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去,午后絲絲小雨滴落,雨聲響徹山林中,一人卻冒雨正爬在峭壁上,不斷的伸手,似要采摘一旁的藥草,慢慢移動著,不斷的靠近,幾經(jīng)努力終于摘到了,像是松了口氣,雨水從臉龐劃落,翻身躍下,腳步輕盈,絲毫不受雨水所阻,怎么說她也是在這懸崖處峭壁上,帶過一陣子的,要說起來,這一月莫子汐壓根就沒歇過,怎么說她也是個女子,那淺黎毫不客氣的給她指派各種任務(wù),還是高難度的,還美其名曰“還債”,可也太坑了,那危險就讓她去哪,最可恨的是大清早的以很不友好的方式將她叫醒,讓她來采藥,當(dāng)時外面可是漂泊大雨啊,有沒有人性,就這樣她從早晨到現(xiàn)在是在雨中度過的。
待到地面,怎奈地上雨水過滑,瞬間人仰馬翻,來了個狗啃泥,顯得十分狼狽。
痛的她揉了揉腰,這也太不小心了,雨水從臉龐劃落,一雙白靴出現(xiàn)在眼前,望過去,那白靴的主人正撐著傘,看她一身狼狽不堪的模樣,嫌棄道:讓你采個藥,跟要你命似的。
不知何時雨早已停,陽光撒下,感受到久違的溫暖莫子汐深深地吸了口氣,站起身將手里的藥籠遞到他面前,咬牙切齒道:藥采好了,給。
淺黎接過藥籠后看了看,滿意的笑了笑,“不錯,不過我用不著了?!闭f著將籠子仍到一邊,“隨為師回去?!鞭D(zhuǎn)身走了幾步。
身后傳來莫子汐的聲音,“你自個回去吧,我要走了?!?p> “哦,怎么,鬧別扭?!边@一月她天天如此,早已見怪不怪了。頓了頓,“走吧!”
“不要,欠你的賬差不多還了,所以我才不去,我要離開?!?p> “那你要去何處?”
“我想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說著轉(zhuǎn)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莫子汐感覺自己頭昏昏沉沉的,身體有些吃不消,靠在一旁的樹上準(zhǔn)備休息片刻,卻睡了過去。
夢里自己好像被人抱起,感覺周身很溫暖,很舒適。卻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濕漉漉的靠在樹上,卷縮一團(tuán)甚是可憐。來人看到她這樣,只得將她抱起,嘴里念叨著“還是這樣”。
就知道那條蛇靠不住,卻不曾想把人整沒了,才珊珊跑來說:人不見了。還冠冕堂皇道:不管他的事。說出一堆理由來,沒想到一個月不見,她如此狼狽,還發(fā)燒了,沒辦法只得自己來。
再次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是太幸福了,暖暖的被褥蓋在身上,身上的濕衣服早就被換掉了,真是太棒了,正在興奮著,才注意到這是“王府里自己的房間”,怎么回事,她這是回來了,不會是自己狼狽的爬回來的吧,若真是如此,那也太丟人了。莫子汐瞪大雙眼看著床頂。
“醒了”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嚇得她趕緊閉上眼睛??此绱四?,想必?zé)o礙,隨即再次出聲,“不可貪睡,起來把藥喝了。”
“藥”有沒有搞錯,莫子汐睜眼望去,大聲喊道:我沒事吃啥藥,拿走。順便將被子拉高蓋住自己。
“真不喝?”
“嗯”回應(yīng)道。
“不喝算了,總該餓了,起來隨我去用膳如何?!?p> “這個,成”說著將頭頂?shù)谋蛔永_,里探出頭來。怎料慕蕭亦早已附身趴了下來,兩人面面相對,嚇得莫子汐臉漸漸變紅,“你,快讓開。”那人卻更近了,莫子汐被鎖住不知道該往那逃,只得憋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
“這段時間有點忙,冷落你了,王妃莫怪”
“怎么會,王爺別多想。”尷尬的回應(yīng)著,心里卻笑著:見不到你,我就很好?!澳懿荒懿灰@樣說話,很不舒服?!?p> “是嗎?”說著便低下頭,嚇得莫子汐趕緊閉上眼,怎料半天也沒發(fā)生了什么,緩緩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這家伙在盯著她笑,很明顯的嘲諷,氣的她怒喊:你給我滾開。剛說完,嘴被堵上,大腦瞬間空白一片,只能睜大眼盯著頭頂。
另一邊的兩人左等右等都不見人來,一陣煩躁,“許久未見,這丫頭不會把老婆子忘了吧?!闭f著跺起腳,引得一旁桌子上趴著閉目養(yǎng)神的小獸,頻頻看向她,終于受不了她的嘮叨了,“你有完沒完,就不能呆在一處,不知道自己很扎眼嗎?”
“沒大沒小,懂不懂稱呼,我還就轉(zhuǎn)悠了你咬我啊。毛還沒長齊,就在這待,還不滾回去。”
“要你管。”說著飛身跳起,直接跳到汀瀾身上,就見一人一獸打了起來,場面一片混亂,好不熱鬧。
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鼓掌“怎的如此熱鬧”兩人才分開看清來人,兩人都安靜的坐下,權(quán)當(dāng)不認(rèn)識,那人仍舊是笑面春風(fēng),“怎的,都不待見我?!彼刹挥浀糜械米镞^這兩人。
冀寒用短小的爪子梳著毛發(fā),“得做沒得罪自己清楚?!?p> 汀瀾也附和道:而且是得罪大了。
“噢,我到要聽聽,是如何惹到二位了?!?p> 一人一獸皆是一哼,轉(zhuǎn)身離開,徒留他一人摸不著頭腦,他這是出來的不是時候嗎?
兩人來到廚房發(fā)現(xiàn)里面下人們忙成一片,邊走了進(jìn)去,眾人皆是一愣,隨后又各忙各的,管事的一臉苦大仇深的走上前,作揖道:兩位快些離開,這里真的很忙,請別在這添亂,再次謝謝了。
“那成,你告訴我,你們干嘛做這么多好吃的?”
“是王妃,王爺特點吩咐,王妃這些時日辛苦了,讓多做點?!?p> 兩雙眼睛不斷的打轉(zhuǎn),汀瀾滿臉堆笑,“是這樣啊,”說著拍了拍胸脯,“我立刻離開?!弊ブ鴾?zhǔn)備偷吃的家伙就離開,沒有絲毫停留,當(dāng)下眾人皆歇了口氣,繼續(xù)忙著各自的活計。
怎么也沒想到,兩人并未走遠(yuǎn),而是呆在一旁的草叢里張望著,他們端著一盤接一盤的吃食離開,移動的跟在他們身后,最終兩人在抵達(dá)目的地的時候被一條看不見的光波擋了去路,無法走過去,急得兩人直跳腳。
這時一人走了過來,瞅了他倆,很是平靜道:要幫忙嗎?說著勾了勾唇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去,徒留兩人愣在當(dāng)場,憑什么?冀寒一臉受挫朝著那人喊道:喂,臭蛇你怎么能進(jìn)去?我們?yōu)槭裁床恍小?p> “想知道,就不告訴你?!彪S后走了進(jìn)去,剛走進(jìn)去幾步,莫子汐就指著他,“是你”
狠狠地剜了淺黎一眼,到弄得他不知如何。
“請問我怎么了?”頓了頓,又道:徒弟見到為師竟是如此行禮,真叫人意外。
“你少來了,我和你沒關(guān)系?!?p> “噢,‘師傅’二字當(dāng)初可是你喊的,怎么不認(rèn)了。”敲了敲手中折扇,很自覺的坐下。
“不敢,做你徒弟夠倒霉了,從現(xiàn)在開始和你沒關(guān)系。”
“怎能沒有?!表樖执蜷_扇子,繼續(xù)道:你還欠我一個院落。
說到這莫子汐氣大一不出來,她才剛知道那間竹舍是給她的,所以她將其損毀也不干旁人什么事,害自己當(dāng)時特內(nèi)疚,給這家伙當(dāng)了那么久的苦力,想想都覺得辛苦。
聽了半天談話,慕蕭亦才侃侃出聲:那你當(dāng)如何?
聽后淺黎合上扇子,在手里墊了墊,便道:我與她仍舊師徒,這次定好好教。
“憑什么,我不干,天下間能御水的人多了去了,干嘛非你不可?!钡闪四绞捯嘁谎?,若不是他,欠考慮,都不問自己愿不愿意,就被忽略糊涂帶去哪,這次她絕計不敢。
“阿莫,不可如此”握著莫子汐手,將其包裹住,才察覺她這些時日辛苦了,卻是瘦了。
“可是,可是我不想,這個混蛋簡直是欺人太甚,我不干。”莫子汐一臉委屈。
“放心,這次他不會,若是他再欺負(fù)你,告訴我便可。如何?”聲音如溪水一般沁入心脾。
“那,你會幫我揍他一頓嗎?”本是無意一說,怎料慕蕭亦思索了片刻,莫子汐立刻抽回手笑盈盈,“你果然不可信?!?p> 急忙拉住她,“你要如何便如何?!毙χ鴮⑷死缴磉叄耙院笸醺赡阕鲋?,不過他必須教你?!?p> “他能教我什么,制毒嗎?”想了想急忙搖頭,“還是不要。”
“你該注意到,手里的印記不見了,空間也沒了反應(yīng)?!?p> “是,那是怎么回事?”
“我封住了”
“你,你干嘛要這樣?”莫子汐跳腳了,合著她被下套了。
“此刻你掌握不了那股力量,它會將你撕裂,需好好磨礪一番,才能將再次使用?!?p> 既然如此,她能怎么辦,擺了擺手,“知道了,不就是拜他為師,成。”
淺黎毫不客氣的道:本尊能屈駕收你就不錯了,你該感恩戴德才是。搞得自己倒貼都沒人要,他何時如此。
“不必了,他只負(fù)責(zé)教你,師父就算了?!蹦绞捯嗥届o的看著她。
“憑什么?她都叫過我?guī)煾噶?,豈能收回?!泵偷仄鹕聿粷M的說。
“本王說不叫就不用,你無需稱他聲‘師父’。”隨后又說道:以后他供你驅(qū)使。
莫子汐驚奇的指了指一旁站直了的人,“真的,太棒了?!笨焖俚膿湓谀绞捯嗌砩?,惹得淺黎頭皮一陣發(fā)麻,只得怏怏走了出去,臨走時還被命令從明天開始授課。
本就心煩意亂的,看著還啥站在外面的兩人,順手將冀寒拎著帶走。不明所以的冀寒不斷撲朔短小的腿,喊著:汀瀾快救我,你就看他這樣將我?guī)ё摺?p> 站在原地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說到底是打不過。