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溪螺有些驚訝,他是在……安慰自己?
隨即她立刻否定了,自作多情了那么多年,怎么還不知道學(xué)乖?
她往旁邊看了看,幾株花之間還有一條可以出去的小路,她提了裙子打算穿過回到大廳。
“小心?!?p> 一只大手突然攬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卷入懷中,曲溪螺反應(yīng)過來忙伸手按住他的胸前,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兩人的距離有些過分了的近了,連他身上那種淡淡的檀香都聞得到。
“你干什么?”溪螺緊張地縮起肩膀說。
襄沐檀的眼睛卻往上面看了看,溪螺也扭過頭看去。
“那是曼陀羅的果實,上面有刺,小心被刺到?!彼f,聲音就在她耳邊。
溪螺這才注意到剛才自己的頭頂和肩膀處正垂著這些帶刺的果實,還有一些在夜晚開放的裙擺似的曼陀羅花。
“很美,是么?”他輕輕地說,如嘆息一般,“晚上開的花,總有種神秘的感覺,只可惜花期很快就要過了,還剩下不多了?!?p> 確實很美,可是……現(xiàn)在是賞花的時候么?
溪螺推他一下,“我,我要出去?!?p> 襄沐檀垂眼看看她,卻突然離得更近說:“什么味道?”
這里到處都是花,溪螺怎么知道什么味道,難道不是他身上的檀香味嗎?
她愣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指自己,可是她今天沒有擦香水啊。溪螺嗅了嗅自己的手腕,剛想抬起頭說沒有什么味道,就見他正直直的看著自己的唇。
溪螺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大廳的時候喝了兩杯Gin Tonic,本打算就喝一杯的,但這里的酒比外面酒吧的要好喝,她沒忍住就多喝了一杯,同時也想起上次在酒吧喝這種酒時,被他吻了。
看曲溪螺緊張的樣子,襄沐檀瞇起了眼,他也想起了上次酒吧發(fā)生的事,差不多相同的酒味,還有那水潤的雙唇。他有一種錯覺,那是不是屬于同一個人的……其實,只要嘗一下,他應(yīng)該就能知道——
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變得危險,溪螺猛地推他一把,“我,我要出去!”
襄沐檀一愣,倉促的別過眼,終于往旁邊站了站,還補(bǔ)了一句,“這里藤蘿密布,有些上面是帶刺的,你小心些?!?p> 溪螺咬住唇,只好從他的旁邊讓出的一點(diǎn)地方緊挨著他擠過去。可是走過之后卻發(fā)現(xiàn)他身后就是一片帶刺的藤蘿,剛才,他是在為她擋住那些植物嗎?
來不及多想,曲溪螺垂著眼提裙走出了陽臺,最后的一襲裙擺消失在轉(zhuǎn)角時,仿佛才扯斷了襄沐檀如蛛絲般的目光。
曼陀羅花香和她剛才留下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他內(nèi)心的異樣也蔓延至整個胸膛。
溪螺回到大廳先找到方璇,問她可不可以讓司機(jī)送自己回去。要是早知道這是襄沐檀母親的家,她怎么也不會過來的。
“怎么了這就要走,不是還說今天晚上跟我作伴嗎?”方璇問。
“我一開始以為這是你家?!毕菪÷曊f。
方璇笑開,“這里是我姨媽家,也算是我半個家了,我常在這里住。而且我姨媽還挺喜歡你的,剛才還向我問起你。”
方璇眨巴兩下眼睛,神情似有深意。
曲溪螺卻后悔起今天過來了,低聲說:“我就是……想回去了,明天還要趕去機(jī)場。”
方璇想了想,“可是我已經(jīng)讓司機(jī)回去了,我去問問姨媽讓她家的司機(jī)送你回去。”
襄沐檀正好回來坐在母親身邊,見方璇過來說起這件事,很自然地說:“我送她吧,我正好也要回去了。”
周夢穎揚(yáng)了揚(yáng)眉毛,“這就要走?”
“湯我也喝了,人我也都見了,”襄沐檀說,“我明天還有事?!?p> 周夢穎瞟了眼不遠(yuǎn)處的溪螺,笑笑,“那好吧,你路上小心?!?p> 正在等方璇的曲溪螺見襄沐檀走過來,像是被獵人盯緊的兔子一樣繃緊了身子。
“走吧,我送你回家?!毕邈逄凑f。
方璇也過來說:“溪螺,沐檀剛好要走,就讓他送你吧,大過節(jié)的司機(jī)都在家里,也別打電話讓人家過來了?!?p> 溪螺只好不說話了,這邊僻靜也打不到車,沒有人送她還真回不去。
一路上跟在襄沐檀身側(cè),她除了看路就是一言不發(fā),到了車子旁,他很紳士的為她開車門。見是副駕駛席的位置,曲溪螺有些猶豫,可是不便站在這里不動,只好上車坐好。他上來后她低聲報了地址,之后就又是一言不發(fā)。
他的車?yán)餂]有任何香水的味道,只有淡淡的真皮味道和他身若有若無的檀香。曲溪螺不禁想起小時候,襄奶奶總是叫他“香哥兒”,可那時他身上的味道是一種暖暖的香,聞起來像是被太陽曬過的果子,那時她最愛聞了。檀香雖雅,但總有些矜持疏遠(yuǎn)。
她正胡思亂想著,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曲溪螺打開纏在手上的鏈條包拿出手機(jī)接了起來。
是曲明恩打來的,問溪螺明天什么時候下飛機(jī),他好去接她,還說自己和方薇云看了溪螺在晚會上唱歌了,夸她唱的好。
溪螺有些不好意思,跟父親撒著嬌,說自己親手烤了月餅到時候讓父親嘗嘗。
接完了電話,溪螺才注意到旁邊還坐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卻發(fā)現(xiàn)他不時的瞟向她的包。
那是個外形看起來就像一個半鏤空蛋雕似的小包,只能裝得下一個手機(jī)和一些小東西,有一段銀色的鏈子可以纏在手上,溪螺穿禮服裙子的時候最喜歡這種小包,不顯累贅還可以裝些自己的東西,她尤其喜歡現(xiàn)在這款,拿在手上簡直像是一件首飾。
“你的包很漂亮?!彼蝗徽f。
溪螺不知道他為什么出來這么一句,但是也不好不說話,便說:“哦,不是什么名牌,在一個手工藝品店買的,才一千多塊?!?p> “手工的?”他似乎挺感興趣。
見有人喜歡自己的愛物,溪螺也有些自豪,拿起那個橢圓形的小包說:“嗯,這上面的珠子和裝飾什么的都是手工做的,而且上面雕刻的圖案也是獨(dú)一無二的,每個樣式的包都只有一個?!?p> 溪螺轉(zhuǎn)動著自己手上的包,上面是雕刻的圣誕樹和小屋,雪白的小鹿,這是她自己挑的圖案。
路面上沒什么車,襄沐檀用余光瞟了幾眼,隨后轉(zhuǎn)過頭去,慢慢瞇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