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此事,如野火般迅速在民間蔓延開來,被百姓所知曉。
百姓們交頭接耳,紛紛傳言轂王竟被囚于宮中,遭受著公主疏的殘忍虐待。
傳言愈演愈烈,傳得最為盛行的,竟是轂王已然被害死,而宮中只是強行壓著消息不發(fā)。
太學學子以擔憂陛下安危為由,喊著要見轂王。
與此同時,常夢玉謹遵沈書禾的安排,拿那塊染血的手帕,來到宮門口喊冤,敲鼓告御狀。
撕心裂肺地讀著血帕的內(nèi)容,唯恐天下不亂。
而在宮里的顧疏還暫不知曉。
此時,時胤握住她的手,突然說:“轂王就照你說的那么處置吧,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才是對苦主最好的撫慰。”
顧疏對時胤倒是有些另眼相看,還是個善解人意的人兒。
成繼和聽到宣召,頓時從太師椅上摔下來。
一旁的下人趕忙將他扶起,而他在屋內(nèi)嚇得完全失了方寸,慌不擇路。
他嘴里不停地喃喃著,“怎么辦,怎么辦......”
“告訴夫人,書桌左邊格子里有一封和離書,是我對不住她,再告訴公子,大丈夫能屈能伸,若是能活著受著點苦也沒什么。”
他顫抖著聲音,語無倫次地交代著,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
他還想交代得再多些,直接被宮里的侍衛(wèi)架著走了。
在前往宮內(nèi)的路上,他總算有了些許冷靜下來的時間。
進殿之后,成繼和看到顧疏直接坐在龍椅上,心中不禁有些吃驚。
行禮時他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立馬便察覺到顧疏現(xiàn)在正處于盛怒的狀態(tài)。
他不敢有絲毫猶豫,直接跪下請罪,顫聲道:“奴才有罪?!?p> 人看上去頗有些清風道骨,本是有些傲骨的,現(xiàn)如今頹廢下來了。
灰白的發(fā)髻,一下子就讓人想到,他在一月之內(nèi)同時失去了女兒與外孫。
聽他上來就請罪,顧疏心里嘲道,又是一個自作聰明的人。
“何罪之有?”顧疏冷冷地問道。
“奴才之罪,罄竹難書,更有一條做錯時不知錯,故而先請罪,請公主不要為奴才氣壞了身子?!?p> “本宮問你,常嬪指認當年是你為轂王出謀劃策,放逐本宮?”
“公主,求您聽我一言。我這人沒什么本事,只有一個好,那就是忠君,侍奉哪位君王就忠于哪位,想君王之所想,為君王解憂,是奴才之職,除此之外都不是奴才該考慮的事。”
“當初年幼的公主該不該放逐,您是不是會受委屈,這是轂王作為父親該考慮的,若是連他都不考慮,怎么能怪旁人不盡心呢?”
“好一套歪理,依著你的意思,現(xiàn)下君王是本宮,你該當如何?”
“該當贖罪?!?p> 顧疏冷哼一聲,厲聲道:“贖罪?你以為簡簡單單一句贖罪就能抵消你的罪過?本宮幼年被放逐,所受的苦楚豈是你能想象的!”
成繼和見狀,伏在地上不??念^,身子顫抖得愈發(fā)厲害,“公主息怒,奴才罪該萬死,任憑公主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