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夜涼分明是頭一回來三皇子府,但卻對三皇子府的道路極為熟悉,好像經常來三皇子府走動一般。
都用不著凰九歌提示,夜涼就準確無誤的找到了南煙閣。
“還真是奇了怪了,夜涼你是怎么找到南煙閣的?”跟在夜涼身后的凰九歌,就像是個好奇寶寶般的鼓著眼睛問道。
“雕蟲小技罷了?!币箾鰪街弊叩搅四蠠熼w的側室中,仔細檢查了墨染的傷口后,淡淡的瞥了凰九歌一眼。
“傷者的情況比四皇子殿下的狀況還要嚴重許多。”
凰九歌朝著夏大夫揮了揮手,示意她給夜涼騰出一塊亮堂的地方來,“我讓人簡單的清洗過傷口的?!?p> “雖然說墨染的皮肉中有很多細碎的骨頭茬子,但還沒有棘手到讓你覺得束手無策吧?”
夜涼用干凈的棉布擦了擦手上的血污,“你可千萬別小看那些卡在血肉中的碎骨頭,他的自愈能力很強?!?p> “已經有部分碎骨頭長在了皮肉中,想治療他的腿上,就必須要重新割開傷口,將碎骨頭一點一點的挑出來?!?p> 夏大夫站在床榻邊上,聽著凰九歌和夜涼的對話,不由得打了個激靈,她本來以為凰九歌的諸多手段已經夠匪夷所思了。
沒想到凰九歌請來幫忙的夜涼,也動不動就要在病人身上動刀子,這種淡漠生命的態(tài)度,還真是讓她感到恐懼。
夏大夫低頭看了看躺在床榻上萎靡不振的墨染,還是硬著頭皮提醒道:“殿下,這位小郎君的身體情況已經非常差了。”
“若是繼續(xù)在他身上動刀子,只怕他會扛不住啊……”
經過夏大夫的提醒后,凰九歌也察覺到了墨染的氣色變化,在她進宮之前,墨染看著還有精神些。
這會兒墨染的臉色就已經有些蠟黃了,嘴唇也因為干燥而出現(xiàn)了裂痕,這是傷口感染的跡象嗎?
凰九歌連忙伸出手摸了摸墨染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不好,是傷口感染了。”
這要是擱在穿越前,傷口感染的話肯定要早點打抗生素才行,但這會兒可是在名不見經傳的古代王朝??!
凰九歌要上哪兒去找抗生素?
“從愈合的血肉中挑揀細碎的骨頭,實在是太費功夫了,要不直接幫他把雙腿切掉好了?!?p> 夜涼說著說著,就將泛著寒光的匕首給取了出來,似乎在他的醫(yī)藥箱中,總能出現(xiàn)些用來殺人的利器一般。
見夜涼拿著匕首就要對墨染的雙腿下手,凰九歌連忙制止了他,語氣漸冷,“夜涼,你是不是做過很多這類型的事情?”
“比起保留兩條腿,當然是活著更為重要?!币箾鲆矝]有和凰九歌爭辯,只是平淡的望著她。
他的眼神里沒有半點愧疚,就像是幫墨染做了個微不足道的決定一般,“這對于他而言是最好的選擇?!?p> “砍掉雙腿以后,今后的生活可能會麻煩許多,但至少能保住性命,如果連性命都沒了,那就什么都沒了?!?p> 夜涼的確是冷靜地讓人感到可怕,即便是面對這種情況,也能果斷的做出殘忍又最為正確的決定。
凰九歌真的很難想象,如果這種情況出現(xiàn)在她的身上,那夜涼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的幫她放棄一部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