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意識到了?!鳖櫴杳碱^緊皺,一臉凝重地說道。
“朝堂上的臣子一個比一個城府深,能用強權(quán)軍隊壓制一兩回,但始終不是長久之計,若是從小在母后身邊長大,她一定會慢慢教我這些道理的。”
時胤微微仰頭,目光深邃,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
“幼時我父王曾將我抱在膝上,用你母后的例子諄諄教導,你母后善用人,人很少有絕對的善,也很少有絕對的惡,就是因為善惡只在一念之間,用人要講究制衡?!?p> 顧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道:“在百姓看來是貪官,在位者看來卻是一聲令下隨時可以支取的銀票。在位者看到的一定都是善的一面,所以凡事聽說之事,一定要反復”
顧疏追問道:“那依你之見,這個常家滿門要如何處置?”
他雙手背后,神色嚴肅,搖搖頭說道:“讓我想?這是你的國事,你要先有自己的想法。”
“囚禁終身、抄家收歸國庫,正好國庫空虛,為前線的將士添衣加賞?!?p> “這與殺了他們無異,還多數(shù)十年的折磨,盯好后宮的常嬪,她定會心生不滿,宮里也不安寧。”
“常嬪掀不起什么風浪,都是小打小鬧,等她犯了大錯,名正言順打發(fā)她?!?p> 宮門內(nèi),余傅開始執(zhí)行任務(wù)。
轂王被余傅打暈了,裝在麻袋里,放在空桶里。
余傅假裝車夫,親自駕車出王宮。
出城門后從載貨車馬,換成安車,疾馳前往永城。
中途轂王被顛醒,余傅沒有給他準備干糧,也怕他吵鬧,又一個手刀將他劈倒。
路上偶爾給喂了幾口水,到達永城時,轂王已經(jīng)瘦了,更加憔悴了。
被丟在永城外,不用特地扮,活脫脫就是個乞丐。
一點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痕跡都沒有了。
等他一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露天的黃泥地上,身邊無一人。
他瞬間驚覺自己獲得了自由,不再受他人掌控。
于是心急火燎地就要去搬救兵。
故而轂王第一次知道,進城門需要出示路引。
他暴怒,高喊著:“放肆,我是轂王,要什么路引,讓你們的縣令滾來見朕!”
“嘿,哪里來的瘋子到這里撒野啊,快走!”
士兵挑起長槍對他加以威脅。
轂王一點都不怕,挺直胸脯往里面走,“讓朕久等了,你可承擔不起這罪責?!?p> “呦吼,轂王在宮里躺著養(yǎng)病呢,你算哪根蔥???冒充轂王,將你抓進大牢里也是有道理的?!?p> 見門口的士兵實在不愿意配合,轂王硬闖。
只要進了城,證實身份,他就可以一呼百應(yīng),將顧疏從監(jiān)國的位置上趕下去。
成敗在此一舉,他甚至不惜向阻攔自己的士兵揮拳相向。
那士兵可一點都不慣著他,一把拎著他的衣服,一拳直接打在他眼睛上,隨即站崗的士兵都圍上來,將他狠狠地揍了一頓。
他昏過去了,又被狼狽丟在城門外。
等他醒來,天已完全黑了,城門關(guān)閉。
他是又冷又餓,身上一動就疼,遠處還隱隱約約地傳來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