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規(guī)定,今日之內(nèi)便兩兩組隊,山海閣弟子十五人,也可三人一隊,共同完成。
劉照照自然是去找大師兄一塊的,不然除了她,其他也沒有敢和大師兄一塊兒。
他們是最早組成一對的,然后在林前的空地上開始訓練,那里是平常時候師兄弟結伴訓練切磋的地方,此時還是一片空曠。
樹蔭很大,只有一星半落的光斑落在地上,初春時分,夾雜著山谷幽幽百花的清風搖動著樹梢,發(fā)出“窸窣窸窣——”的聲音,昆侖山鳥類眾多,一天到晚嘰嘰喳喳個不停。
初春的風還是帶著些涼氣,劉照照迎著清風,嗅著花香,像鳥一樣展開胳膊,心里說不出的愜意。
寧深一手執(zhí)書,一手背在身后,慢慢踱步在劉照照的身后,看著她笑得這樣燦爛,眉目間都是溢出來的喜悅。
定術是山海閣獨門武功,不借照任何武器,光憑意志獲得武器,一招取勝。
寧深在年前就已經(jīng)習完定術第十式全式,現(xiàn)無論是用定術制造幻境,還是用定術以一攻萬,皆不在話下,且手里常執(zhí)一卷書,腹有詩書,為官則造福百姓,為民則鄰里相近,所以師父才會說寧深是他最得意的門生。
劉照照望著臉上落著斑駁光影,溢著淺淺笑意的大師兄,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她竟然喜歡上大師兄。
寧深背在身后的手忽的伸向前,衣袖間一甩,劉照照眨眼功夫,眼前便是不同景象。
所處的還是這個地方,卻是盛夏的模樣,雨淅淅瀝瀝地打在樹葉上,劉照照一時臉上全濕了,視線受阻,模糊不堪。
她注意四周動靜,輕輕悄悄的落地聲,頗有技巧地避免更大的動靜,手里的氣團已經(jīng)成形,濃濃的白色聚在一處,就差目標一出現(xiàn),然后重重一擊。
氣團因人而生,她的氣團是白色的,朝陽的也是白色的,大師兄的氣團是紫色的,大師兄一凝起氣團的時候,還有一陣紫氣縈繞在他的氣團周圍。
前方及人高的灌木叢窸窣聲音變得愈發(fā)重了,剎那間躍出來一只通身白毛的大虎,前爪躍向劉照照,張著碗大的嘴,還能瞧見它的喉嚨。
劉照照心中一個疙瘩,不由向后趔趄了幾步,趁著白虎還未及她的頭頂,她將手里的氣團甩了出去,直擊白虎腦門,只見那白虎嗚咽嘶吼一聲,然后倒在劉照照面前。
幻境在這里就消失了。
陰沉的天變得明亮,還有光影落在自己的眼里,衣裳的濕感通通消失,鳥兒的叫喚聲又出現(xiàn),大師兄就站在她的身邊,面上依舊是淡淡的,不露情緒,對她剛剛的表現(xiàn)不置可否。
劉照照也沒有覺得自己的表現(xiàn)有多好,以一個氣團打一只猛獸,不過才是定術第一式罷了。
劉照照看到遠處朝陽一行人走過來,便走上前去招呼。
“朝陽,你和誰一塊兒練呀。”
劉照照看著朝陽身邊的陳闕,以及她身后面色不郁的何畢,斟酌開口。
“我和陳闕、何畢,我們?nèi)齻€人一塊兒?!?p> 朝陽說著便將劉照照扯到一邊,悄悄說話,“原本我是要和陳闕一塊兒的,但是何畢想跟我一塊兒,我就想三個人一塊兒也好,誰知何畢倒是翻臉了,一路上都沒有跟我說話?!?p> “你怎么想著和陳闕一塊兒,你不是和何畢關系更好嗎?”劉照照詫異。
“...因...因為陳闕定術學得更好...哎呀師姐,你就別管了?!?p> 朝陽回得不耐煩,甩甩手就朝著陳闕跟何畢走過去。
劉照照疑惑地望著朝陽的背影,朝陽怎么怪怪的。
師兄弟們陸續(xù)來到了場地上,二師兄是和楚師姐一道來的,劉照照看著平日里嘻嘻哈哈溫柔得只會笑的二師兄竟然紅著耳根走在楚師姐的身邊,而平常冷淡的楚師姐也是不自在地走過來,劉照照心下了然,山海閣里的傳言原來大半都是真的。
寧深此刻站在最高處,施布師父的任務,“大家今夜背出定術第二式,明日練習?,F(xiàn)在大家都練習第一式,務必掌握熟練?!?p> 定術第一式是入門招法,讓大家都能夠凝出氣團,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制造武器。
第二式便是以一當十,這與第一式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只是第二式還需要更加強烈的定力,凝練出更加具有殺傷力的氣團。
大師兄剛說完,大家就凝練出自己的氣團預備練習,一時之間,各種顏色出現(xiàn)在劉照照的眼中。
風云和楚殊已經(jīng)學到定術第四式,劉照照看到過定術大綱,從第四式起,再進階便是要看時機,機緣,還有天賦。
三者之中,天賦最佳,若是有了天賦,即便沒有時機,沒有機緣,也能得成就。大師兄想必就是那種天賦最佳的人,一看就懂,一學就會。
旁人還在沼澤里苦苦掙扎的時候,他早就脫身而出,飛往更高更遠處。
風云與楚殊走過來,請教大師兄,大師兄又揮出一片幻境。
這次的幻境不是為了劉照照準備的,是為二師兄與楚師姐設下的,劉照照就站在大師兄的身邊,看著原本站在自己身側的二師兄和楚師姐消失,化作小人進了眼前的一處混沌的圓球中。
原來她進的幻境就是這樣的一個球,大師兄就站在這球的身后,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而球里面的幻境那樣逼真,每一滴雨珠真真切切的,落在她的額上,落在她的身上,浸濕她的衣衫,濕噠噠的。
里面那樣逼真,卻不過是大師兄用定術凝練出來的一個幻境,那么他們呢,他們的生命經(jīng)歷,會不會也是旁人捏造出來的一個幻境,任由他們生滅。
劉照照的想法實在大膽,心中頓時一陣恐慌。
若是她的生命不過一場可有可無的歷程,那么還有什么,她可以相信。
大師兄的眼神還落在面前的球上,話卻是對著劉照照說的,像能夠洞悉她的心理似的。
“我們的生命即便如這球中的虛幻又何妨,我們還是會呼吸會心跳有生命有故事的人,真假本就沒有界限,真可作假,假亦可成真,重要的,照照,是人的意識,你若當真,便成真,你若當假,也就不復存在。”
劉照照驚訝地望向?qū)幧?,原來,大師兄早就想到過這些難惑,并解開了。
大師兄說的沒有錯,真假不過存于人的心中。
劉照照的目光又回到面前的小球上,二師兄和楚師姐前有深淵,后有蛇鼠成群。
大師兄在一邊講述起來,似乎是在為劉照照解惑,“定術第四式是化有為虛,將眼前的東西看做煙塵般虛無,然后輕巧拂去,坦然歸來。”
劉照照擔心,眼睛鎖住懸崖邊上小小的兩人,“二師兄跟楚師姐能成功嗎?”
寧深看她一眼,語氣中聽不出情緒,“他們還差一個機緣。”
劉照照恍悟點頭,看了看大師兄,“大師兄練定術的時候得到過什么機緣。”
寧深面色平靜,“沒有?!?p> 劉照照大驚,原...原來大師兄的天賦已經(jīng)這樣強硬了。
這時候風云和楚殊從幻境里飛了出來,忽然出現(xiàn)在劉照照的面前,趔趄幾步,劉照照覺得奇怪,自己出來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的,甚至有些分不清楚自己身在幻境還是在現(xiàn)實,怎么二師兄和楚師姐好像是被拍出來的。
“化有為虛,就是讓你們將蛇鼠當做煙塵般拂去,若眼里的還是蛇鼠,便如同生根之樹,生死不絕?!?p> 生死不絕,這樣多的蛇鼠,萬萬只的模樣,若是硬拼,只會被死死纏上。
大師兄說完還寬慰道,“你們還差一個機緣,不必急于求成,機緣到了自然水到渠成?!?p> “多謝大師兄?!?p> 劉照照看著二師兄和楚師姐離開,忍不住問大師兄,“大師兄,我從幻境出來之時,沒有絲毫感覺,怎么二師兄和楚師姐很有不適的模樣。”
她認真詢問,生怕漏了什么細節(jié)耽誤學習。
卻看到寧深臉上似笑非笑,“是啊,我將你的幻境捧在手心細細觀看,等你出來時候也不必腳下踉蹌,風云與楚殊從空中掉下,自然不適?!?p> 劉照照眼珠不好意思地移上去,正對著寧深深深的目光,頃刻間臉色通紅,大師兄竟然捧著她。
“大...大師兄...”
“誰讓你是我未過門的娘子呢?!?p> 劉照照一聽到寧深的話,腦中陡然停止片刻的思考,一向清淡內(nèi)斂的大師兄居然說出這樣表露心跡的話。
山谷里吹來的風清冽芳香,吹動劉照照濃厚的長發(fā),吹著她騷紅的臉頰,她深深嗅著這風,將它嗅到心臟里去,讓她的心臟也知曉她的歡喜。
寧深摸了摸劉照照的柔順的頭發(fā),“照照,今夜再教你定術,現(xiàn)下師父還有事吩咐?!?p> 劉照照乖巧點頭,看到大師兄遠去的背影,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澎湃。
大師兄啊,處處都教她歡喜到心坎里。
大師兄的背影越來越小,變成一個光圈最后消失不見,劉照照才轉移眼神,走到朝陽那邊。
他們的三人組合說不出的怪異。
何畢只半躺在青草之上,嘴里叼著一根草,半點練習的模樣都瞧不見。朝陽和陳闕在另一處切磋練習,認真極了。
劉照照不好打擾朝陽練習的興致,便坐在何畢身邊,順手擰下一根草也叼在嘴里,瞬間草根苦苦澀澀的味道充滿了劉照照的嘴里。
劉照照卻一點兒不覺得苦,眼里瞧著朝陽,與何畢搭著話,“你怎么不和他們一塊兒練習?!?p> “他們練得這樣起勁,我瞎湊什么熱鬧。”何畢扭開眼神,干脆躺下來,望著密密麻麻的樹葉,有些光斑落在他的臉上,說不出的落寞。
劉照照這幾日沉浸在自己的事情當中,看著何畢的神情,總覺得自己是落下了什么消息,疑惑地望向朝陽處。
朝陽好像最近確實走的跟陳闕比較近,真是奇怪極了,莫不是,朝陽也生出了男女之情?
劉照照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整日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個“師姐”的朝陽,會生出奇怪的男女之情?
不過,連她自己都有了大師兄,朝陽和陳闕在一塊兒,也正常得很吧。
劉照照又看看躺下合眼的何畢,何畢,該不會,也喜歡朝陽吧。
朝陽,這樣復雜的事情,師姐也幫不了你。
梁景煙
身為俺的女二,朝陽都有兩個男人喜歡誒,俺在思考,劉照照的男二在哪里,性格應該咋樣的。。。對遼,大家好好珍惜這一卷的甜甜的愛情吧,等到后面就是玻璃渣了。。。 俺梁景煙,在這里祝大家中秋節(jié)快落,沒有回家的也不要緊,積攢了回家的想念,回家的要珍惜呀,小長假結束了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都是難得回家一趟啊。。。俺想起曾經(jīng)看過的一句話:一期一會。兩個久別的人,是積攢了多少的思念,才能在一個時間,約在一處,互訴衷腸啊。希望大家身邊都有這樣的人,不管是朋友,還是親人,還是情人,都要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