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接過徐錦遞上來的手絹,擦了擦嘴角的藥漬,意味深長的說道:“靖安公主,這可由不得你咯!”
“朕既然已經(jīng)將京兆尹一職交給了你,那你可就必須要弄清楚這其中錯綜復雜的關系?!?p> 凰九歌見蘇阮鐵了心不讓自己抽身,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上凰您這又是何苦?”
抬頭瞥了夜涼一眼,凰九歌咬了咬嘴唇,還是下定決心挑破蘇阮的心思。
“既然上凰和夜涼是相識的,那何必要在眾人面前演出一場大戲?”
蘇阮想和夜涼演戲,看看梁王蘇如夢和西渚帝蘇如晦的態(tài)度也就罷了,何必要將她牽扯進來呢?
她可是無辜的小百花一朵,在西渚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小透明,蘇阮帶著她有什么意思呢?
蘇阮盯著凰九歌看了許久,略微有些惆悵的嘆息了一聲,“朕的確不知道誰下的毒?!?p> “這些年來朕身邊的人越來越多,趨炎附勢的、諂媚逢迎的、就是沒有幾個敢說真話的?!?p> 高處不勝寒,就算是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沒有辦法信任,或許這就是屬于帝王的寂寞吧?
夜涼緩緩踱步到凰九歌的身后,聲音淡漠而疏離,“血蘭花融入血脈以后很難剝離出來?!?p> “所以……你是怎么辦到的?”
凰九歌總覺得夜涼的黑袍底下藏著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因為每當夜涼靠近自己時,體內(nèi)的藤蔓都在蠢蠢欲動。
凰九歌哂然一笑,“我自然有我的手段,就像是你身上的黑袍一樣,不足為外人道也。”
蘇阮也沒有逼迫凰九歌說出秘密,只是幸災樂禍的提醒道:“朕的那幾個好女兒,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靖安公主可得要當心了!”
凰九歌在心底暗罵一句,蘇阮可真是個狡猾的老狐貍,就想將她推到臺前去當箭靶子!
凰九歌扯了扯嘴角,干脆破罐子破摔算了!
“京兆尹之職可都是凰太女擔任的,上凰將京兆伊交給我,豈不是會讓朝臣胡思亂想?”
蘇阮抓了把炒熟后的香瓜子,笑盈盈的望著凰九歌,“誰讓朕的孫女們都沒什么本事呢。”
“這京兆伊的職位,就算是交給了她們,她們也守不住?!?p> 凰九歌微微瞇起了眼眸來,蘇阮這番話的信息量還真有點大呢。
今天在凌云殿中,已經(jīng)可以看出梁王和西渚帝之間,存在著許多難以調(diào)和的矛盾了。
而梁王這次費盡心機的將夜涼帶進宮,就是想通過幫蘇阮治病的功勞,從漠涼調(diào)遣回京。
但蘇阮和夜涼本來就是認識的,為什么還要裝作不相識的模樣,來誤導梁王和西渚帝呢?
難道說,將梁王調(diào)入京都,本就是出自西渚帝的手筆?蘇阮從西渚帝的身上感覺到威脅了?
蘇阮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神情略微有些萎靡倦怠,“還是將護衛(wèi)京都的職責交給靖安公主吧,朕放心?!?p> 蘇阮似乎很滿意將凰九歌弄得滿頭霧水的效果,在徐錦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幽幽的說道:
“既然靖安公主也沒心思陪朕用膳,那還是早些回去吧,省得讓云卿那孩子擔心。”
凰九歌眼角微微抽動了兩下,在心里又將蘇阮罵了一遍。
她這時候離開凌云殿,只怕會被好多注視著凌云殿變動的人,視為眼中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