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華讓警員打開審訊室的門,然后走了進去。匪徒老五就坐在他對面。
“姓名?”
……
“姓名?”
……
“姓名?”
還是沉默,老五只是坐在那里,盯著天花板,也不應(yīng)聲,也沒其他的動作。
“不說話???好吧。反正在兇器上已經(jīng)提取到你的指紋了,不論你認不認罪,都死路一條。”鄭國華起身就往外走,臨到門口又停下腳步:“跑走的兩個人也被抓了,你們幾個兄弟馬上就要在牢里團聚了,真搞不懂買兇的人給了你們多少錢,一大幫子兄弟要為他送命。”
老五聽到最后這句話,身子抖了抖,然后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誰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隨后鄭國華又走進了關(guān)押老八的那間屋子:“你五哥把事都扛了,你應(yīng)該判的比較輕,還真是羨慕你們這些人,還挺講義氣,不過,襲警是重罪,就算不槍斃你,后半輩子也只能在牢里度過了。也不知道是你幸運,還是你五哥幸運?!闭f完鄭國華點了根煙,翹著二郎腿坐在桌子后面開始吞云吐霧。
大概連續(xù)抽了四五根煙之后,屋里已經(jīng)云霧繚繞。老八雙手捂著臉好一會才問道:“你沒什么要問我的嗎?”
“沒必要,有人撂了你就是從犯,該怎么判是法院的事?!编崌A繼續(xù)抽著煙,懶洋洋的回答道。
“那你還坐在這里干嘛?”老八瞪著通紅的雙眼問道,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被煙熏的。
“糊弄任務(wù),拖時間,等到下班了今天的工資就拿到手了。”
“能不能拿支煙?”
鄭國華從煙盒里抽出一只扔給了老八,然后用打火機給他點著。
“你哪里人啊?”鄭國華好似漫不經(jīng)心,就像是兩個朋友間互相攀談一樣。
“凱里?!崩习宋丝跓熁卮鸬?,
“貴州人怎么回去老撾當(dāng)兵?”
“窮,被人帶過去的?!?p> “哎~是挺窮的,大山里能種糧食的地方少。不過你去當(dāng)兵能掙多少錢?”
“當(dāng)兵不掙錢,販毒才...”老五突然意識到什么,啞然閉口,再也不愿多說一句。
“販毒怎么了?”鄭國華追問道,這也許能掏出更有用的情報。
可是老八用掌心按滅了煙頭,之后再也沒說一句。
“你好好考慮戴罪立功,我看你還年輕,有路選?!迸R出門,鄭國華留下了這么一句。
接著是老十,這次鄭國華又換了個戰(zhàn)術(shù),走到屋里先是用探照燈對著老十的臉照了大概十分鐘,然后溜達到他身邊,在他崴了的那只腳上踩了下去,然后慢慢加大力氣,慢慢碾壓著老十的腳踝。
老十疼的直冒冷汗,牙齒咬得死死的,硬是一聲不吭。
“挺硬氣嘛,就是不知道你要是知道自己被幾個哥哥賣了還能不能這么硬氣了?!编崌A抬起腳,走回審訊桌前。
“你說什么?”老十到底還年輕,沒沉住氣直接開了口。
“我說,你那幾個哥哥那你頂罪,罪名全都推到你頭上了,他們戴罪立功,輕判之后有個十幾年就能出來,如果表現(xiàn)的好點,也就蹲十年苦窯,然后拿上雇主的錢瀟灑的過下半輩子,而你年紀輕輕就要被執(zhí)行死刑,可能也沒有緩刑的可能?!编崌A搖著頭,一臉惋惜地說道。
老十是這些人里最年輕的,當(dāng)然也是和他們感情最淡的一個,他已經(jīng)有些相信鄭國華說的話了。
“他們都說了什么?”老十問道。
“襲擊警察是你的主意,安排布置也都是你策劃的,說你腦子活,是他們的智囊,他們都聽你的。”鄭國華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然后遞過去一根煙:“兄弟來抽一顆,也沒幾口能抽的了?!?p> 老十哆哆嗦嗦的接過煙:“你不能信他們的,老大才是我們的頭,而且花錢雇我們的人我見過,我可以指認能不能給我輕判?”
鄭國華看到終于有一個上鉤的心里暗暗得意,但是也不能表現(xiàn)的太過了,皺著眉頭有些為難的說道:“你這樣我們很為難啊,到底該信誰好呢?”
“信我,信我,我沒騙你,雇主給了二百萬,染著黃毛...”
老十剛說到一半,一陣敲門聲傳來,鄭國華眼看要把話套出來了卻被人打斷有些懊惱,打開了門赫然是齊盛站在門外。
“齊局有事嗎?”鄭國華把到嘴邊的臟話咽了回去,強忍著怒火,用盡量心平氣和的語氣問道。
“你怎么回事?審了半天也沒見你問一句有用的,要是混日子趁早別干了。”齊盛大聲指責(zé)道。
鄭國華沒想到他會來這么一句,這下可以算是前功盡棄了,趕緊關(guān)上門,把齊盛推了出來:“你干什么?你打斷審訊,還在門口這么大聲的說著審訊進度我有理由懷疑你和匪徒勾結(jié)你知道嗎?!?p> 鄭國華從來都是老好人的形象,很多老警察干了這么些年都沒見過他發(fā)火,這次他確實真的火了,眼看著幕后主使就要被供出來了,這個齊盛居然不分輕重打斷審訊,還故意給匪徒提示。他越想越氣,直接一拳砸在了齊盛那肥膩的大油臉上。
別看齊盛腰肥肚圓,可都是虛肉,被鄭國華一拳就打踉蹌的退了好幾步。
鄭國華可是親眼看到那些同事戰(zhàn)友的遺體的,匪徒這么兇殘,幕后主使這么猖獗,但凡還有一些責(zé)任感的警察都不會姑息這幫人。
“鄭國華,你要造反是不是?你居然敢打我,信不信我扒了你警服?”齊盛捂著臉扶著桌子這才站穩(wěn)了身,然后指著鄭國華罵道。
“你再多說一句我再給你一拳信不信?”鄭國華就要沖上來,卻被其他警員給攔住了。
“鄭哥消消氣,現(xiàn)在可不是動手的時候。”
“是啊鄭哥,齊局也是為了案子,咱們接著審,接著審。”
鄭國華把幾個人推開:“還審個屁,都他媽讓這孫子給攪合了,今天不審了,我去找局長匯報工作去了?!闭f完鄭國華拿上外套就往外走,臨到門口又折了回來:“局長交代過,誰也不許再進審訊室,鑰匙我拿走了。還有你,要是讓我查出你和匪徒有勾結(jié)我倒要看看是誰扒誰警服?!?p> 鄭國華走后,齊盛也跟了出去。不一樣的是,鄭國華去的是醫(yī)院,而齊盛則是開車直奔看守所。他要搞清楚黃毛到底和這幾個人有沒有接觸,留沒留下什么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