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蕓緊緊捂著嘴巴防止自己痛哭出聲。
阿伶救了傅劍并愛上了他,可傅劍卻為了青梅竹馬的沈青嵐殺了阿伶!假如阿伶知道自己為什么被殺,她會不會恨傅劍,當(dāng)初還會不會救他?死前不得安寧,死后尸骨無存!阿伶是否會后悔?
遺憾的是——一切謎題早已隨著死去的阿伶一起埋進了冰冷的地底,再沒有人可以給紫蕓答案。
云翹一只手捂在了眼上,露出一個似哭死笑的表情,良久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氣,她身子佝僂了下去:“這就是阿伶的一生,短的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短的讓我后半生都活在悔恨里,我恨自己,為什么那么無能為力,為什么救不了她?!?p> 紫蕓哭出了聲音,她一把抱住云翹,輕輕地拍她的肩膀:“姑姑別說了,如果想哭那就哭吧,這里沒有外人,我也不會把阿伶的事說出去,我知道阿玲對你多重要了,以后每年阿伶的忌日,我陪你一起給她燒紙錢,你不是說了嗎,這世上多一個人記住她,她就不會那么可憐了,阿伶那么善良,她死后一定會去一個幸福又溫暖的地方?!?p> 云翹凝視虛空,光影在她眼底來回穿梭——阿伶,你是不是去到了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在那個地方,你幸福嗎...
同樣是生日宴后的第二日,與碧春園的一派祥和相比,寧遠侯府十分不平靜。
人員巨幅調(diào)動,深沉的夜里,寧遠侯府處處聞人聲,腳步聲在曲折的走廊里匆匆跑過,人們急促的交流——寧小侯爺離家出走的事敗露了。
寧遠侯傅武震怒,策馬揚鞭親自領(lǐng)人堵城門,揚言這一定會打斷那兔崽子的狗腿;侯夫人沈玉榮受刺激過度一聲嗚咽當(dāng)場暈了過去,太夫人(寧遠侯他娘)吃了三粒救心丸。
倒霉的御醫(yī)還沒走出寧遠侯府的大門便被人著急火燎地揪了回來,跪在太夫人床頭一步也不敢動啊,生怕這位寧遠侯府的老祖宗厥過去,回頭皇后再砍了他的頭,御醫(yī)手下也沒閑著,看著太夫人的同時也馬不停蹄地給沈玉榮開好了藥。
皇后傅珮還沒來得及回宮,一會去太夫人房里安慰祖母,一會去沈玉榮房里喂母親喝藥,兩頭奔波照顧病號,險些也當(dāng)場暈過去把自己變成病號。
寧遠侯傅武的兩房姨娘以及他們的孩子不被侯夫人沈玉榮待見,所以現(xiàn)下即使她們對前院好奇的心癢癢,也礙于皇后在侯府并不敢隨意多嘴妄動,然而是人都有好奇心,前院出了什么事兒她們實在好奇,于是紛紛派貼身的丫鬟去了前院打聽。
這一打聽頓時樂了:小侯爺離家出走,侯爺親自去抓,太夫人刺激過度,侯夫人當(dāng)場暈倒,皇后兩頭忙亂,天下還有比現(xiàn)今的寧遠侯府更大的熱鬧嗎,真是讓人發(fā)笑啊。
主子們之間的風(fēng)起云涌下人們管不著,此番慌亂中下人煮藥的煮藥,燒開水的燒開水,守大門的守大門,有兩撥人馬正巧同時到了太夫人門前,擠在了一起,不知誰的腳不小心伸了出來絆倒了一個人,那人拽住另一人,另一人又...一瞬間全都倒地,熬了半個時辰的藥貢獻給了地板。
“都干什么呢!”一聲嬌喝,下人們當(dāng)即驚雷一震,回首看去只見沈家青嵐小姐不知何時進了侯府,此刻就站在太夫人門前,妝容整潔儀態(tài)大方,鎮(zhèn)定而又威嚴(yán)。
連滾帶爬的爬了起來。
“你,拿著御醫(yī)開的藥方重新去給太夫人熬制一碗藥,仔細(xì)地看好火候,端來的時候別像他一樣灑了,灑一滴,我就唯你是問!”
“還有你,去給侯夫人重新熬藥,同樣仔細(xì)些!小侯爺不過時值壯年愛玩鬧了些,侯爺也只不過是暫時離府追他回來,太夫人與侯夫人更只是暫時憂心毫無大恙,怎么,幾位主子不管,你們就都失了魂嗎?平日里的規(guī)矩去哪兒了?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我體諒你們擔(dān)憂小侯爺?shù)男那椋@次打翻湯藥之事我先暫且不罰,但是一會做活務(wù)必要更加仔細(xì)來彌補,萬莫再給侯府添亂,否則,落入別家眼里,我們侯府豈不是顯得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
沈青嵐威嚴(yán)的狠狠地訓(xùn)斥了眾人一番,在這番兵荒馬亂缺乏主心骨之時,這種威嚴(yán)與訓(xùn)斥就是一種天大的安全感。
下人們會覺得我們侯府還有一個能扛事兒的,根本沒有必要這么慌。
看,侯府未來的女主人都前來坐鎮(zhèn)了,他們還有什么可慌得,一切聽從命令便是!
一下子,下人們做起活就明顯鎮(zhèn)定了許多,沈青嵐也借由這次訓(xùn)斥在下人們的心中留下了一個十分威嚴(yán)并且管家有方的根深蒂固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