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女兮,其眸如星,輕揚流轉(zhuǎn)兮,綺麗生光;
世間有女兮,其心如火,愛盡余力兮,須眉斗長;
世間有女兮,如珠如寶,汝許今生兮,吾許吾命;
世間有女兮,原為繹心,生不相別兮,死亦同穴。”
擺渡人如林籟泉韻般的歌聲越來越弱,楚繹心在混沌中徘徊了很久,終于感受到了一絲光亮,她猛然睜開雙眼,迷茫地看向四周,眼前是雕刻著五福圖的楠木大床,床邊是一個梨花木梳妝臺,梳妝臺被擦得纖塵不染,上面只放了一只男子佩戴的玉冠。
楚繹心扶住有些疼痛的額頭,這才想起自己從地府越獄的事情。
楚繹心,一名罪犯畫像師,在一次意外中為解救被挾持的人質(zhì),與歹徒同歸于盡壯烈犧牲了。
魂歸地府,她悲痛地祭奠了過去,準(zhǔn)備迎接美好未來時,一個判官拿著厚重的竹簡對她說:“楚繹心,女,甲戌年丁柳月丙午日卯時三刻生,死于戊戌年乙卯月壬子日戌時三刻,生平碌碌,小善一百八十三件、小惡四十七件,相抵后可減一百三十六年獄刑,大惡……殺一人,入刀山地獄……”
入刀山地獄!楚繹心覺得自己這個冤啊,于是她趁著一次地府惡鬼暴亂的時機,在一名獄友的幫助下成功越獄了!
臨行前,幫助她越獄的那位老伯跟她說,只要她能附身在一人身上滿一個月,她就可以如正常人一樣再活一世。
肩膀上突然傳來一陣陣疼痛,楚繹心下意識抬手摸去,發(fā)現(xiàn)這女孩肩膀受了不輕的傷,不知道是不是因這傷而喪了命,才有機會讓她得以借尸還魂。
她正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頭走進屋門,見楚繹心坐在床邊,忙走上前來關(guān)切道:“凡槿姐,你醒啦!”
凡槿,原來這個女孩子叫凡槿,很好聽的名字。
楚繹心愣了片刻,木然點頭嗯了一聲。
小丫頭顯然很高興,笑起來時顯得一張俏臉圓潤可愛,“我就知道凡槿姐身手非凡,定不會輕易有事的!”
楚繹心訕訕地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對了凡槿姐,公子剛剛也醒來了,他跟我說若你醒來便讓你去見他?!?p> 小丫頭見楚繹心仍沒什么反應(yīng),繼續(xù)道:“公子一定是太擔(dān)心你了才想要見你。若不是你,公子定會傷得更加嚴(yán)重?!?p> 楚繹心這才想起,這女孩死時身邊好像還躺著一名男子,這樣看來這個身主一定是為了保護主子才慷慨就義的。
“公……公子他在何處?”楚繹心有些忐忑地問道。
“凡槿姐跟我來吧?!?p> 楚繹心跟著這小丫頭來到另外一間房門外,小丫頭輕輕扣了扣門,輕聲道:“公子,凡槿姐來見您了。”
“讓她進來!”一個冷沉的聲音從房內(nèi)傳來。
小丫頭將房門推開,引著楚繹心進了屋子后便退了出去。
楚繹心緩緩走進內(nèi)室,便看見一個男子斜倚在床榻上。
男子指了指床邊,“坐到這里來。”他的聲音清冷深沉,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魔力。
楚繹心深深吸了口氣,乖順地坐到了男子所指的地方,還沒等她坐穩(wěn),男子的身子突然向她傾來,將她整個人籠罩在他的身型之下,他的臉更是離她只有咫尺,她的心臟不可抑止地瘋狂跳動了起來。
四目相對,楚繹心看清了男子的容貌,頭腦瞬間塞滿了許多形容男子英俊的詞語,但她覺得那些詞都道不盡這張面孔的風(fēng)流。
一雙劍眉好似他的性子般凌厲冷峻,如海底如深潭的雙眸不經(jīng)意間流露著讓人想要探尋的憂傷,左眼角處有一道暗紅色細長的傷疤,這傷疤并沒使這張冷漠的臉變得猙獰,反而使他的眼角看上去略微上揚,更填了幾分魅惑。
他的鼻梁直挺,嘴唇的線條十分柔和,微微挑起嘴角讓整張臉便變得生動又復(fù)雜。
楚繹心覺得用美來贊美這張臉是褻瀆的,因為美大多是雷同的,只能賞心悅目,卻無法刻骨銘心,但這張臉就如同神秘的沼澤,很容易便會讓人無法自拔。
楚繹心在心中念了數(shù)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辈琶銖姏]讓自己失態(tài),心道:真是妖孽啊妖孽。
那妖孽此刻有些虛弱,這種病態(tài)更給他添了幾分魅惑,他看著楚繹心,緩緩開口道:“交給你的東西可放好了?”
楚繹心心里咯噔一下,她完全沒有身主的記憶,多說露怯,只能訥訥點頭“嗯”了一聲。
聽見楚繹心細若蚊鳴的回答,男子眼中涌出一道幽光,沉聲問道:“蜀地送來的信可燒了?”
楚繹心覺得她現(xiàn)在的呼吸極為不暢,下意識向后退了退,輕輕咽了一下口水,點頭道:“燒了……”
男子瞬間虛起了那雙比桃花還要迷人的雙眼,將她逼到木床的角落,冷聲道:“你是誰?!?p> 楚繹心呼吸一滯,疑惑又心虛地低聲道:“奴……奴婢凡槿呀……”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誰!”男子面冷如霜。
楚繹心有些慌了,這什么情況,這身主不是奮不顧身地救了她家公子么,這公子應(yīng)該對她感激涕零才對,自己難道是領(lǐng)錯劇本了?
男子見楚繹心不說話,一只大手猝不及防地握住了楚繹心的脖子,用力道:“我最后問你一遍,你、是、誰!”他看著楚繹心,雙眼似乎能射出兩道冰錐。
楚繹心被掐得喘不過氣來,心想難道這男人已經(jīng)看出她不是原主了?這可是封建社會,她可不想被人視作妖魔,她強行將腦海里十八般酷刑的場面揮去,拼命掙扎著,肩上的傷口因此再次裂開,鮮血將衣衫浸透,順著楚繹心的手臂滴滴落下,淌了一地。
“放……放開我!”
男子不為所動,手上的力道又加上幾分。
楚繹心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窒息了,頭上青筋暴起,若男子再不松手,恐怕自己又要死上一回,說好的一個月,誰能想到她竟一天都撐不過去。
想到前世刑警隊墻上寫著的那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楚繹心只好艱難地從嘴里擠出幾個字道:“我……不是……惡人……”
男子手上的力度并沒減弱半分,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女人,那眼神好像要將她的靈魂看穿。
楚繹心痛苦的掙扎道:“放……放開,我……我說不出……話?!?p> 聞言,男子才緩緩泄去手上的力道,楚繹心揉著脖子,努力地吸了幾口氣,抬眼看著面前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兩步。
“快說,我沒有什么耐心?!蹦凶用鏌o表情地道。
“那個……嗯,這位公子,你聽了后千萬別慌,這事兒說來話長?!?p> 男子虛眼看著面前的女人,心中的猜測越發(fā)篤定,沉聲道:“你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凡槿?!?p> 楚繹心深吸了一口氣,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原來真的被看穿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輕輕搖了搖頭。
男子蹙起劍眉,從懷中拿出一塊美玉,美玉表面泛著微弱的綠光,內(nèi)里似乎有一股靈氣在其中游走……
狐兔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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