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可能性∑ 暗
“藥瓶和鐵盒?……啊,這是尸體身上藥物反應的來源吧。”劍道家說。
“殺害江之島的弓箭在這,下毒的道具也在這,分尸的血跡和衣服也都在,本身還是條秘密通道。線索一應俱全啊?!惫兰覔u頭,“一切已經很清晰了?!?p> ——到了這種地步,已經不可能是“嫁禍”了。這次的案件和“竊賊”案不同,幾乎看不出復雜的詭計或者手法。殺人、分尸、拋尸、爆炸,一路下來兇手的舉動都很明確。倘若現(xiàn)在就開始投票,預言家自己也無疑會把天才投票為兇手。
——但是……
“這么說來,這到底是誰的才能研究教室呢?”預言家道。
“排除我的、弓道家的,已經死了的那幾個的,呃,應該……”劍道家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把其他的房門都開一遍就好?!毖堇[部積極地發(fā)言,“我還記下了已知的才能研究教室的所在樓層。解謎家,能給我紙筆嗎?”
……
離開現(xiàn)場,將其他的房門依次試著打開。
先前已經開得差不多了,還沒打開的幾乎都是打不開的門。
除了……
預言家擰動門把手,往里一推。
“唔!”
“——小心點?!?p> 弓道家從后抓住預言家的衣領,把他拽了回來。
預言家站在地上,驚魂未定。
眼前的這間房間,里面什么也沒有。
字面意義上的什么也沒有。
甚至沒有地板。漆黑一片,往下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和宴會廳的陽臺簡直一模一樣。
——這哪是才能研究教室啊……
“大家,我已經把才能研究教室都列下了……那是什么?”演繹部看著這扇打開的門,問。
“不知道,先別管它?!鳖A言家從演繹部手中拿過筆記本。
【囚犯負一樓】
【幸運三樓】
【天才三樓】
【預言家不明】
【演繹部不明】
【弓道家三樓】
【收藏家負一樓】
【畫家不明】
【解謎家三樓】
【黑客負一樓】
【劍道家負一樓】
【催眠師三樓】
【偵探三樓】
【竊賊負一樓】
【鎖匠負一樓】
順序是亂的,好在閱讀起來沒多大問題。
預言家接過筆,在已確認的才能研究教室上打鉤。
幸運、天才、弓道家、解謎家、劍道家、催眠師、鎖匠。
然后是兩間所屬不明的才能研究教室。剩下的則都無法打開。
看不出什么規(guī)律。沒有開放才能研究教室的都無法打開……其他的為什么有的打得開有的打不開呢?例如囚犯、偵探。是已死者和生還者的關系嗎?也不是,幸運和鎖匠都是明確的死者……
——那么是……
——總之,先排除教室已知的偵探、囚犯和竊賊。再排除徹底未開放的我、畫家、演繹部。
只剩兩人了。
收藏家和黑客。
——不,還有一人。那個指向不明的“第十六人”。但對其思考暫時沒有意義。
“分尸現(xiàn)場”和“空洞教室”,分屬于收藏家和黑客嗎?
“這兩間大概是收藏家和電競選手的才能研究教室吧?”劍道家也得出了同樣的結論,“不過無論如何都沒法從這兩間教室上聯(lián)想到他們啊?!?p> “收藏和電競。結果教室一個是沒有裝修和內部設施,另一個干脆連地板都沒了……說不通?!惫兰覔u頭,“要不其中一間是第十六個人的?也就是王馬小吉的?”
“……因為才能不明,所以才能研究教室也是空空如也的,或者變成空洞了嗎?”演繹部發(fā)言。
再沒其他人說話。
預言家繼續(xù)思考。
——反向推理一下,為什么偵探、囚犯和竊賊的教室打不開呢?
——除了所有者已死,還有什么共性嗎……
“……解謎家,跟我一起去一趟偵探的才能研究教室吧。”他開口說道。
解謎家一瞬間露出了“好麻煩”的神色,但還是同意了。
……
……
換氣。
剛剛接踵而至的混亂狀況讓大腦有些吃不消。
“你的解謎有什么成果嗎?”
走在走廊上,預言家問。
【沒有】
意料之中的失望答案。
【反過來,我要問你點事?!拷庵i家拉住預言家的袖子。
預言家停下來,二人在走廊站定。
他靜靜等待解謎家書寫。
水筆尖在筆記本的紙頁上劃過。
【你還記得“超高校級的死者”的消失嗎?】
“還記得?!?p> 【有沒有疑點或者線索什么?】
她在寫“有沒有”之后,停頓了一下,似乎有點難為情。
“疑點或線索?”
【隨便什么疑點線索都可以。大家都知道的,已經有結論的也無妨】
還是沒搞懂解謎家為什么這么問。預言家道:“疑點吧……當時關死者的柵欄門那里,在偵探死亡的那晚留下了刀痕。次日天才聲稱會去調查劍道家,然后沒了。”
她點頭,隨后用筆問道【后續(xù)沒有人再調查過這事嗎?】
“沒了。當時又是江之島奇運又是學級裁判的。這件事和‘我們被關在這里進行自相殘殺游戲’的事實比起來也很微不足道?!?p> 【不說其他人。你呢?你應該稍微調查過這事吧?】
——她是從哪來的對我的信心?。?p> “……我么,是啊。我去問了天才。他告訴我欄桿上的刀痕確實來自劍道家,但劍道家到那的時候尸體已經消失了?!鳖A言家一邊回憶,“他沒跟我再說什么,就告訴我‘這個世界是虛擬現(xiàn)實的世界’?!?p> 解謎家點頭,邁步向前走去。
像是在表示“我已經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接下來繼續(xù)去偵探的才能研究教室吧”。
——“超高校級的學生”真是有個性。
在自相殘殺游戲還未正式開始時,自己曾這么想過?,F(xiàn)在忽然又有了這種感覺。
他想著,跟了上去。
為什么?是因為自己把解謎家看作同伴,所以放松了精神嗎?
或許是吧。學級裁判后,和自己關系好點的收藏家和幸運都先后加入了天才方。而理論上的同伴——畫家和江之島——全都無法真正信任。
——但即使如此,自己也不可能告訴解謎家關于自己黑幕身份的真相。
逐漸靠近偵探的才能研究教室。
事已至此,才有了一個可以相對信任的同伴了嗎?簡直難過到引人發(fā)笑。
預言家想到這里,前頭的解謎家忽然頭也不回地給他遞出筆記本。
他接過,本子上面是一大段話。
【我……說起來會有些不好意思。其實我一直是專注解謎的性格。給我謎題,我去解,謎題以外的部分就拋到腦后,或者大概記一下就算?!?p> 【這也不是在檢討。我不覺得這種生活方式是需要改正的“錯誤”。只不過……就這次的自相殘殺游戲而言,我確實因為專注于自己認定的“謎題”,而忽略了太多其他的東西了?!?p> 【像是剛才欄桿刀痕之類的事情,說實話我一點印象都沒有。身為超高校級的解謎家,感覺有點丟臉?!?p> 【可能是我對“謎題”的選擇有誤,也可能是謎底不完全等同于真相……】
【所以,謝謝?!?p> ——最后那句和前面的段落接不上啊。
他苦笑。
大概是想表達對我提供線索的感謝吧。
“不用謝?!鳖A言家把筆記本還回去,“要是有什么記不起來的線索還可以問我?!?p> 解謎家點頭,默默拿回筆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