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粟回到宿舍的時候,安楠不在,陳尤安正在練習。
她坐在位置上,正要拿出耳機,大提琴的聲音突然停止,陳尤安道:“你這兩天去哪里了?!?p> 阮粟轉過頭看著她,神色沒什么波動:“有什么事么?!?p> 陳尤安放下琴弓,緊緊盯著她:“阮粟,你現(xiàn)在是拉不出曲子了嗎?!?p> 作為一個被阮粟甩在身后多年的第二名,陳尤安可謂是時刻關注著她,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這兩天她沒事的時候就在研究阮粟最后一場巡演的視頻,她終于發(fā)現(xiàn)除了最后一首曲子的一個調拉錯了之外,阮粟整場的狀態(tài)都和以前不同。
她眼睛里沒有東西,是空洞又無光的。
剛好,她又聽不少同學在吐槽阮粟從開學到現(xiàn)在,上專業(yè)課就沒聽她拉過大提琴,合奏練習也從來沒有參加。
說她架子大,擺譜。
陳尤安跟在阮粟后面那么多年了,大概能知道阮粟是一個什么性格,再結合慈善音樂會上的事,她只要想一想,就猜到個七八分。
阮粟現(xiàn)在,絕對出了很大的問題。
過了很久,阮粟都沒有回答,只是看向角落里的大提琴,唇角抿起。
……
游戲廳外。
沈燃坐在長椅上,抬頭看著天空,地上擺了好幾個啤酒罐。
雨已經停了,空氣中滿是冰冷潮濕的味道。
夜色沉寂,沒有一絲光透進來,暗過了頭。
沈燃嘴角扯起,自嘲的笑了笑,又開了一瓶啤酒。
林未冬的話確實給他潑了一盆冷水,讓他迅速從目前這種狀態(tài)中清醒過來。
阮粟年紀還小,前途大好。
而他,卻是一個連未來在哪里都看不到的人,人生暗淡無光。
既然都知道最終的結果會是什么樣,那他現(xiàn)在做的這些,不是耽誤人家小姑娘嗎。
酒喝到一半,林未冬走過來坐在他旁邊,也開了一瓶酒:“你說你這人,打贏了球賽都還跑這兒來喝悶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輸?shù)挠卸鄳K呢。”
沈燃道:“你怎么回來了。”
林未冬嘆氣:“歲數(shù)大了,跟那些年輕人玩兒不動了,還是來找你過老年人的生活?!?p> 沈燃笑了聲,沒理他。
林未冬又才道:“我下午說的那些就是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我也只是希望你能放下以前的那些……”
“我知道。”
此話出后,林未冬沒再說話,兩個人都安靜的喝著酒。
遠處的路燈忽明忽暗,像是隨時都會壞掉。
這條街,已經很老了。
林未冬喝完手里的那瓶啤酒,將易拉罐捏扁:“你就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不想再回到賽場上?”
這次,沈燃沒有立即拒絕,只是低下頭,看著自己的右手,嗓音聽不出什么情緒:“我26了,回去又能打幾年?!?p> 林未冬道:“別人我不知道,但你是Dawn啊,只要你想打,就能一直打下去,七老八十都能打。沈爺不開口,我們不退休。”
沈燃又拉開一罐啤酒,笑道:“怎么,打一個巴掌再給一顆甜棗吃?”
林未冬也笑,拿起酒和他碰了一下:“我作為一個西米露,當然要事事為我們西米著想了。不過我還是得問問,你對我們家西米,是認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