:“怎么不一樣了?”
冷星辰笑得很甜:“比平常的好吃多了。”
“是嗎?”
冷星辰點頭:“當然。”
她盯著夜猶憐,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到:“你說,是不是跟喜歡的人在一起,苦的也能變成甜的?”
夜猶憐瞳孔縮了一下,垂下了視線,不敢看冷星辰:“應該是吧!”他沒跟喜歡的人在一起過,不知道苦的能不能變成甜的。
夜猶憐說完,抬起頭,把手里的糕點往前湊了湊:
“尊上,既然好吃,那您就多吃點?!?p> “好呀!”冷星辰偏黑的臉依舊笑得明媚。
冷星辰又小小的吃了兩口,才把夜猶憐手里的那塊不大的糕點吃完了。換做平時,這樣的糕點她一口能吃幾個。
夜猶憐去拿糕點的時候,視線掃了一下場上,跟之前依舊沒有什么變化。
他又喂了冷星辰吃了幾塊,每次拿糕點的時候,他都會趁機看看戰(zhàn)況。
而且,他總覺得肉疼,總覺得有無形的力量要撕裂他。
這次,他拿糕點的時候,就朝著令他肉疼的方向看去,視線的盡頭是離竹。
離竹還是目泛冷光,用仿佛能扎穿他的視線盯著他。
他匆匆一瞥,就趕緊收回了視線,不敢多看。
太可怕了!這人真是太可怕了。
這家伙的動作,跟他之前看的時候,就沒有一點改變,就跟被定住了一樣,執(zhí)著得真是令人發(fā)指。
這家伙都不吃東西的嗎?雖說修為到了這一步,不吃東西也不至于餓死,可畢竟還是會有餓的感覺。
而且,一直看著這邊,脖子不酸嗎?那些東西不香嗎?非要看著這邊氣自己。
這又是何苦?怎么這么想不開?
看來,以后他得悠著點,絕不能再做有生命危險的事了。經(jīng)過今天的事,他相信,離竹絕不會再救他了。
…
看著紫玄殺了兩個人之后,已經(jīng)是深夜了。
夜猶憐也不知道喂了冷星辰多少杯酒了,冷星辰現(xiàn)在眸子微瞇的靠在榻上。冷星辰也還算為他考慮,讓他也吃了些糕點,肚子不餓。
他們所在的這個高臺,現(xiàn)在四個角落各支起了一顆夜明珠,明亮的宛如白日。
場上雖然沒有照明,夜猶憐有冷星辰給的法器,看擂臺也沒有什么影響。
而且,戰(zhàn)場上火光沖天的,就算沒有法器,也影響不了多少。
又看了一陣,現(xiàn)在場上已經(jīng)只有五處戰(zhàn)場了。那個白衣男子則還是靠著墻壁,站在不遠處,就跟與墻壁融為一體了一般。
要不是他置身于場地內(nèi),夜猶憐都要懷疑這人不是來競爭西域長老之位,而是來觀戰(zhàn)的。
現(xiàn)在場地上,連這個白衣男子一起,總共就只有十一個人了。也不知道他是對自己的實力多有自信。
不會是要等只剩一人了,他才采取行動吧!
有這實力,怎么不去挑戰(zhàn)長老啊!
夜猶憐又看向了紫玄,紫玄現(xiàn)在的對手是之前他見過的那個死靈。
他依舊是手拿兩把白骨彎刀,面色慘白沒有絲毫表情,紫玄則是手拿兩把長劍。
兩人都速度極快,在空中跳躍翻滾著,長劍與彎刀不停交接,碰撞出了火花。紫玄的速度,較之剛開始的時候,快了不知多少倍。
他們刀劍相接的同時,死靈身上長出一根根白骨助力,紫玄則是冰柱助力。
這時,場地的一角,戰(zhàn)斗的兩人有一人的頭被削了下來,骨碌碌的在地上滾了幾圈。
緊接著,他的頭還有身體,有一縷霧氣飄出后,就消失了。
尸體消失的同時,靠著墻壁的白衣男子睜開了雙眸,他的嘴角上翹得夸張,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