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女人,他很清楚她們都是什么人,每個人的背景他都了如指掌。
現(xiàn)在他被封為了平南王,留著這些無用的人在王府就是累贅,除了那些暫時不能夠攆走的人,其余的盡可以讓她們離開了。
留在王府可不是什么好事兒,因為接下來他的目標(biāo),實在是兇險異常的,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也有,讓她們離開,是放她們一條生路。
余下的盡是各方的眼線,就讓她們自己纏斗吧,莫要連累無辜。
凌子胥穿過兩個月亮門洞,沿著鋪著青石板的小徑來到了后花園,早有負(fù)責(zé)后花園保衛(wèi)的魏豐迎了過來。
“王爺,我這邊都安排妥當(dāng)了,可以回到您身邊了吧!”
魏豐長得濃眉大眼,一雙眼珠兒甚是靈活,滴溜溜亂轉(zhuǎn),透著機靈。
凌子胥“嗯”了一聲,腳步不做停留,徑直往里走。
魏豐試了試,沒敢跟過去:“王爺,我在這里等你!”
凌子胥正在想別的事兒,無暇理會他的小心思。
關(guān)于布陣,他只是讓魏豐布下了簡單的六丁六甲陣,如果想要更復(fù)雜更滴水不漏的陣法,只有去請風(fēng)城道長了,把風(fēng)城道長請過來,他才能說這里萬無一失了。
時值初春,乍暖還寒時候,王府的后花園里,有梅花,迎春花,適時開放,微風(fēng)輕襲,陣陣香氣沁人心脾。
凌子胥走過青石小徑,來到一個小院子,兩間低矮的房屋,隱隱聽到里面有女子的嘆息之聲。
“青梅,你真的沒有這鐵鎖鏈的鑰匙么,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像是會跑掉的么,像拴狗一樣鎖著我,有必要么……?”
青梅應(yīng)道:“陳姑娘你就別說了,鑰匙都是王爺拿著的,我想幫你,我也幫不了呀,你不也說,能活著就是老天開眼了,你別無所求了,來這兒才一天……”
“哎,我這不是沒話找話么,都快憋悶死了,你也不和我說話,咱們這死氣沉沉的,像是活死人墓!”
青梅低聲笑:“你想說什么就說吧,我聽著就是了,你就是想唱戲也行,這里是后花園,偏僻的很,你盡可隨意?!?p> “好呀,那我可唱了??!”
“嗯!”
“你挑著擔(dān),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
何夢曦的腦海里不知怎么嘣出西游記的主題曲,她開口便唱。
青梅笑:“陳姑娘唱的是什么,好奇怪呀,我都沒有聽過呢!”
何夢曦喃喃道:“你不可能聽過,是我家鄉(xiāng)的歌?!?p> 然后便是沉默,然后便是唉聲嘆氣,然后……,凌子胥推門走了進去。
青梅急忙站起,對著凌子胥福了福:“王爺!”
凌子胥一揮手:“你去吧!”
“我去把藥熬了?!闭f著,青梅出去了,并帶上了門。
凌子胥向里面的床鋪上看去,一張雕花大床上,何夢曦穿著奴仆才穿的衣裳,手支著頭,斜臥在那里。
見凌子胥進來,和他對視了一眼,欠了欠身。
“王爺來了,王爺請坐!”聲音倒是淡然柔和。
凌子胥走過去,坐在了她的床邊。
何夢曦身體下意識的向里挪了挪。
凌子胥微微一笑,一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他要試試她的內(nèi)力,因此上手指直接去探測她的脈息。
可是,他探測到的是虛空,空曠荒涼,一無所有,這讓凌子胥有些吃驚。
何夢曦面上十分淡定,任他捏著手腕,連掙都沒掙,心里卻有一萬個羊駝奔過。
“奇怪,你的內(nèi)力呢?”凌子胥盯著何夢曦。
何夢曦抽回手:“我也不知道,這不正是你那毒藥起到的效果么?”
“那些藥不會這么快就讓你喪失所有功力,難道是你們天姥教的邪術(shù)……?”凌子胥眸色一冷。
“不要問我,現(xiàn)在我就是沒有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闭f完,何夢曦伸了伸腿,故意把腿上的鎖鏈弄得“嘩啦啦”響。
她不說話,只讓他聽聲音。
“這就是你的態(tài)度?”凌子胥冷笑一聲。
“主人,我沒說什么呀,我答應(yīng)你的,只要你繞我性命,我為奴為仆報答你?!焙螇絷匾浑p大眼睛滿是無辜。
“你說過的話……”
“自然是算數(shù)的!”
何夢曦放下手臂,平躺在那里,眼神里是忽然有了說不出的空洞。
她的樣子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吹彈可破的白皙肌膚不見了,而是膚色暗沉,而且臉上還起了明顯的斑點。
這顧同珍用藥也真夠狠的,這才幾天,她外在的美便不見了。
但是,骨子里的美艷,是一種隱匿的誘惑,在凌子胥眼里,沒有變化分毫。
“你說過的話……我都記著呢。”凌子胥淡淡說道。
“嗯!”何夢曦淡淡回應(yīng)。
“只是現(xiàn)在,你的容顏已經(jīng)誘惑不到我!”凌子胥言語毫不留情。
何夢曦皺眉,手撫臉頰,這幾天,她一直覺得身上有些癢,現(xiàn)在摸著臉,好像皮膚是粗糙了。
她沒有照過鏡子,因此她不知道她身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于是她說道:“誘惑?我倒是想呀,只是,王爺你是能被輕易誘惑的人么?如果真是那樣,我倒要小瞧你了。”
“……伶牙俐齒!”
“不敢,王爺是心高氣傲的人,能配得上的,恐怕是寥寥無幾,想來,你的王妃一定是美麗溫柔,高貴大方的女子了,你把我困在這里,她會不會吃醋呢,如果她遷怒于我,我該怎么辦,所以,王爺,你還要護著奴婢才是呀!”
何夢曦躺在這里,總是胡思亂想,自己的處境她已經(jīng)來來回回想了無數(shù)遍,外面發(fā)生的她不知道,只能根據(jù)自己的臆測來推斷。
“不用護,你現(xiàn)在的樣子,對誰都構(gòu)不成威脅,還有,你是欽犯,我擔(dān)負(fù)的是看守的職責(zé)。”凌子胥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