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可能也從凰九歌那慌張的情緒中察覺到了些許信息,但她那冷冰冰的表情并沒有發(fā)生絲毫變化。
“京兆尹大人府里到底有什么高人,屬下并沒有多少興趣,人各有命總是不能強求的。”
徐寧低著頭打開了其中的一個尸骸壇子的封蓋,竟然直接伸出手將浸泡在不明液體中的孩童尸骸給取了出來。
在凰九歌那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徐寧將那孩童尸骸放在了停尸房中的另一張解剖臺上,語氣平淡的解釋道:
“其實像這種被邪術(shù)處理過的尸骸是很難分辨出年限的,因為浸泡著他們的液體會逐漸侵蝕他們的骨骼?!?p> 徐寧指著那具只剩下骨頭架子的孩童尸骸,就像是在給凰九歌介紹家里的稀奇寶貝一般,微笑著說道:
“既然是九子抱煞的風(fēng)水局,那就必須要找到九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孩子,不論男女從小就用水銀喂養(yǎng)。”
“等到他們九個月的時候,在封存到裝滿了毒蟲的壇子里,讓他們含恨而死,這才能形成這樣的尸骸壇子?!?p> 凰九歌聽著徐寧的講解,頓時就感覺惡心不已。
就算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也經(jīng)常做那些殺人不眨眼的事情,但也不會殘忍道對這么點大的孩子下手??!
“那些布置下風(fēng)水局的人,難道都是些畜生嗎?”
徐寧見凰九歌似乎對這件事情非常氣憤,不由得勾唇一笑,用手中特殊的小刷子清理著童尸骸骨上的殘渣。
“那些喜歡玩弄風(fēng)水局的人,本來就是禽獸不如的?!?p> “所以我才會因為看不慣家里面的做派,干脆跑出來在京兆尹府擔(dān)任仵作的職位?!?p> “就算是成天與這些尸體打交道,也好過學(xué)習(xí)他們那種悲天憫人但實際上卻淡漠刻薄的處事態(tài)度要好。”
凰九歌稍一思索,就知道徐寧是在講述徐家的處事態(tài)度,于是略微有些詫異的朝著徐寧看了一眼。
“徐家在西渚的地位不是應(yīng)該很高嗎?”
“像這種損陰德的事情,徐家應(yīng)該不會摻和吧?”
徐寧目光專注的盯著解剖臺上的童尸,就好像是在處理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shù)品般,生怕會將他們給弄碎。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p> 徐寧忽而轉(zhuǎn)過頭來朝著凰九歌露出了個別有深意的笑容,“越是身處高位,所涉及到的陰毒事情就越多?!?p> “就像我們這樣的小人物,看見個尸骸壇子就覺得膽戰(zhàn)心驚了,但人家操縱國運生死與命脈的,動則就是成千上萬的尸山血海?!?p> “京兆尹大人,須知一將功成萬骨枯啊?!?p> 凰九歌總覺得徐寧是個哲學(xué)家,每次在和徐寧談話的時候,都能感受到徐寧話語中那些無窮無盡的奧妙。
而且每次交談都能讓凰九歌感觸良多,這或許也是徐寧整個人的人格魅力吧……
“所以徐寧啊,這些孩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徐寧指著解剖臺上那具渾身骸骨都變得漆黑的童尸,微笑著說道:“是被水銀給毒死的,你瞧瞧骨頭都黑了?!?p> “至于死亡的年限嘛,應(yīng)該裝在尸骸壇子里不會超過三年,因為這些壇子周邊的泥土和銹蝕的狀況并不明顯?!?p> “大概是兩年半之前,這些尸骸壇子才被埋在南煙閣中的,京兆尹大人可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